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有的人和话只能藏在心里吗？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月余已去；
沈瑛就算再笨，那也该学的差不多了；
没日没夜的重复，她对碎虚早就形成了肌肉记忆，二十八势已经熟练于心了，甚至还可以跟孙伯棠过几招；
首次尝试后还不赖，两人都察觉出时机够了可以正经对练了，于是自此步上别人快走了一半的路程；
碎虚刀法迅疾凌厉，对战练习时只见两抹红色身影几乎快融合在了一起；
相处了这些时日，心中也越来越默契，一招一式的互相追赶对抗，哪怕是一方出其不意换了招数，另一个也能马上跟随进入；
刀光所到之处连带起秋风席卷起满天落叶，伴着金灿灿的夕阳令这场面十分唯美，阵阵气法袭来，攻击性极强的二人却被映照出七八分情意绵绵的味道；
“啊！嘶”
最后一招，沈瑛还是没接住，也从来没接住过，的确是教习厉害又用了全力的原因，她与别的学生试炼时都可以；
刀落地的声音极为刺耳，沈瑛要面子，顾不上受痛的右手，很快便捡起来道：“再来？！”
“手不疼吗？”孙伯棠瞥了一眼，不留余地是他的训练方法，只有次次都在最顶端，双方也才会毫无保留拼尽全力；
但这次好像都让人握不住刀柄了：“抱歉，是我太用力了”
沈瑛直感觉自己是个大sai迷，手都这样了还能联想到颜色，果真越来越……
于是免不得也想要在言语上占些便宜，那略带调戏的话都到嘴边了，可手腕处的痛感突然得到缓解才生生将其改成了道谢：“好多了，多谢教习”
“自己活动转转，暂时缓一下后再重来”
沈瑛点头照做，这会正起了风，秋叶杂乱着飘起，随意在四处落下，她很自然地帮男子拂去发上的落叶然后问道：“以我现在的水平，顺利通过月测应该不成问题吧，那能为你的功簿增加多少点？”
不经意触碰到了额间，像是在为自己拭汗，孙伯棠此刻被定住了身一般：“我，不知道，尽力了便可”
“也对，可你为什么想去关外？”沈瑛又问了她一直都想问和不明白的事；
娇莲国边关还是挺混乱的，而且环境严寒酷热的着实恶劣，四方境军的某些制度完全可以用残忍暴虐来形容；
因为若是太仁慈的话，根本压不住各处作乱想要越关而入的流匪暗寇们，所以那边的军也好民也好，几乎个个都是野蛮粗暴之徒；
一个金尊玉贵般的男子独身进军中会遭受什么，她能想象但也想象不到；
提到这个，孙伯棠神色恢复到了往日的严肃摸样，他侧过身去眺望起远方，回答的极为真诚：“京城不属于我，不，应该说我不属于京城，这里有太多禁锢和规矩，想去一个自由的地方而已”
“自由？你对关外是否了解太少了”
“我知你意指哪些，可相对京城，还是认为那里更吸引人，且我四姐在那边做前征将，都能互相照应”
每个人都有他想做的事和想去的远方，沈瑛得了答案后也不多问了，只说道：“嗯，走之前起我一定请你喝酒”
孙伯棠嗯声应和，关外是他很久之前就想去的地方，可如今的京城也有了除家人外他会想念的人，是只会藏在心底默默想念，他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再练一次，今日就休息吧”
才刚到晚饭时间，难道不是回去吃完饭再继续吗？沈瑛哪敢浪费时间休息啊：“教习有心事？”
“没有，今日是小禾的生辰，我正好在这里怎能让她一个人”
原是李禾的生辰，沈瑛递过刀去做好准备：“本来记着呢，天天练刀我竟给忘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教习不介意的话咱们一起？”
孙伯棠接过：“不介意，你是她朋友，多一人也热闹”
什么长寿面，生辰歌还有惊喜小礼物的，两人计划都商量好了，只等见到人后直接实施了，可是她人呢？
不在卧房，不在饭堂，外面问了好几个学生都说没见到人影儿，还能去哪？难道是被她母亲喊走了？不对，李教习下午外出根本没来校场，再说儿子也还在这呢；
里外找了一圈没找着人，沈瑛肚子饿的咕咕叫，体力急需能量补充；
“要不，咱们先去用饭？她说不定有事需要处理，等她忙完回来再说吧，正好这会饭堂人也不多了，你想吃什么？”
“人不多了，饭菜，应该也没有了”孙伯棠见识过那群人在饭点时的清扫速度；
沈瑛可能快饿晕了，差点忘了这回事，此时饭堂里还能剩下吃的话就是今日训练不够强了：“算了，去后厨吧，先让我替小禾试试长寿面的咸淡”
说的好听，到了后厨就傻眼了，沈瑛她最近是用脑过度吗？怎么总忘事，哪怕是最简单的做法也得先揉面，没有现成的挂面让她直接煮啊；
跟时间没关系，她根本不会和面和扯面，身边这个就更不会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干等着，好像马上就能等来大厨一样；
李牧不在，不如……？
“小教习，敢不敢出去，离校场不远的地方有一条食巷，听说有好几家酒肆饭摊”
沈瑛这违反规定的大胆提议，竟没被驳回训斥，她看对面人的脸上只写着臣附议三个字；
一时之间分不清是饿坏了还是闷坏了，总之愉快决定后，二话不多说，开始偷溜；
明明是同一片天空，这外面的空气就是比较新鲜畅快，沈瑛也是听说的，她对食巷并不熟悉，所以带着人随便选了家看起来还算宽敞的小饭馆；
“好香~呼烫死了”
“先凉一凉”
两碗色香味俱全的牛肉面简直要把人馋哭了，筷子不断夹起放下，等不太烫的时候面也快见底儿了；
开胃小菜垫了垫后，又朝店家要了些肉饼和素菜，还有两壶清酒；
“这个可不算啊”
“什么？”
外面又起了风，吹得门咯吱咯吱响，随之而来的是愈下愈大的秋雨；
沈瑛先给孙伯棠倒了一小碗说道：“不算我们约定好的那顿酒”
酒还没入口，就有些上脸了，只瞧他眸光一亮，浅声回道：“没算”
哗啦哗啦的雨声在此时比任何曲调都美妙，简单两字使气氛变得比酒还要令人沉醉；
两人目光相对，双方眼睛里好像都在传达自己有很多想说的话，对视半晌，谁也没先开口；
其实彼此都懂却默不作声，只伴着酒把该说和不该说的话各自饮下；
半壶下去，沈瑛左手撑着脑袋眯起了眼，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事情，人就在对面坐着，为何还会浮现在脑海中，到底哪天变成了那种喜欢呢；
确定吗？敢说吗？有把握吗？沈瑛心里自问中；
她一个也答不上来，只晓得人不仅在对面也在她心里，还有，能确定的是那顿酒一定能喝上，她会为他践行；
一碗接一碗，边喝边想，打断她思路的声音不是由对面同样饮酒的男人发出，是个让她更为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