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真相
感受着身后素心剑的异动，苏醒不由得一怔。
这是素心剑第一次自主异动。
“是因为与师父先前留下的气息产生了共鸣吗？”
苏醒整理情绪，大步上前，推门而入。
陈素没了，原本拦在门前的禁制也没了，苏醒很轻松地就走了进去。
视野之中，丹房之中的桌椅东倒西歪，一看就是被那日自己破境的气息冲击所致。
丹房之中原本记忆之中堆积成山的筑基丹早已全部被自己吃完，一点不剩。
苏醒周身灵力运转，冲击灵台，看向眼前的丹房。
诡异的是，视野之中的丹房就是一座普通的丹房，并不是什么记忆之中的肉壁。
“是随着师父的消亡而消亡了吗？”
苏醒回过神来，看向身前普普通通的丹房，径直走进，将屋中东倒西歪的桌椅扶正，大手一挥，一阵清风拂过，将屋内的灰尘清扫干净，卷着飞出门外。
苏醒招呼涂山玉儿跟着出门，进去了自己的丹房望了一眼，又去后山瞧了瞧，最后重新回到了陈素的丹房之前。
他从储物袋中将返古镜掏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自己面对真相的时候了。
真正到了这个时候，苏醒还是有些踌躇犹豫。
一旁的涂山玉儿见状，也不出声打扰苏醒，安静地等着苏醒自己做出抉择。
片刻之后，苏醒祭起返古镜，飞升上空，照耀全宗。
他运转灵力，朝着返古镜中灌注，镜中光芒大放，开始借助周遭天地法则，勾勒过往。
视野之中，青城观秋景入夏，一如既往的荒凉不变，只有一些路过此地的飞鸟走兽在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不多时，青城观的广场之上便人头攒动。
不同的是，全是铮亮的光头，在阳光下反光得像一颗颗耀眼的灯泡。
他们身穿袈裟，有序端坐，双手合十，诵念经文。
广场正中，玄妙端坐一处五色法坛之前，也是双手合十，颂念佛经，神情悲悯，超度万灵。
看着这一幕，苏醒微微一怔。
还真如那九龙寺中小僧所说，玄妙亲自主持了青城观的超渡法会，替观中弟子亡魂进行超渡。
看到这里，苏醒心中的不安之感越发强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借助返古镜返本修古，回溯过往。
很快，他便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画面。
三月十五，灭宗之日。
视野之中，自己偷渡下山，被陈素带入房内，而后陈素走出，站在门外替自己护法。
不多时，天穹之上骤然乌云翻涌，风雷大作，整座天穹直接被无尽的黑云笼罩，紫色雷霆从中蔓延而出，朝着地上自己所在的丹房之间重重劈下！
陈素大喝一声，身形拔地而起，迎天冲去，祭出令牌摆出宗门大阵将自己和一众宗门弟子护在其中，独自迎战漫天劫雷！
奈何天劫强势，在天劫的不停轰炸之下，陈素的逐渐有些不敌，胸口直接被天雷贯穿！
就在此时，自己推门而出，哈哈大笑，目中满是破境的喜悦癫狂。
眼见师父陈素被天雷进攻，自己目露焦急，拔剑而起，朝着陈素助去，地上青城观众长老弟子也于此刻飞身上前，来助陈素。
眼见这熟悉的场景，苏醒只觉得呼吸急促，脑海之中再次浮现出了当天的景象。
这返古镜中所展现的一切和自己当天所见一般无二，但究竟是哪个地方出现了问题，才会导致自己成为了灭宗的真凶？
一旁的涂山玉儿也是秀眉紧皱，有些看不清这镜中场景。
明明是师慈子孝的场景，为何会变成了后人口中所说的那般流言？
九龙寺有返古镜，钦天监不可能没有对九龙寺进行借问，但却得出了这样的结果，究竟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存疑惑的两人朝着镜中继续看去。
“神逆狩天！”
视野之中，面对无穷无尽的劫雷，陈素孤注一掷，拼尽全力施展出了神逆狩天，与天一战！
漫天雷海被破，无数雷芒溅射，散落周遭天地之间！
但就在此时，一团恐怖的劫雷本源从雷海之中冲出，朝着苏醒狠狠轰去！
陈素见状，脸色大急，飞身上前，替苏醒挡下了这一击，气息萎靡。
苏醒抱着陈素的身体肩膀不停颤动，眼泪滑落。
“师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
“明明我那般一再怀疑和不相信你，你为何还要替我拼尽全力，挡下天劫？”
听着耳畔的话语，苏醒整个人不由得一怔。
不对！
这和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记忆之中，自己没有问这些问题。
“为什么？”
陈素看着对着他发问的自己，有些艰难地对他招了招手。
“你且过来，为师与你说。”
自己闻言，满脸泪水地将自己贴近陈素。
陈素艰难着声音一字一句地出声。
“那是因为……你是无垢仙躯啊……”
“是为师夺舍重生，再续仙缘的重要关键啊！”
“不保住你的肉体，为师拿什么借体重生，探寻飞升大道？”
说到最后，陈素的目中露出癫狂，灵台之间神光一闪，神魂直接朝着自己的灵台之间没入！
看着这幕场景，苏醒整个人身子一颤，浑身发抖。
怎么会？
怎么会？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一旁的涂山玉儿更是目露震惊，完全没有想到事态最终的发展会是这样。
陈素之所以死命保护苏醒，是为了他口中的仙缘！
从一开始对苏醒的收徒和与后面的无限纵容开始，就是别有用心！
苏醒之所以杀他，也是为了自保！
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陈素为了自身仙缘要杀苏醒不成，被苏醒反杀，但苏醒不愿意面对这个真相，自身编织了一段虚假的过往欺骗自己，让自己生活在师慈子孝的虚假记忆之中。
但涂山玉儿的心中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青城观的弟子之死，又与苏醒有什么关系？
明明只是他与陈素的个人恩怨，为什么他就变成了导致全宗灭亡的元凶？
怀着这样的疑惑，涂山玉儿再次看向了返古镜修出来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