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电话
四月的小城已停止供暖，天气却依然寒冷，所以很多家庭就自备了电采暖炉。
屋内放着两个电采暖炉，但依然感觉不到暖意。
小店里坐着四个人。
桌上摆着几个杯子，里面的热水早就放凉了。
“扬扬，一会儿你送小敏回去吧，”王艳红说道，“路上小心些。”
从小敏家出来直奔火车站，等到了王大头的商店，发现上面早已是铁将军把门了。
打了门口张贴的联系电话，无人接听。
不得已，几人回到了小饭馆。
大家都没有食欲，杨平安从回来的路上就一直沉默，回到家里也是一言不发。
刘力扬和小敏分别在群里问了下王大头的情况，想看看其他同学有没有知道的，可是没人回信。
就这样一直等到天黑下来。
两人离去后，杨平安两口子就在那里又坐了一宿。
“不行，还得找顾所长。”天刚蒙蒙亮，杨平安猛地站起身。
旁边的王艳红似被吓了一跳，也站了起来。
“怎么了？想到法子吗？”
杨平安挥了挥胳膊，转了几下头，身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关节摩擦声，然后转身向厨房走去，“我们的状态不对，不能这样下去了，要不然身体吃不消，别说给儿子报仇，连咱俩的身体都整垮了。”
看到使劲挺直腰板的杨平安，王艳红的泪水唰的流了下来。
不一会儿功夫，杨平安端上了两大碗面条，上面都放着四个鸡蛋。
将碗放在王艳红面前的桌上，又把手里的筷子递给她。
“咱们得好好吃饭，好好活着，这样，帆帆才能放心。而且，这样咱们才能有力气找到凶手。”
吸溜一大口面，杨平安接着说：“我想了一宿，觉得短时间是抓不到凶手了。”
“你看啊，凶手出手的时间，是在帆帆刚出门没多久就动手了。关键是，凶手知道帆帆什么时候出门，而且知道帆帆走哪条路。”
“第二，杀害帆帆的方法，根本不像是正常的谋杀。用的居然是不同的药物，而且是不容易发现的手法。要不是法医检查仔细，当然是我强烈要求的，他们很容易就会忽略掉针眼。这样看来，凶手也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第三，扬扬的出发时间怎么那么巧就赶在了帆帆回家时间？这点非常可疑。哎，你别瞪眼，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想听就认真听，不然我不说了。”
王艳红狠狠瞪了杨平安一眼，低头又吃起了鸡蛋。
“第四，昨天说的王大头，好几拨人都说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关键是这个王大头从哪儿看到帆帆的。只要找到他才能知道。可是咱们找不到。”
呼噜完最后一口面，杨平安站起身，“你慢慢吃，我去找下顾所长。”
杨平安刚出门，就见刘力扬跟着他爸来到了门口。
还没说话，刘大军眼睛也泛红，“老杨，我-------”
杨平安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过去。
刘力扬紧紧跟了上去，“叔，您去哪儿？”
从车上拿着东西下来的周娟看着面无表情的杨平安从身边走过，对她理也不理，心中来气，对刘大军喊道：“过来帮我拿东西，像个傻子似的站在哪儿干嘛。”
从屋中听到声音出来的王艳红赶忙招呼起来。
刘力扬开车来到了派出所，顾太明昨晚值班，正好没走，见到杨平安这么早赶过来，揉着有些惺忪的睡眼说：“老杨，昨天我可是查了一宿的视频啊。你也别太急了。”
杨平安嗯了一声，在屋中找个座位坐下。
刘力扬上前说道：“顾所长，我是刘力扬，就是那天叫杨帆出门的那个同学。”
顾太明上下打量了下刘力扬，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刘力扬先坐下。然后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两个穿警服的民警走了进来，将刘力扬带到其他房间进行问询。
刘力扬走后，杨平安就跟顾太明说起了他的猜测。
当听到昨天他们就已经找过王大头后，顾太明顿时跟他急了：“杨平安，你知道你这种行为会造成多大影响吗？你真是------”
顾太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恨恨的坐了下来。
“先不说王大头有没有嫌疑，就算他有嫌疑，你们这满世界找他，让他怎么想？没事儿的话他也会躲起来对吧？王大头，王大头，大名叫什么？”
杨平安摇摇头，“没问。”
气得顾太明指着杨平安差点大骂，又忍住没开口。
站起身，出门离开。不一会儿，顾太明又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纸条。
然后，打开桌上的电脑，操作几下后，看着屏幕上出现的面孔，对杨平安说：“你看看，这个人认识不？”
屏幕上一张圆圆的大脸几乎占满了整个照片区域，右下嘴角有个明显的黑痦子显得极为扎眼。两道浓眉长得枝枝叉叉极为凌乱，细长的眼睛中眼神似乎掩饰着一丝慌张。
王雷强，男，31岁，身高176厘米，体重134斤。因寻衅滋事拘留十五日。
记录的时间是两年前 。
“没见过。”杨平安回答，平常他的工作地点是后厨，不怎么去大堂招呼客人。
而且他记住的人几乎都是那些让他不痛快的人。
“这就是王大头，我说怎么耳熟，前两年我亲手逮的他。”顾太明坐在椅子上，手肘拄在扶手上，手托着下巴，“哦，想起来了，他的脑袋是显得大，身子瘦瘦的，好像一颗豆芽菜。”
说到这里，顾太明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站起身，让杨平安坐着稍等一会儿。便匆匆离去。
杨平安自己倒了杯水，靠在了椅背上，想着自己下来该怎么办。
突然口袋的电话响了起来，杨平安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一个带区号的电话，犹豫了一下，杨平安按了接听键。
“你好，请问是杨帆的父亲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中音。
“是，你是谁？”
“我是刘震撼，鸿蒙公司的董事长。听到杨帆的事情，我很震惊，也很悲痛。”对面的声音有些低沉。
杨平安没有说话，攥着手机的手有些发白。
“很抱歉没有在第一时间给你们打电话，我也是刚听说这件事。还请你节哀。”刘震撼缓缓着说道。
“如果你需要什么要求的话，你可以跟我安排的人员直接说，”刘震撼接着道，“估计他们马上就会到了。”
杨平安重重的呼吸着：“呵呵，提再多要求我儿子还能活过来吗？我儿子说他是你们公司的机密研究人员，你们为什么不保护好他？”
刘震撼沉默。
过了一会儿，刘震撼说道：“对不起，是我们没做好工作。没想到------”
“别说没想到，你们的没想到，丢的却是我儿子的命！”
冲着电话吼完，杨平安径自挂了电话。
他还感觉心口有些发闷，便站起身在屋中来回走了两圈。
顾太明这时从屋外走了进来，脸色阴沉。
他回到座位上，点开了电脑，说道：“老杨，恐怕昨天我们监控镜头看到的，那人就是王大头了。”
杨平安一个箭步迈到了电脑前，就见昨天看到的人影显示在屏幕上面，而王大头的头像显示在下面。
此时杨平安才注意到，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影的头部确实显得有些大。
收拾了下东西，顾太明穿好警服，对杨平安道：“你先回去，我们今天出去找找他。”
来到派出所外面，杨平安发现刘力扬已经在等他了。见他出来，打开车门，示意杨平安上车。
车上，刘力扬一言不发。似乎在问询的时候使得他很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