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圣诞
北方的冬季寒冷而又漫长，主要靠贮藏来解决家里蔬菜的短缺。长此以往，上了年纪的人就养成了习惯。买菜喜欢囤，总觉得储存的多，心里才不慌。楚睿之和乔衍刚到家就被楚家爸妈叫了出来，一家子匆匆忙忙地采购着过年要用的东西。
大街上张灯结彩，商铺们更是挂出了颜色喜人的彩灯挂画，一眼望去一片红彤彤地煞是好看。
两位老人家健步如飞，不一会儿乔衍和楚睿之的手就被挂满了。
“你们先拿着啊，前面冰虾打折，老楚你和我走一趟。”楚妈妈拍了拍楚雄，转头就将手里的塑料袋递给自家儿子。
“我来。”乔衍伸手挡开了楚睿之。
有两个儿子当着搬运工，楚妈妈一路仰首阔步很是得意。不多时，乔衍的后备厢就被秋菜和年货填满了。眼看着刘景莉女士领着他老爸又拐进了另一家店，楚睿之满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果然，不一会儿他爸就捧着两个箱子出来了。楚睿之见状立刻瞪大了眼睛劝道：“妈，太多了吃不掉的。”
“怎么吃不掉，咱家三个大男人呢。过年嘛，多买点才好，要从初一吃到十五那日子才叫过得才红火呢。”楚妈妈一脸豪气地开口：“我还买了小衍最爱吃的生蚝，回去你们都好好补补。”
此言一出，乔衍突然一挑眉毛，勾着唇斜睨了一眼楚睿之泛红的脸颊，倒是觉得十分有趣。
“走走走，回家。”楚妈妈搓了搓手，随即呼出了一口气，揽着楚雄就要上车。
楚睿之剜了一眼乔衍，又觉得气不过，于是趁着两人并肩的机会撞了他一下肩膀，气鼓鼓地嘀咕了句：“不许你再补了，听到没？”
乔衍轻笑出声，一路勾着嘴角，就没放下来过。他看着车后座聊得正欢的楚家爸妈，而后将手掌盖在了楚睿之手上。
两相对视，楚睿之缓缓回握住了他的手。
圣诞节这天，圣罗纳珠宝的官博发布了亚太区代言人的消息：
圣罗纳珠宝v：“你的夺目闪耀，成为了我眼眸中的璀璨星辰。品味百年历史的典雅，大胆探索属于自己的风格，同圣罗纳珠宝亚太区代言人楚睿之＃一同感受圣罗纳精灵系列带给我们的视觉盛宴。”
圣罗纳珠宝旗下的门店，统统趁着夜色将广告投放到位，圣诞节一到，屏幕立刻换新，整齐划一。
广告视频中，楚睿之踏着冰雪而来。他头顶皇冠，宛如冰雪世界中的精灵，灵动而又高贵。尖尖的耳朵不经意间从他银色的长发中露了出来，耳垂上那钻石的光晕仿佛有生命一般，顺着脖颈滑向胸膛。随后，他胸膛上的那颗夺目的钻石项链如同被激活了一样，光芒四射。
他微微扬起手腕，随即蜷起指尖轻轻一触，冰雪消融间，场景忽然扭转。那冰蓝色的布锻瞬间被晕染成纯黑色，衣诀翻飞间，他身上佩戴的首饰都变成了黑钻。楚睿之斜睨着眼，缓步走向了宝座，又变成了一位无人睥睨的王，冷酷、神秘，像夜空中的繁星，灼眼而又让人望尘莫及。
圣罗纳的logo，就定格在视频的最后那一秒。
圣诞节放了假，门店的周围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很多人忍不住诱惑跑进了门店掏了腰包。
“圣罗纳的精灵系列全套包含项链一条……”销售小姐姐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
舒婉刷着手机，低头去看粉丝群里的言论，随手掏出了银行卡递到了托盘里，挥了挥手打断了柜姐的介绍：“都包起来。”
“您稍等。”那位柜姐瞥一眼卡面的颜色，立刻笑意盈盈地掏出了pos机。
舒婉潇洒地签了名，随后拎着购物袋就走出了门店，边走边打电话。不多时，粉丝群里就有人发现了她发的博客。
生菜1990：“我靠！富婆实锤，姐姐看看我，我不想努力了。”
底下一片哀号，舒婉开玩笑似的回复道：“你不配。”
她的回复很快引来了一片笑声。
舒婉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对着听筒不死心地问着：“这么快就有人买走了？买家是谁？”
“抱歉，女士，客户资料是保密的。”听筒里传来一句令人失望的回答。
舒婉撂下电话后揉了揉眉心，有些不太开心。
楚睿之参加完线下活动回到家，就看见一个精致的盒子躺在床上。
他打开时，不由地轻笑出声：“浪费。”
“这是你带过的那一套，不一样的。”乔衍手里拿着两杯红酒，倚着门框说道。
楚睿之勾着唇调笑：“哦？那我以后穿过的戏服，用过的东西，你要通通买一遍么？”
“也未尝不可。”
这回答反倒令楚睿之哽住了。
乔衍缓缓递过去一杯红酒，刚想说话，楚睿之手机就响了起来，于是，他指了指手机，缓步走向了阳台。
乔衍摇了摇杯中的红酒，眯着眼睛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那杯被楚睿之放在桌子上的红酒一口都没动，他转过身，默默地望着楚睿之的背影。
“晰哥，圣诞快乐。”楚睿之对着听筒轻声呢喃了句。
“睿之，你方便出来一下么？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听筒里，王晰说话的口气带着些许犹豫和迟疑，但却十分郑重，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楚睿之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乔衍，见他微笑，于是也扬起了笑脸，点了点头：“好，我们哪里见？”
王晰说出了一个地点。
楚睿之推开了玻璃门，勾着乔衍的脖颈缓缓呼出一口凉气：“送我去见一个人。”
“谁？”乔衍眉头一皱，手臂瞬间就环住了他的腰，用力往怀里一拉，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楚睿之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也不躲闪缓缓开口吐了两个字：“王晰。”
乔衍紧抿着唇，沉默了半晌，还是捞起钥匙走下了楼梯。一路上两人无话，楚睿之趁着他等红绿灯的空当，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等到了地方，乔衍才开口：“需要我下去么？”
“我自己去，我会解决好的。”楚睿之摇了摇头，解开安全带就俯身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乔衍看着他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突然犯了烟瘾。
不远处，王晰见了楚睿之就舒展了眉眼，笑呵呵地挥了挥手：“睿之！”
“晰哥。”楚睿之也勾起唇角。
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圣诞树上挂满了五彩缤纷的彩灯，王晰避让着人群，缓步走来笑着解释着：“最近工作太忙了，之前给你打电话也是因为看到了综艺，没想到今天再看到你时，你的广告已经满大街都是了。”王晰侧头看着楚睿之，指着对面广告大屏：“小的时候我就说你长得好看，你看，果然上镜。”
楚睿之轻笑一声：“小的时候我还想当科学家，可长大了才发现，有些时候自己想要的，也未必能得到。”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王晰眼神一暗，他叹了一口气，默默转过了身，神色凝重地开了口：“睿之，我…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楚睿之转过了身。
“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王晰的声音很轻，但字字句句都回荡在空气中：“可能过了今天，我就再没有勇气了。我知道你可能会拒绝我，我也知道…你有…有男朋友，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想亲口告诉你，我…我喜欢你，喜欢了11年…”
王晰垂着头，声音也带着颤抖。
楚睿之叹了口气，突然很想张开怀抱一抱他。可身后的车灯一闪，他立刻就停下了动作。
王晰被那车灯闪得有些不适，瞬间就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就看到了乔衍坐在车里的身影。
“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我…我先走了。”他几乎落荒而逃，连背影都有些狼狈。
楚睿之在背后唤他：“晰哥！”
王晰停住了脚步，楚睿之疾步跑了上来，没有丝毫犹豫，张开怀抱就抱住了他。声音闷闷的回应了一句：“对不起，还有，谢谢你的喜欢。”
王晰在点头，随后匆匆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这一眼是在为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在做最后的告别。
楚睿之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他鼻头泛酸，可没他等开口，王晰转身就跑远了。
那道背影令人心酸不已，楚睿之追不上他只能默默地蹲在地上不停的喘息。
乔衍疾步追来，几乎是薅着脖领子将人拎了起来，楚睿之被他捏着下巴被动地承受着他来势汹汹的吻。
周围有人好奇地张望过来，乔衍一把将他拉进了胸膛，仔细地替他拉好了帽檐，扛起他就往车的方向走。
在场的不少人吹起了口哨，将他们当成了表白成功的小情侣。
楚睿之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乔衍，心里发怵，于是缩在副驾驶上怯怯地瞄着他。
乔衍一路上开得飞快。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车库里，乔衍迅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就将人抱上了楼，径直走进了卧室。
楚睿之不敢与他对视，眼神都带着些许慌乱，柔声唤了句：“乔…唔……”
乔衍根本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两人力量悬殊，他勾着楚睿之的下巴就吻了上去。舌尖带着攻击性猛地钻进了楚睿之的嘴巴，一路追逐着他的舌尖。
怀中的人彻底红了耳根，那经历过风雨的身子顿时就软了。楚睿之被他看得浑身酥麻，于是别过脸不再看他。
乔衍又勾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两人都起了火，乔衍幽暗的眸子盯着他，此刻，他骨子里那些黑暗的属性都被激发了出来，动作也带着几分不耐与急切，手下更是粗暴。
楚睿之的身体一僵，滚动着喉结，有些瑟缩地躲闪着。
乔衍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两人都喘着粗气，气氛瞬间就变得有些微妙。
乔衍那已经散开的衣襟里，赤膊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就在楚睿之不安的眼神里，他微微松开了手，哑着嗓子说道：“我去冷静一下。”
楚睿之眨巴着眼睛，抿着有些刺痛的嘴唇，而后撑起瘫软的身子坐了起来。
出门前，桌子上那杯红酒还好端端地摆在那里。楚睿之的喉咙干渴得厉害，抬手“咕咚”一声猛灌了一口，才觉得好过一些。
酒入喉咙带着特有的醇香，楚睿之又想起刚刚乔衍受伤的眼神，于是忍不住暗骂了自己一声，赤着脚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