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章 新的一年
不知不觉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离过春节就剩几天了。
这段时间秦思筝跟着她妈到处淘换各种票据。
上次看完电影回来没多久，下乡办事处工作人员就来她们大院做宣传工作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如果春节过后还没找到工作，最迟明年二月份就要下乡了。
秦思筝左思右想，反正也要下乡的于是月底的时候就去了下乡办事处给自己报了名。
赶上春节后第一批下乡的，光荣的成为了大部队的一员。
等金母得知后，秦思筝已经填好报名表，拿着上山下乡光荣证回来了。
“统子，这段时间以来我攒了多少物资了？”
【宿主，这边帮您统计。70年代:劳保手套2，特供罐头6，大米，富强粉各50斤，解放鞋2，生鸡蛋50个，老红糖5斤，水果糖1000颗，大白兔奶糖5斤，勇士烟1包。月经带5，肥皂，洗发水4。修仙位面：替身人偶1，回元丹10，霉运符10，好运符10。现代位面：小天使剩余量两年，梦龙雪糕一箱，贵妇护肤品两套，百草味零食一箱，防晒霜2，梨花香味沐浴露2……】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攒了这么多东西，系统啊～我即将要去受苦了，以后你可得帮我呀。”
“好的，宿主。你放心我与你同在。”
“让76号开五盒罐头包在面粉里做成大饼，然后全部储藏在仓库里。”
“好的，宿主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统子这边还想再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就听到门外金母愤怒的声音。
“秦思筝！你给我出来！”
该来的总会来的，她早就知道如果自己悄悄填了下乡志愿表，金母肯定会大发雷霆。
于是深呼吸了一下，换上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
推开门的瞬间却看到了坐在饭桌旁，捂着脸小声抽泣的金母。
她原本还想着如果母亲大发脾气，她就据理力争，互不相让。
可是当看到母亲难过哭泣的画面时，一瞬间就慌了神。
无措地抚了抚金母的背。
“妈，我只是去乡下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又不是回不来。别伤心了，再说之前不都说好了吗？你也同意我去的呀。”
“我的筝筝啊，你知道下乡多苦吗？这么些年多少知识青年去了乡下，但是有哪个真正一家团聚了？”
金母擦了擦眼泪，拉过她的手坐在自己身旁。
“你之前说要下乡，我和你爸都没当真。前几天你爸还说文工团准备招演员了，他想办法给你弄进去。现在就算办成了都没用，你让妈怎么办？”
看着金母说着说着又簌簌往下掉的泪，她心疼地抬手替她擦了擦。
“妈，往好了想说不定过两年我就回来了呢。再说了你女儿这么机灵，不会有事的。”
金母被女儿哄得破涕为笑。
“真不行，过两年叫你爸给你安排个回城指标。你要是长得丑，大豁嘴，朝天鼻，对眼儿，我还不担心。”
“那我长成那样，肯定就是捡来的了。你和爸模样这么好，随便生都不可能丑的。”
秦思筝用头蹭了蹭金母的脖子。
金母看着女儿的小动作，心都要化了。从那么小小的婴儿一点点喂养到这么大。
她从来没想过让子女按他们规划的人生路走只希望他们平安喜乐，健康成长。
“宝，去了乡下偷奸耍滑些。不用那么实诚，有爸妈在饿不着你。遇到男同志就离远点，别一个人往河边去。要是跌河里被哪个二流子救了，人家叫你以身相许，就大嘴巴子抽他。咱不在乎那点子清誉！”
金母一点一点细心地嘱咐着，说着说着眼泪又溢出了眼眶，声音带着些哽咽的哭腔。
“爸妈不在你身边，该低头的时候学着低着点，别那么要强。遇到年纪大的记得喊叔叔，婶子，大爷，大娘，嘴甜点不吃亏的。有求于人的时候记得大方点，破点财不担心哈，礼多人不怪。”
秦思筝看到金母说两句就停顿一下平复心情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感情，紧紧抱住了母亲，轻轻在她耳畔反复说着。
“知道了，都记住了，放心吧，妈。”
秦父听到女儿下乡消息，处理好事情赶回家时，就看到母女俩抱着哭作一团。
“你们？提前演习离别场景？”
秦父猜到可能是自家老婆舍不得女儿，心里头正难过呢。于是开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说什么呢，女儿下乡都板上钉钉了，你还有心思打趣？”
金母轻轻推开女儿，擦干眼泪，斜睨了他一眼。
“宝珠啊，这回可冤枉我了。我去给咱们女儿安排下乡的地方了。南方有个省是出了名的鱼米之乡，而且还听说了那边有个大队是所有公社里边条件最好的。我呢就找了点关系把你的宝贝女儿安排去那儿了。”
秦父看着金母终于露出笑容的脸蛋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他这一辈子所有往上爬的动力都来源于家庭，只要老婆孩子过得幸福快乐他怎么样都愿意。
秦思筝努力感受着父母带给她的充沛的爱，这一刻所有去乡下的迷茫和恐惧都消散了。
终于到了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
秦思筝也穿上了那天在友谊商店买的衣服，在金母的一声声赞叹中，美美享受了一把时尚丽人的感觉。
吃过晚饭秦父金母就去串门子拜年了。毕竟这年头还没有年假的概念，只能抽着空去朋友家走走，讨个好意头。
秦思筝看着窗户外飘飘洒洒的小雪花，有些恍惚地揉了揉眼睛：“顾楠锦？”
太想他了，所有出现幻觉了？
于是她推开窗户，探出半个身子摸了摸对面人的身子：“是真的顾楠锦？”
顾楠锦伸出手托住她的手，低低笑出了声：“嗯，是真的而且还活着。”
“呃，楠锦哥，你来干嘛？”
秦思筝的肚子靠在窗台上有些硌得慌，又不好抽出手揉揉，只能小浮动扭了扭身子。
“你要先出来吗？”顾楠锦看出了她的不适，温柔询问。
“嗯？怎么出来了？”她眨着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就～这么出来。”
说完一把拉住她的手，直接把整个人拖了出来，提溜着放到了地面上。
秦思筝还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就站在了地上：“哥，你单身绝对是凭自己实力的。”
“是吗？那秦思筝小姐愿意给我一个脱离单身的机会吗？”
这时她才注意到顾楠锦的穿着，和她同色系的驼色大衣，不同的是他的围巾是黑色的。
在昏黄的灯光，雪花一片接一片的落在他的发梢和肩头，那双桃花眼也在黑夜显得熠熠生辉。
“我……可是，我……才刚刚19岁呀。你不觉得我年纪小？”
“嗯，是有些小，但20岁就可以领证结婚了。所以你是嫌我年纪大？还是和上次那个张连文一样觉得我是个老大哥？”
顾楠锦那张帅气的脸顿时沮丧地垂了下来，整个人显得可怜巴巴的。一下子就从痞帅狐狸精大哥哥变成了被人遗弃的小哈巴狗。
院门外，张连文还疑惑筝筝家怎么有男人的声音，走近一听是顾楠锦用委屈的声音说着上次那个张连文……
他还没来得及听完拔腿就跑了。
“我的妈，他终于来了，他肯定是来打听我的。他不会想在除夕夜和我坦白心意吧，不行我得去陈国安家躲躲。”
还好他的想法两个当事人并不知情，要不然肯定吐他一脸唾沫星子。
人丑想得挺美，还真觉得自己能男女通吃。
秦思筝一看他那副模样，连连摆手。
“没没没，楠锦哥成熟帅气，高大威猛。而且你这个年纪正正好，一点也不老的。”
“那你……愿意接受我吗？”
顾楠锦突然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把脸往前凑了凑，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似乎带电般地注视着她。
“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嘛？楠锦哥，你喜欢我什么？”
隔着几件衣服的距离，她都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属于他的热量，顿时在原地呆愣了几秒，然后一把推开他。
被猝不及防推得后退了几步的顾楠锦也不生气，只笑得更开心了。
“说实话刚开始注意你，真的就是因为你的长相。起初我只是把你当妹妹，后来越相处越觉得你特别。可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
“那我懂了，可是楠锦哥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我要下乡了，可能以后很难见到。如果你能坚持一直和我联系，而且心意不变的话，等我20岁以后我再考虑咱们的关系行吗？”
秦思筝虽然也很满意顾楠锦——这个男的无论是长相还是学识又或者分寸感都拿捏得很好。
但是她并不想拿时间和距离去赌一个男人的心，那有些太不可靠了。
“我知道，今晚确实是我太冒昧了。但我明天就要回沪市了，有些话还是想着今晚当面和你说。你的顾虑我理解，你说的我也接受。”
顾楠锦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条。
“这是我在沪市的通信地址和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下乡了记得写信给我，毕竟你答应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了，不许反悔。”
“嗯，好。”她从容地接过那张纸条，借着口袋的遮挡放进了空间里。
顾楠锦看着她乖巧答应的模样，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犹豫再三还是收了回去。
朝她摆了摆手：“回去吧，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说完转身挥了挥手，他本想看着小姑娘先一步进家门的，但是他又有点怕到时候克制不住想拥抱她，于是只好先转身离开。
秦思筝看着他有些萧瑟落寞的背影，有点说不出的心疼。
下一秒就见她抬起手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心疼坏男人倒霉一辈子，倒贴男人钱倒霉三辈子。别做恋爱脑上头的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