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今日计划
昨日累了一天,今日又无甚要事,戚青溪以为自己终于能安静睡个懒觉了。
可一大早,她又被一阵极大的喧闹声吵醒。
戚青溪皱着眉头将身下的被子拉起来连头一起蒙住,可仍旧抵挡不住那吵闹声。
她深吸一口气,极为无奈地开口朝门外喊道:“红杉,银杏,外头什么事啊,怎么这么吵?”
红杉和银杏二人推门,端着洗漱用的水和用具进来。
“是隔壁宅子里头传出来的声音,好像是正在搬东西布置宅院,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依我看您这会儿也是不能再睡安稳的,不如早些起来用些早点。”
说的很有道理,戚青溪完全无法反驳,她只好选择起身洗漱收拾好自己,然后吃早饭。
戚青溪吃着早饭也没闲着,她开始在脑中计划着自己今日该做的事情。
安王妃那事情她已经想到了好办法。
她不能拦着戚敬贤不让他按着戚青青的想法去伏击安王妃,否则她又怎么在安王妃面前揭穿戚青青的真面目。
但若是她想救下戚敬贤,也不是非要让顾良以一敌众,从那般险境中救戚敬贤脱身。
其实还有一个绝佳的下手好时机。
只要能在戚敬贤准备要和一众手下一同出手的那一刻将他按住,不让他出手即可。
至于戚敬贤那些手下,甘心跟着主子做这等掉脑袋的事情,自然也该预料到一去不复返的可能性,想来戚敬贤也会善待他们的家人的。
不过,虽然书中戚青青想要谋害安王妃一事是确凿发生的,以防万一,她还是得想办法先确认戚敬贤是一定会出手帮戚青青做这些事情。
否则她给安王妃去了信,但最后却无事发生,反倒会让安王妃怀疑是有人故意针对戚青青,想挑拨她二人的关系。
说不定又会再一次让安王妃对戚青青改观,二人又成了好姐妹,那她可不就白白筹谋了一番。
戚青溪可不想做这种蠢事。
当然,确认戚敬贤是不是会帮戚青青这事儿倒是简单,她只要给他去封信,约他十五那日出来饮茶吃饭。
她知道戚敬贤如今每日除了一心备考科举外,再无其他要事,是个大大的闲人。邵华隔三差五约他出门饮酒谈天,他也是有请必来的。
更何况是她这个许久不见的妹妹。
戚青溪每每遇到邵华都会听他说起,每回他和戚敬贤一起饮酒的时候,戚敬贤都会同他唠叨着许久没见她这个妹妹,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如今碍于身份等诸多原因,若是戚青溪不主动找他们,他甚至都不敢联系戚青溪。
想来如果是她约戚敬贤见面的话,戚敬贤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当然,明显这回戚青青的事情比见她更为重要,若是他拒绝了,那定然是要去帮戚青青办事了。
所以她今日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将约戚敬贤出来见面,以及告知宁王妃戚青青阴谋的这两封信写好。
不过得等她先收到给戚敬贤的这封信的答复,她才好决定要不要将宁王妃那封信给她。
吃过早饭,戚青溪便坐到了书桌前去写信。
写给安王妃的那封信,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引起不必要地麻烦,戚青溪特意改变了自己的字迹。
不多时,两封信便都写好了。
这会儿指不定戚敬贤都还没最终拿定主意,戚青溪决定晚上一两天再将信送到戚敬贤手里去。
她随手就将两封信锁到了旁边的柜子里头。
若是将此事办成,她就坐等着看黎祁铭后院着火。
这回戚青青若是再想要对安王妃下毒,应该就没那么容易了。
戚青青那毒药的来源倒是值得考究一番,西域商人处购得的慢性毒药。
她突然想到启泰帝亦是因为慢性中毒而死,而且死状和安王妃极为相似,都是吐血而亡,二人极有可能是中了同一种毒药。
还有一点戚青溪知道的讯息,下毒之人不是黎祁铭和戚青青。
所以戚青青和那毒害启泰帝之人手上的毒药,要么是在同一个西域商人处购得,要么就是这种毒药在西域极为常见,只要是西域来的商人,手里头基本上都有卖。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她最多也就只能找到是何种毒药,却很难寻到那个对启泰帝下毒之人。
若是前者的话,她还得费心费力地派人探查戚青青以及她身边丫鬟的行踪,也是个麻烦事。
当然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那便是直接告诉启泰帝有人要对他下毒。
可空口无凭,也得启泰帝相信才是。
除非她能有办法买通宫里头的太医,让太医告诉启泰帝有人对他下毒,否则这一切都是空谈。
但她现在可没有那个本事能收买到太医。
启泰帝中毒一事还早,现在倒是不用着急。
不多时便到了午饭的点。
戚青溪想起来今日是李家两兄弟带着各自媳妇儿回门的日子,李文康去衙门上衙,其他弟妹们也都去了书院,便是连郭氏都接到了别家夫人的邀请赴约去了。
也就是说,今日就只有她一人在家。
吃过中饭后,她院子隔壁的吵闹声终于消停了,戚青溪也终于能安心睡个午觉。
这一直睡到傍晚时分,戚青溪才辗转醒来,家中众人也都已经回府,戚青溪洗漱打扮了一番之后,正好赶上吃晚饭的时辰。
如今李远哲和李远浩兄弟二人都已成婚,家中又多了两个人,原先吃饭的桌子便显得有些拥挤。
尤其是李文康,习惯了坐得大手大脚,如今这拥窄地让他忍不住左移一下凳子右移一下凳子的,哪哪都不得劲儿。
李文康看向郭氏道:“找个木工来家里头,把这些该换的家具都换一换,还有要添的也赶紧都添上,别耽误了功夫。”他边说着话,还不经意看了一眼戚青溪。
郭氏知道他是在操心戚青溪嫁妆的事情,冲他眨眨眼睛笑道:“好,您就放心交给我,保证让你能满意到挑不出丁点儿错来。”
戚青溪自然是看到了夫妻二人的动作,心中温暖不已,越想越觉得自己想要不顾一切保住这个家的这些行动是有意义的。
但是对于李远哲要离家赴边之事。
虽然经过前几年那一仗,如今边境已经比从前不知道太平多少,但还是时有小乱发生,都是得真刀真枪上前去平乱的。
别说是李文康夫妇,便是如今李远哲还未上战场,她都开始担心起来了。
因着这事儿,这餐饭戚青溪都吃得有些魂不守舍,她目光时不时就不经意地往李远哲处看去。
偶尔不经意看到李远哲身边的白氏,不知为何,戚青溪总觉得白氏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
但李远哲偶尔便会给她夹上一筷子菜,白氏又立刻露出了娇羞的表情。
戚青溪微微耸了耸肩,或许是她想多了。
吃过晚饭,众人便各自回自己院子里头准备休息了。
李念月和戚暖两个丫头走在戚青溪前面打打闹闹,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转角处。
戚青溪则在后头慢慢悠悠地走着,权当饭后散步消食。
正当她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一个人影跳到她跟前,直将她吓得大叫了一声。待看清来人,戚青溪松了口气。
“大哥,您下次可以稍微正常一点出现在我面前吗?”
李远哲歪头看着戚青溪邪魅一笑:“也不知是谁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我,我看是你更不正常吧?”
戚青溪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李远哲朝戚青溪努了努下巴:“想同我说什么,我给你个机会,说吧。”
戚青溪想了想,觉得由自己先同李远哲聊聊他的事情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戚青溪让银杏和红杉在走廊等她,而她则拉着李远哲到院子里头的石桌旁坐下。
她盯着李远哲看了好一会儿,知道他的性子是一般人琢磨不透的,而恰巧她就是那个一般人。
所以她干脆开门见山:“大哥,我已经知道你打算去边境的事情了。”
李远哲眼神中的惊讶稍纵即逝,他认真地看向戚青溪,然后突然轻笑道:“真是个聪明丫头,怪不得顾子琮会对你情有独钟。”
他也直截了当地点头,背靠在身后的树上,双脚架在石桌上,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你说的不错,我是打算过完年便离开,但是还未决定具体的日子。不过你别劝我,因为谁劝都不好使,我总有办法离开的。”
不过简单的几句谈话,戚青溪已然知晓了李远哲的态度,劝不住,那也不用再费这个口舌。
她轻笑道:“我不打算劝您,好男儿志在四方嘛,更何况您本来就是一名将士。但我总不能知情不报,瞒着舅父舅母吧。”
李远哲立刻放下双脚,坐直身子严肃地看向戚青溪:“你这是在威胁你哥哥我?”
随后他又立刻伏着身子往戚青溪边上靠了靠,小声讨好道:“什么条件你只管开口,哥哥我绝对鞠躬尽瘁,无事不应无事不出。”
戚青溪也收起笑容,认真看着他道:“可是大哥,您真不打算将此事告诉舅舅舅母知道吗?还有大嫂,您如今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这些年来,舅舅每回上战场,舅母是个什么心情,您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自然不能。”李远哲又重新将脚架回去,嘴边却不再有笑意。
想他一个原本那么抗拒成婚之人,之所以那么快妥协,也不过就是已经做好了上战场的决定,早些成婚也好早些对父母有个交代。
他也知道自己这般做最对不起的便是白氏,所以他不会碰她,也不会让她等太久。再过上一两年,他会从边疆寄来和离书,放白氏回家另嫁。
李远哲收起心中思绪,重新换上不羁的笑容:“到时候我会亲口告诉你舅舅舅母知道,但是在此之前你得先帮哥哥保密。哥哥也不白让你帮忙,就刚刚那条件,哥哥答应帮你做一件事情,赴汤蹈火都行。”
戚青溪知道自己这会儿多说什么都没用,除了点头也再没什么别的选择,便也爽快地点头道:“成交。”
但她突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她侧头看向李远哲:“不对啊大哥,难道我平常有事求你,你就能不帮我?”
不等李远哲回答,戚青溪自问自答:“定然是不能的,所以您这开出的条件好像没什么诚意啊,那我得再考虑考虑保密的事情了。”
“嘿,你这丫头。”李远哲伸出手,如同往常对李念月那般在戚青溪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不知道什么叫难得糊涂?活得这么精明,小心到时候被顾子琮嫌弃。”
戚青溪伸手揉了揉额头被李远哲手指打到的地方,哼声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些善变的动物,方才还夸我聪明来着,这会儿又开始嫌弃我太精明了?”
李远哲笑着转身离开,背对着戚青溪摆摆手:“好男不同女斗,你也早些回去吧。”
戚青溪朝他的背影笑道:“好,大哥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兄妹二人“兄友弟恭”地道别。
然而这一幕在别人眼中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走廊暗处隐没在黑暗之中的人影双眼含泪,捏紧拳头静静地看着二人。
待前头李远哲的背影消失不见后,她才转身离开,转角便是一片亮光,光照在她单薄的身影上略显萧瑟。
而她离去的身影也同样落在了走廊另一边正等着戚青溪的银杏和红杉眼中。
待戚青溪走到她们两个面前时,银杏靠到她身边,指着对面的走廊悄悄同戚青溪道:“小姐,我方才看到大少奶奶,从你和大少爷到院中聊天的时候就站在那处,一直到大少爷走了她也才离开,而且我都看到她眼里头的水光了。”
戚青溪倒是觉得能在那处看到白氏倒是正常,很有可能她就是在等着李远哲,但是眼里头的水光又是怎么回事,白氏哭了?
所以她之前在饭厅时觉得白氏不高兴也就不是她想多了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