第15章 去医院
“灵儿，抱着你，就像抱着自己的小女儿一样。”晚上我们相拥着睡，我在灵儿的耳畔道。
“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灵儿轻声问我。
“儿子。”
“重男轻女！”
“要不你先给我生个儿子，以后咱再生个女儿行不行”我嬉皮笑脸地问，哈哈笑道：“要不你给我生个龙凤胎，一次性到位！”
“他们都说，在时间的洗刷下，爱情会打折。你现在牵着我的手有感觉，过几年你就会觉得跟左手签右手一样。”灵儿用脑门子顶着我的鼻子。
“可是有一天左手不舒服了，右手一定会百般疼惜的。”我紧紧握着灵儿的手。
灵儿是贤妻，也必定是良母，是爸妈心中的好儿媳。
“择邻，要是有一天我老了，不漂亮了，你还会喜欢我么？”灵儿的双眸泛着清波，静静等待我的回答。
“傻姑娘，这一生我陪你变老，你老的时候，我也老了，我们谁也不嫌弃谁。”我把灵儿抱得更紧了。
“我们要成为世人羡慕的一对，名垂千古的情侣。”灵儿说得底气十足，大义凛然。
“你想得也太远了吧，我不想名垂千古，我就想我们永远像此刻一样，彼此拥有着对方，你的眼里只有我，我的眼里也只有你。”我捋了捋灵儿脑后凌乱的头发。
“话说我真的很幸运，能得到曾经的学霸加校草的倾心。”灵儿低语着。
“灵儿，明天你能陪我去一趟医院吗？”我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去医院干什么？”灵儿不解问。
“你知道的，十年前，我得了精神病，我要长期服药，药快吃完了，你陪我去拿药嘛。”
“哦哦，好吧。”
我蹭了蹭发痒的鼻子：“灵儿，我有精神病，难道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嫌弃我么？”
“我毁容了，你都没有嫌弃我，我又怎么能嫌弃你。何况你之所以得病，还不是因为感情的事。”灵儿把小脑袋靠在了我的怀里。
“灵儿，你真好。”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你别这样，我们都是有缺陷的人，彼此彼此，你这样让我怪难受的。”灵儿用手指摸了摸我的左腮。
我们相视一笑，很久都没有说话。
“睡吧，明天还得赶车去市里。”
没多久，我们两个沉沉睡去。
第二天，随着启明星消失在天际，我和灵儿起了床，洗漱了一番之后，我们搭上了早班车，上车后，灵儿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我痴痴地看着窗外，青山绿水，树木葱茏，农村的山水，永远都那么大气磅礴。
一个多小时过后，我们到了市里。
这就是曾经梦寐以求要挤进去的地方，这里可以称作第二故乡，这里，藏着多少个泡面生涯，多少个住地下室的狼狈，多少个奔波于工作之间的仓促。
城市依旧繁华，而这里已经没有自己扎根之地。
我来到精神病院，一看到门诊楼，我就想起了曾经被对待犯人一样囚禁在四面重围的院子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一步入里面，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这里面，曾经装着自己的噩梦。
“好好走路，人吃五谷杂粮，得病又不可耻。”灵儿鼓励着我。
我们来到精神科咨询室，医生看着我面色白皙，知道我的病情巩固得可以。
“王医生，我的药量能不能减点儿。”我记得，这个医生，曾经是我的经管医生，对我还算不错，在我精神紊乱的时候，没有给我过电针。
“你现在恢复得这么好，说明这个药量正适合你，我建议暂时不要减。”王医生建议说。
“那给我化验一下血吧。”
“好，我给你开个单子。”王医生顺手拿起一张单子，在上面写了些字。
我拿过单子，去抽了血，不过结果得下午出来。我们还得赶班车，不然得住旅馆。
灵儿向医生表明了情况，王医生说：“你们先走，等化验结果出来了，我微信上告诉你。”
“那谢谢医生了。”说完，我们便往外走，里面有认识我的护士，纷纷蔑视地说：“一个精神病能娶这么漂亮的老婆。”
灵儿要上去反驳，依灵儿的性格，她肯定要大闹一番解解气，但我拉住了她，朝她摇了摇头：“算了，就当他们放屁。”
出了医院，我们找了一家面馆，吃了面后，又匆匆往家赶，离开城市的时候，有些微不舍，毕竟这里隐藏了太多自己为梦想努力的回忆，尽管这些努力都没有结果，但那些经历，早已埋藏在脑海里，成为了难以磨灭的精神财富。
出了城，苍山如海，山间苍翠的树木不可一世地霸占了整个山头，以摧枯拉朽之势从这个山头一直蔓延向四周几百公里。
城市是属于有钱人的，而农村像个避风的港湾，不管你在哪里受了多重的伤，哪怕是碰得头破血流，不管你是卑微的，哪怕不值一提，它都毫无保留地收纳你，接受你。
到家后，我把几片药和着水吃了下去。
爸妈正在做饭，灵儿要替他们做饭，我制止了灵儿：“你好好照顾我们未来的孩子就可以了，这些活，都给我干。”
爸妈听到了我的话，惊讶地问：“灵儿怀上了？真的吗？”
“爸妈，千真万确！”我答道。
“你弟弟生了个大胖小子，你也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妈妈疼爱地看着儿媳。
“那要是生个女儿怎么办？”我问爸妈。
“女儿也好啊，女儿是小棉袄。”爸妈眼中满是期待。
饭罢，我的手机突然一响，是王医生发来的。
王医生：一切正常，继续服药！
择邻：谢谢医生。
“择邻，今天去城市，可有什么感悟？”灵儿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问。
“想必是你自己有所感悟吧，不然你也不会这样问。”我回应灵儿。
“我一到城市，曾经的那些高兴、悲伤、愉快、痛苦，一股脑儿涌上心头，我的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城市吧，就是一个是非窝，你不搞出任何是非，是非都会找你。”灵儿用牙齿咬了咬红唇，小嘴一歪，无限风情涌上双颊。
“同感！”
“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看着灵儿渐渐大起来的肚子，我微微一笑：“灵儿，你准备好做一个好妈妈了吗？”
“当然了，我要当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你呢，准备好当爸爸了吧？”灵儿反问我。
“你都能做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我为什么不能做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呢？”我附和着灵儿的话。“愿我们能组成一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庭。”灵儿淡淡笑着。
“我们一定会的。”我握起拳头，信心十足。
傍晚，灵儿坐在院子里，静静看着远山上渐渐沉下去的太阳，那染得烂红的云霞，如颜料一般富有光泽，把遥远的山头覆盖得像披了一件绸子。
“唉，如果不是我怀孕了，真想让你陪我去看夕阳。”灵儿坐在椅子上对我说。
我安慰她：“以后的夕阳还有很多，等你分娩以后，你想看夕阳，我随时奉陪。”
“你真是个好男人啊！”灵儿用一种外人的声音说，说得有几分风趣。
“那当然了，好不容易娶个老婆，当然要好好对待了。”我同样风趣地回答。
灵儿忽然看到我衣服烂了个洞，怪难看的：“把你的上衣脱下来，我给你缝缝。”
我看了看衣服，果真有一个被荆棘划破的小洞，我感到有点儿尴尬，便脱下了上衣。
灵儿找来了针线，很快缝好了那个洞。
我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你还会这个啊。”
“行走江湖，没几把刷子怎么能行呢？”灵儿把缝好的衣服递给我。
“灵儿，你饿么？我给你弄点儿吃的吧。”我看着灵儿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
“是有点儿饿，不过不用吃东西，我没有那么娇气。”灵儿坐在椅子上，看天上的星星。
“那样啊，你必须吃点儿东西，你要知道，你现在不是你一个人，我们的孩子还在你肚子里，你不吃，他也要吃啊。”说着，我便去弄了一些既好吃，又有营养的东西。
没多久，我端来一碟子蛋挞和一碗鸡蛋糕。灵儿拿起一个蛋挞：“真有你的，还挺好吃的。”
我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鸡蛋糕，喂到了灵儿的嘴里。
灵儿拿过鸡蛋糕，自己吃了起来：“我都说了，我没有那么娇气，你这么照顾我，当我是小孩子呢，搞得我怪別扭的。”
看着灵儿吃完了鸡蛋糕，我饶有兴味地问：“灵儿，你说我们将来的孩子，是像你呢，还是像我？”
灵儿微微一笑：“人们不是常说，女儿都像爸爸，儿子都像妈妈吗？”
我把耳朵贴近灵儿的肚子，我仿佛听见这小家伙在肚子里叫爸妈。
“未来的小家伙，爸爸爱你。”我轻声对着灵儿的肚子道。
“妈妈也爱你！”灵儿也笑着说。
夜色，像一幕无声的哑剧，而我和灵儿就如同剧本里的两个小小音符，和这夜色融合得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