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章 换位置
他们俩站在门口，陈国栋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他没想到对于宁苑的很多事情自己都不了解。
“也没啥大事，你们俩的脸色可真难看。”路过的医生看见他俩这副模样感慨道。
陈国栋转身，正要回答时，只见那个医生拿起桌上的钥匙慌乱逃了出去。
“等会有事再叫我，我就在隔壁。”他大声喊着，接着就没了身影。
因为刚刚陈国栋脸上的表情，着实可怕。
硬生生挤出来的笑容，又被憋了回去。
看着还是个刚来的年轻医生，难免会不知所措。
周围没什么人，陈国栋又问了顾辞几个问题，都是和宁苑有关的。
对于这些，顾辞也只挑几个重要的问题回答，至于最后一个，陈国栋问了顾辞为什么他知道得这么清楚？
顾辞撒了个谎，圆了过去。
按照宁苑的性格，是不会主动跟别人提及自己家里的情况的。
等了解完这些情况之后，陈国栋脸上的表情才有所缓和，他想着等宁苑醒来之后再做个具体的调查。
“你还没吃饭吧，这边有我看着就行。”陈国栋看向顾辞。
“不饿。”顾辞说。
“你下午还要上课，况且你也已经尽到了同学之间的义务，宁苑这个孩子是挺可怜的，但我不希望你因为别人的事情而在学习上分心。”陈国栋又劝了一遍。
顾辞若有所思。
他现在没办法给宁苑承诺，也不可能直接公开他们俩的关系，这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知道了，老师。”顾辞说。
顾辞先去了食堂，之后又折回医务室，陈国栋看见又是他的时候，正准备批评一顿，只见他在桌子上放下了一份盒饭，之后又匆匆离开。
整个过程，陈国栋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陈国栋跟别的老师调了课，之后就在门口守着，宁苑一时半会还醒不来。他拿出手机，找到了当初填写的资料，宁苑的那一份，有用黑笔划过的痕迹，上面的确填了联系方式，但是刚刚打过去的时候明显没有人接听，难道是宁苑私自改的号码？
陈国栋靠在椅子上，记得上午他还叮嘱过宁苑注意身体来着，还没过多久，就出问题了。
他拿起桌上的报告看了一眼，检查结果并不严重。
铃声准时响起，陈国栋朝窗外看了一眼，有几个学生还在操场闲逛，看这样子像是高一年级的学生，他没心思去调查，最近的事情多得很，大大小小摞在一起，数也数不清楚。
宁苑是在下午三点左右醒来的，手上还打着点滴，她感受到一阵生疼，靠近心脏的一侧，紧接着就被惊醒。
她想拿起旁边的水杯，产生了不小的动静，陈国栋听到之后，直接推门进去了。
他重新倒了杯水递给宁苑，顺便把隔壁的医生给叫来了。
“身体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医生在一旁询问。
“没有。”宁苑回答道。
“之前有没有类似的情况，比如突然晕倒昏厥之类的？”
“也没有。”
“宁苑同学啊，你如果有不舒服的一定要跟医生说，别不好意思，或者是跟我们老师讲，也是可以的。”陈国栋插了一句。
医生跟着点了点头。
对于正在备考的高三学生，他们一点也不敢松懈，这个关键点，谁也不能出问题。
接着，医生又问了几个问题，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陈国栋在旁边坐下。
宁苑打量了一眼，看到了桌上的盒饭。
陈国栋突然想起什么，“这是顾辞同学刚刚送的，就是不知道饭菜有没有冷。”
宁苑伸出去的手又收回去。
她依稀记得是顾辞送他来医务室的，剩下发生了什么，全然不记得了。
“我这里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一下，关于你的个人情况。”陈国栋酝酿着开口。
宁苑点了点头。
之后，陈国栋便开始了一系列的盘问，但都是委婉地开口，小心翼翼地试探。
陈国栋问一句，宁苑答一句，然后陈国栋会仔细观察宁苑脸上的表情，试着用缓和一点的方式再继续下去，但是宁苑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更多的是无所谓，又或是习惯于这种生活，没有反抗，也没有不满。
陈国栋本来提议再去给宁苑买份饭，但是被她拒绝了。
“我想换个位置。”宁苑突然开口。
陈国栋听了，有些诧异。
“为什么？”他接着问了一句。
“位置太靠后了，影响听课效率，我想换个靠前点的位置，方便听讲。”宁苑解释了一遍。
之前也有主动申请换座位的，但都不了了之。
“我考虑考虑。”陈国栋说。
宁苑点了点头。
为了安全考虑，宁苑还得留在医务室观察两小时，陈国栋便先回去处理事情。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就像浓墨滴入水里晕染开的颜色那般，介于灰色与黑色之间，让人感觉十分沉重。
换位置这件事，宁苑早就想好了。
换个位置，换个同桌，他们俩个都需要冷静一下，现在不是恰当的时机。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只能用凑巧两个字来解释。
可能过一段时间，彼此又会成为路人，那种对于爱情产生的新鲜感也会随之散去，承诺也可以是借口的一种。宁苑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不顾一切地喜欢自己，之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况且，她也不配得到别人的喜欢。
“哟，触景生情呢，小姑娘。”门口站着的医生突然开口，把人吓了一跳。
宁苑站在窗户旁边，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把帘子拉上了。
“其实你也没必要多伤心，又不是啥绝症，过两天不就好了，身上一点学生的朝气蓬勃都没有。”
宁苑抬头看了一眼。
这人看着顶多比宁苑大四五岁，高高瘦瘦的模样，鼻子中间有颗痣，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
见宁苑不吭声，这人更来劲了。
“你也觉得我好看是吧，我大学的时候，追我的人都快排到隔壁学校去了，那叫一个壮观……”
宁苑不好意思拆穿他，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不是我说，你们学校老师看着真惹不起，一脸凶相，不过这都没事儿，能忍就忍，惹不起咱就躲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