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怎敢拍我屁股
当晚戚光朗就被接到了将军府。
只是时间太晚，秦氏已经熟睡，沈天佑就没让人叫醒她。
隔天一早所有人都早早等在了后厅。
万玉柔平时没这么早起过，说什么也不肯吃饭，省下这点时间，弯着腰猫进了耳房里补眠。当然她也是猜想人家大夫凌晨才到，不会这么早起来给人看病的。
沈天佑又想让她吃饭又想让她补眠，一时间两头为难。
好在万玉柔的猜测没错，等她补了一觉起来，又被沈天佑逼着吃完一碗杂粮粥，戚光朗才姗姗来迟。
戚大夫很符合万玉柔对这个时代的认知。身高和秦氏差不多矮小，身材十分瘦弱干巴的老头子一个。
倒是秦氏看到戚大夫后，有些惊讶：“天啊，您看着怪精神的，我都差点认不出了。”
万玉柔朝秦氏看了看，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说客气话。
戚大夫站在那里，故作高深地捋了捋胡须，然后绷不住噗嗤笑了。
小老头笑得开心：“还好您不是昨天晚上见了我的，昨个老夫还是一副鬼样子。”
戚大夫说着看向万玉柔，万玉柔刚好在打哈欠。
“夫人啊，您可真是娶了个好儿媳妇……老夫之前都是瞎操心啦！”他欣慰地说。
将军府小将军婚后那些荒唐事，戚光朗在江湖上都听到了。他闲云野鹤一个，因和沈保法那点渊源，多少还是把沈天佑的事往心里去了。不然他们也不能如此轻易就找到他回京。
还好。这个万氏没有外面传得那样邪乎。
秦氏对所有夸赞儿媳妇的话都会照单全收。
“您说得对，柔儿确实是个顶好的。”她无比认同。
万玉柔也不知道怎么打了个哈欠自己的社会评价就反转了，用帕子掩唇轻笑，默默认下了。
沈天佑就站在万玉柔的身侧，偏头看到她穿着一身紺宇色的圆领衣裙，蓝得沉淀。头上只戴了四五只金簪子，每一只都素净没有点缀。她端庄大气地坐在那里，笑不露齿。
这样看着，他就有些想捏她脸的冲动。他喜欢看万玉柔明艳的小脸上，各种生动的表情。喜欢看她穿粉色的衣裙，戴粉色的首饰，像个小姑娘一样肆意地笑，恼怒地生气，任性地说个不停。
但他的小姑娘现在要在外人面前立威。他只好克制，将自己的手背到身后。
至于为什么戚光朗刚来到将军府就能高看万玉柔一眼。沈天佑还是知道一点的。
昨天戚光朗到将军府很晚了，沈天佑派了人去通知秦氏和万玉柔，秦氏已经熟睡便没叫醒她。倒是万玉柔虽是睡下了，听到动静还是起了身。
她没到外面来，而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找了丫头婆子带着她先前就备好的礼物送到了前院。先让沈天佑过目之后，再转交给了戚大夫。
银钱和药材自然不少，难得她还用心准备了两身铺子里卖的成衣和一份带温酒的宵夜。
沈天佑知道这些除了是因为下人把东西送到自己面前过目，还因为沈元良被派来的小丫头一通指使，跑来跟自己诉苦。
沈元良可算想起那个叫张果的小丫头了，可不就是上次替少夫人送信，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的那个丫头嘛！今晚也是如此，仗着她是个丫头，说不方便见外男转圈地折腾沈元良。
一会打水一会烧饭一会搬东西。沈元良在沈天佑身前哪干过那么多重活累活，差点没给他累死，今儿早上果然浑身都疼。
沈天佑一点都不关心这些，他只知道万玉柔尽心尽力去做了。
一早见万玉柔早早就等在后厅，又特意装扮老成，乖巧又懂事，更让他心疼。得了戚大夫的认可，虽然别人的认可并不重要，但沈天佑还是为她骄傲。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骄傲又心疼，他说不出，就是沉沉地压在心头。
本来屋里的气氛很好，直到戚大夫把手指搭在秦氏的脉上，所有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戚大夫真的搭了好久的脉，久到万玉柔都要怀疑他的医术时，他才吐出一口浊气，说道：“确实中毒了。”
与众人的震惊不同，万玉柔露出了放心的表情。她拉住了秦氏的手，整个人都在颤抖——太好了，终于有人发现秦氏中毒了，她有救了！
秦氏本人也在震惊中，她不敢相信沈嬷嬷竟然会对自己下毒。被柔儿拉住时，她惊得差点从榻上弹起来。还是看到小姑娘闪着泪花的眼睛，她才将胸口的郁结之气给吐了出来。
“没事的孩子，没事，”秦氏回握住儿媳的冰冷的小手，“有你戚叔叔在呢，一定能治好娘的。”
万玉柔有些想笑，秦氏也是个会聊天的。
谁知她身旁的沈天佑突然怒吼：“去把那恶奴拉到前院给爷宰啦！”
他真是暴怒啊，嗓门大的让人耳鸣。
万玉柔想也没想回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宰宰宰，你倒是问问大夫是什么毒，要怎么解啊。留着她的命难道是因为她好看嘛！怎么那么鲁啊！”
杀人之前得把解药搞到手啊，真是被他气死。
沈天佑捂着自己的屁股，一脸错愕地从万玉柔身边跳开。不敢相信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拍自己的屁股！
众人……
沈天佑咬着后槽牙抬头，环视了一圈。屋里每一个瞪大了八卦之眼的人，都对上了他想要杖毙人的眼神。
行吧，你的眼神凶算你赢，反正该看的也都看过了。
全都警告一遍之后他又去瞪自家媳妇。
万玉柔可没工夫理他。早已经向戚大夫询问起来：“戚大夫，对母亲的毒您可有所了解。”
“毒药不好说了解。只能说毒性比较了解。”戚大夫拽了拽胡须，“这是一种寒毒，夫人中毒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毒性还较浅。毒性再大些……腿脚就保不住了。”
说完戚大夫话音一转，问向万玉柔：“这毒很难发现，别说擅长外伤的府医了，老夫也是特别注意才诊断出来的。不知少夫人为何如此断定？”
靠，这老头。万玉柔没想到他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有一刻汗毛倒竖。
不过好在她早有准备。
只见她摁了摁眼角，状似抽泣地说道：“是给母亲请安时，有两次看到母亲的手掌有片刻不能打直。”
万玉柔红着眼睛去问秦氏：“母亲可还记得？”
秦氏也想了起来，后怕得连连点头。
“是是是，有几次这手不听使唤，还是柔儿给按摩的。”
见戚大夫还看着她，万玉柔又解释道：“之后也去询问过府医，我们都有些不踏实，这才在夫君面前提了一嘴……”
沈天佑一听她叫夫君，知道自己这个工具人应该上场了。便对着戚大夫抱拳道：“烦请戚大夫为我母亲医治。”
他一开口后面的沈管家，沈元良和其他丫头也都对着戚大夫行了礼。
戚光朗吐了口气：“毒虽少，但还要长期调理。这样，先开个方子排毒，剩下的慢慢来。”
沈元良恭敬地递上纸笔。
戚大夫动笔之前，又看了一眼万玉柔——秦氏的毒分明已经被人解了不少，这位少夫人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