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章 去你md道德绑架
自从上次和顾楠锦一起单独逛了商店后，温如烟就仿佛被打开了任督二脉。
每个周末休息日就拉着她和顾楠锦到处逛。
有时是周边环境好的公园，有时是郊区某座有名的大山。
甚至为了怕被当事人察觉不对劲，有时候还会拉上另外两个姐妹组个五人局一起去逛逛革命历史博物馆。
秦思筝和顾楠锦的关系也在一次次游玩中越发亲厚起来，但始终还是缺了点男女之情的意味。
温如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也就意味着最后的学习生涯将彻底结束了，届时顾楠锦也将重新回到沪市去工作。
“这个家，没有我迟早会散的。”
温如烟看着坐在凳子上打瞌睡的秦思筝，笑得一脸诡异地低头嘟囔着。
在一旁一直盯着她一举一动的季秀芬，悄咪咪绕到秦思筝的课桌边，探出头。
“你们看温如烟，我就说她最近精神状态有问题，总是一个人躲在暗处，笑得特别恐怖。”
听了她的话，秦思筝和朱芳华立马探过头去看，只见温如烟笑得一脸温柔地朝着她们挥了挥手。
“没有问题啊，不是和以前一样吗？秀芬是不是快期末考了，你太过紧张所以……”
朱芳华皱了皱眉头，其实她也有些迷茫，局势越发动荡了，下乡运动轰轰烈烈。
学业结束没有工作就两条路：英年早婚或者打包下乡。
“哎～”听到朱芳华话外的意思，都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你们三个人干嘛愁眉苦脸的？”温如烟一来就听到她们三人的长吁短叹。
“我们在感慨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啊～哎～”季秀芬瞟了她一眼，然后又重重呼出一口气。
“哎呀，别担心了。大不了就是下乡呗，怕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
看着温如烟一脸无所谓，一副完全不担心的模样。季秀芬心中闪过一丝丝愤怒，嘴上说的话也就难听了些。
“你当然无所谓，你家有钱啊！过的一直又是大小姐的生活。呵，你这种人就算去乡下也不会受苦的，你家人会替你安排好一切。可是你知道我和芳华家的生活情况吗？这世上有些人能够体面地活着，就已经用了全部气力。我们不是你……”
季秀芬说完其实就已经有些后悔了，尤其是看到温如烟有些愧疚的眼神。
她其实心里明白这并不是她的错，每个人的出身都不是自己可以选的。只是她就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对不起，如烟。我不是说你，我只是……”还没说完，她就哽咽住了。
朱芳华在一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她，就这样什么话也没说，只静静陪着她消化情绪。
温如烟看她这样刚想开口说些话缓和一下，就看到秦思筝一脸淡漠地看着她俩，朝她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和她一起出去走走。
操场外一年常绿的柏树下，偶尔会出现少量的落叶。秦思筝拉过她的手就这么靠坐在有落叶的树下。
“你是不是觉得有些愧疚？”
风声夹杂着落叶带着秦思筝清冷的嗓音飘进她的耳朵里。
“嗯，听了她的话，我是感觉有些对不起她。”
头一回听到筝筝这么冷淡的语气，她也在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是要来教育她的。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你做错了什么吗？是你让她家庭出身不好的吗？又或者说是你害她生活艰难？”
看着用手接住一片树叶，然后一点点撕碎扔到树下的秦思筝。
她只觉得活得这样通透的女生不嫁给她哥真的可惜了。
“没有，她生活悲惨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温如烟一边摆着双手，一边摇晃着脑袋，脸上写满了拒绝。
“那不就得了，所以你为什么要愧疚呢？总不能因为她弱她就有理了吧，天底下的事如果掉两滴眼泪就能博取别人同情的话。那些劳改犯估计天天在监狱里哭得比自己亲爹死了还伤心。”
秦思筝最讨厌那种我弱我有理，上赶着对别人进行道德绑架的傻逼。
“下回再有人说你出身好，家里有钱，你就给我怼回去！说这都是你爷爷和爸爸努力工作的结果。她们之所以穷是因为自家父母的问题。让她们多花点心思劝家人好好工作，别好吃懒做，甘于平庸。”
温如烟看着脸色平淡，说话却异常犀利的秦思筝：“这么说会不会不礼貌啊？”
“别人说你的时候都不会在乎她说的会不会伤人心，你在乎那么多干嘛？这么喜欢把别人家的棺材抬自家来哭？操那份闲心！”
秦思筝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和手，也懒得管她了，抬起腿就走。
“欸～我没说不听你的啊。你别生气啊，筝筝，我错了！”
温如烟一个箭步上前扯住她的衣袖。
“没生气，自由活动课还没下课呢？我怕陈四眼查岗，他那教鞭好久……”
秦思筝话刚说一半，温如烟立马撒开她的衣袖，拔腿就跑了。
“温如烟！你个小人！”
秦思筝气得在原地跺了跺脚，然后一边追上去一边咬牙切齿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点太背，刚到门口就看到陈四眼捧着书站在讲台上。
看到站在教室门口的两人，拿着教鞭的手抄空气甩了两下。
“还有一个礼拜就考试了，我还以为你们会老老实实温习功课的。果然对你们不能抱有太大的信心，两位女同学这下不惩罚是不是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秦思筝看着越走越近的陈四眼，哆哆嗦嗦闭上眼，不情不愿地将手伸了过去，只听见啪啪啪的三声。
臆想中的疼压根没来临，睁开眼一看，陈四眼把教鞭狠狠打在了教室的门板上。
“快毕业了，老师也不会再打你们了。将来的路得你们自己走了，好坏都是自己的选择。老师以前打你们是觉得还来得及，再努力一把你们毕业了就少苦一点……所以以后出了学校门，也别恨老师总爱罚你们。”
陈四眼说完就示意她俩回到座位上，自己则又捧起书给他们讲解即将期末考的重点。
放学铃过后，温如烟背着书包来到她座位旁，贱兮兮地笑着：“今晚要不要去我家睡？”
秦思筝背起书包站起身，看了她一眼。
“不要，今晚我要回家。我爸升职了，我妈做了拿手好菜，我要回家吃好吃的。”
温如烟想起上次金母做得辣子鸡，咽了咽口水：“我今晚可以去你家睡吗？”
想到今晚要和父亲商议的事情，于是狠下心不去看她乞求的眼神，冷冰冰地回绝了她。
“长着这么好看的皮囊，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果然最毒妇人心，明儿个你再想邀请我去，可是不能了。”
又是熟悉的黛言黛语：“以后赚钱，我一定让你演电视去。”
“像港城那边的电视明星一样吗？” 温如烟觉得如果她也能当明星，好像也挺不错的。
“嗯，我看好你，明天见。”说完就和她挥手道别了。
“那你以后别忘了，明天见！”
晚上，看着坐在主位的秦父一边笑眯眯地盯着她们。
一边还不时用手摸着那带有一颗金色星徽排在两瓣金色枝叶样式的肩章上。
“宝珠，筝筝，我升衔了！”
“老秦，祝贺你。”金母端起酒杯朝秦父碰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哽咽。
秦父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酌了口。
“筝筝，你快毕业了。这回爸不用担心咱家再被人盯上了，你到时候可以留在城里了。”
秦思筝摇了摇头，她不敢拿全家人的前程去赌这种概率性问题。
毕竟秦父位置还没坐稳，对家可操作的空间太多了。
“我早就决定好了，我想下乡去。”
“筝筝？下乡可不是闹着玩的。”金母看着端着碗吃得正香的女儿，有些无奈。
“嗯，我知道。但爸这时候才刚升上去，不稳定因素太多。他就给我安排工作，这就安全了吗？我想着等爸位置稳定了，到时候再把我从乡下接回来也是一样的。”
“筝筝，你真打算好了？”
秦父对于女儿的决定倒是没有反对的意思。老父临死前也特意叮嘱他不要干涉孩子以后的决定，顺其自然就好。
“嗯，很早就决定好了。”
秦思筝是真觉得无所谓，她了解历史走向，最多待一年就回来的。
实在不行，待个一两个月受不了了再让秦父操作一下安排回城也行，她反正是有靠山，有后路的人。
晚上吃过饭就金母一个人沉着脸，满脸写着我不开心。
她压根就不想女儿去吃这份苦，但一个两个的都不听她说，主意大得很，所以只能自己默默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