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日
这边忙着，那边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赵承钢突然咧嘴笑着悄悄对江洋说道：“江哥，你怎么了？准确度不应该这么差吧？”
“唉，我一瞄准就紧张，眼睛也模糊。看那靶子就模糊……小时候打弹弓还是很准的，要是能换成弹弓就好了，准能击中60环。”
赵承钢嘿嘿笑着：“你以后别说射击部队的啊？”
“我皇帝不急，你个太监急个什么啊？……你吓唬吓唬别人还行，现在警察队伍里没开过枪的、没打中过靶的人多了去了！”江洋得意地轻声说道，他并不以为耻，相反，还觉得很荣耀，对赵承钢嗤笑了一番。
加入队伍的二十天里，江洋已经摸清了这群特招学员的底细。有的人学历高得离谱，有的人是通过后门进入的，有的人背景深不可测。但如果要说谁在各项项目上都合格，肯定没有。直到现在，江洋依然觉得自己能够进入这个团体，肯定不是因为自己超常发挥，要不就是二叔给了很多钱，但当他小声询问老爸时，老爸却否认了，让江洋迷惑不解，一直找不到自己能够融入这个团体的真正原因。但有一点是确定的，自己和站在旁边的每个人都不在一个层次上，甚至连以前是自己下属的赵承钢都比自己硬得多。现在他并没有其他想法，只是等着一个月期满后，回到岭南继续混，和凌哥一样。
乱想着，当江洋回头时，看到赵承钢正诧异地盯着他。江洋没有好气地说：“看……看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盖哥，你老是说我没有追求，你看看自己，为什么总是提起岭南？有什么好的？我不打算回去。”承钢想起这个问题，抱怨道，他和江洋在这个观点上唯一无法达成共识。
“你不想回去没关系，我觉得待在县城里挺好的。等以后回去当个户籍警察，无风无雨，碰到有户口的人就可以索要好处。多好啊！要不然当个巡警，在街上走一圈，大家都会喊我大哥请我吃喝，然后还要送礼。如果遇到我不满意的人，我会召集岩哥、宽哥那帮小子去找他们麻烦，我真希望能做到这一步！”江洋得意地幻想着自己未来作为警察的生活，以他的理解和了解，成为警察有这么多好处，再往深里就无法想象了。承钢没有江洋说话快，他挠了挠头，觉得这个想法颇为合理。
没想到，承钢没有说话，身后的一个女生听到江洋的话，嗤笑了一声：“呸，你这个流氓！”
承钢笑着说：“江洋，你的问题终于有人指出了，是不是觉得很理直气壮？”江洋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刚刚完成射击的同组队员李萌萌，她整个脸蛋就像一块白切肉，嘴唇又厚又肥，简直可以当凌包子的妹妹。据说这个女生被背景深厚的父亲强行送进警察队伍，江洋给起了绰号传给了胖妹听，自那以后，每次李萌萌见到江洋都会敌视他。
江洋摇头晃脑地笑道：“喂，李萌，咱们可是同志啊，你怎么能随便说我是流氓呢？作为预备警察，你必须提供证据才能说话。你有目击证人还是确凿证据？”
说完这句话，前面的几个男生的肩膀都动了一下，大概是想笑又怕被教官发现，他们憋着笑。如果说嘴仗的话，宅家里的女生可不输给江洋，被江洋逗得脸红耳赤的李萌萌，生气地说：“流氓加无耻！”
紧接着又有一个女声援道：“无耻的流氓！”
跟着又一个玩笑般的支持声：“比流氓还要无耻！”
江洋回头一瞥，看到左右两边的人都在帮着李萌萌，一边是临时班长杨曦，另一个是学计算机的李云，据说他已经掌握了编程技能，是队伍中唯一被允许携带电脑入队的学员。
江洋慢慢地改变了口气，低声下气地说：“妹妹们别这样嘛，难道我对你们有意思都不行吗？你们个个容颜出众，英姿飒爽。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在特招一班的三十二名男生中，都愿意追求你们吗？”
后面的几个女生听了江洋的话，软下心来，都笑了起来。班长杨曦得意地代表女生发言：“再欺负萌萌，小心我们八个一起来擒拿课揍你一顿。”
江洋这次话锋一转，巧妙地损人，前排的男学员偷笑着，肩膀耸了耸。后面的女生有些无言以对，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传递着信息。杨曦最高，伸腿踢了过来。
哎呀一声……江洋正得意洋洋地说着，突然猝不及防地向前摔倒，前面还有人，一下子摔倒了两三个人！
他怒目而视地回头看，后面是一排女生，神情一本正经，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教官吃了一惊，回过头大声说道：“江洋，这又是你的事？怎么回事？”
江洋连忙站起来，着急地解释道：“报告教官，我我脚扭伤了，没站稳！”他低估了这群女学警的暴力程度，平时是用嘴欺负人，这次连腿也用上了。他愤怒地瞪了女生们一眼，但是不敢将实情汇报出来，被女生踢了这样的名声可担不起。
教官说：“江洋，等会儿解散后你留下。”
江洋疑惑地问：“啊，干什么？”
教官回答：“你去捡弹头和弹壳！”他知道又是闹事。
江洋咬牙答道：“啊！……好的！”
江洋郁闷地应了声。捡弹头和弹壳是最辛苦的任务，弹壳还好找，但弹头就不那么容易了，尤其对于像他这样拿了空枪的人来说。捡完后还得交给枪械室核对数量，简直就是受气包。
当试射结束后，教官一喊解散，大家又乐了起来，男生女生都开心地笑看着郁闷的江洋在捡弹壳。江洋刚才损了三个人，他们一个个都挥手嘲笑他。
几个女生说道：“哟，帅哥，你捡弹壳的姿势真帅啊！”
“小帅哥，一个个喊我们姐姐，我们帮你捡吧！”
“喂喂，再来一个酷一点的姿势！”
几个女生说着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教官看着这一幕，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看到一辆越野警车开进了基地门口，知道是事先约定的支队长来了，于是让临时班长杨曦带着队伍回训练室，自己则小跑着迎接车。
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教官一眼就认出是一大队的队长陈伯鸣，下来的副驾驶是支队长高青，还有一位女性，教官不认识。原来是刑侦一大队的李敏佳。
张教官客气地请他们进了办公楼。几人寒暄了几句刚坐下，高支队长拿出一张打印好的名单，半开玩笑地说道：“张教官啊，你得配合。”
教官接过名单，笑着答道：“没问题，你们想选谁，我都没意见。不过，高队长，刑侦队是不是也需要人手？”
“是啊，大家都往机关里钻，喜欢坐办公室，谁愿意上一线呢？我们这一线好不容易培养出几个人才，结果干几天就都跑了，一直缺人。”高支队长笑着说道。
教官说道：“那么我之前得先说明白啊，最好去其他组挑选，我们这组可不好，基本训练科目能达标的寥寥无几。”
“是吗？”
高支队长他们一听有些疑惑。
教官翻看着档案，叹了口气，嘴里却说道：“理论还凑合，文化素质高，但身体素质太差了。嘿，他们都是大学生，说实话，他们训练我多于我训练他们。你们自己挑吧。如果有不合格的，可别怪我啊。”
教官无奈地笑了笑，这番话引得高支队长和其他几位警官也跟着笑了起来。
“唉，你还是有些老观念啊。这些特招人员中，刘局告诉我，有的外语专业六级过了，有的是高级程序员，还有的直接持有会计资格证书。科技强警是现在的必由之路嘛……你得对他们好点，这些年轻人一提拔就像坐火箭，说不定转眼之间就会成为你的上司呢……哈哈……来，看看这几个人的情况。”高支队长说着，划圈标注了名单上的一些人。
教官看着名单，已经划了几个名字。他笑着解释道：“赵承钢是个很有潜力的苗子，二十六岁了；江洋……哈哈……”
一说到江洋，教官就笑得有点控制不住了。
“怎么了？”陈队长和李敏佳本来抱着一丝期望，但看到教官笑了，他们感到有些惊讶地问道。
教官笑着说：“哈哈……这个人真是个有趣的家伙。第一天来登记特长时，他写了什么，你们猜猜看？他写的是能报一百多个菜名但不重复，那小伙子和女生吵架时，几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哈哈。”
李敏佳笑着接着说：“他确实很会吃，他家开了一家餐馆。”
教官问道：“你们想要他吗？”
“全中环！？”李敏佳一看就笑了出来，笑着把成绩单递给队长和其他人，他们相互对视着笑了起来。
教官觉得还不过瘾，又补充了一句：“哦，你们看的是最好的成绩！”
的确是最好的成绩，其他两份成绩稍差一些。教官解释了一下，才知道这位学员经过一些训练后稍微进步了一些，第一次开枪时他直接把枪扔了，然后捂住耳朵；第二次开枪时，不是朝天射击就是往地下射击；经过几次训练，他总算学会了稳住枪，但眼睛和手不能同步的问题却很难纠正。警察队伍中也有一些类似情况的人，虽然可以从事其他工作，但如果要从事持枪出勤的刑警工作，那可能就行不通了！
三个人听完这些轶事，虽然感到好笑，但同时也有些失望地离开了训练主楼。刚上车，李敏佳看着外面提醒了一句：“陈队长，看看……那不是江洋吗？”
她一眼就看到江洋正拿着一个盒子匆忙地往主楼跑去，仿佛没有注意到车里的他们，迅速跑开了……
陈伯鸣发动了车子，摇了摇头笑了笑，叹了口气，莫名地说：“高支队长，我一直觉得这小子是个很有潜力的人，特别机灵，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考虑？还需要考虑什么呢？其他警种还可以凑合，但我们刑侦部门需要的可不是一个吃闲饭的人。要是给你配个打水扫地的通讯员，你会怎么样？”高支队长笑着说道。
“呵呵，我可没那么好运气……您是长官，我听您的。不过说好了，今天他跟着我们使唤，下次得优先安排给我们一大队工作。”陈伯鸣开着车，摇摇头笑着说道。
“我觉得他还挺有潜力的，刑侦部门需要的是像他这样的年轻人，这些社会招聘的人可没什么看头。”高支队长评价着。
他们聊着，缓慢地驶出了训练基地……
训练的生活始终是单调而乏味的。即使没有训练，也会安排一两节政治思想课或警察基本知识课。
诚实地说，训练的强度并不是很大，但这也让新招募的学员们痛苦不堪。对于习惯了现代通讯工具的人来说，这让他们感到不自在。大约有一半以上的学员在进入警营后抱怨不断，但好在时间不长，只有一个月，稍微久一点的话可能会有人离队。
对于江洋来说，他并不喜欢上网，手机还丢了，正好省了费用。至于训练嘛，他觉得比店里的工作轻松多了。他已经在训练基地待了二十天，觉得比平时的生活更轻松。这种轻松可能是因为工作稳定导致内心感到轻松，也可能是因为整天无所事事感到轻松，总之是一种轻松紧绷。尽管射击项目非常困难，但其他项目还好，总的来说，江洋觉得自己不会拖后腿，即使跑不到前头也不会掉队。这样一来，他的生活反而更加轻松了。
在送它们去枪械保管室的时候，江洋注意到了熟悉的陈队长和那位漂亮的警花。江洋不是没有注意到他们，而是看到了，但他不想和他们打招呼，更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交往，特别是陈队长。陈队长身高一米九，无论什么时候看人，都带着凶巴巴的眼神，一瞪眼就透露出凶光。他的两道眉毛像两把扫帚横在眼睛上，配上鹰勾鼻子，让人不禁感到畏惧。这个人天生长得凶巴巴的，要么是强人，要么是悍匪，总是让江洋有点心生畏惧。
吃过晚饭，看完新闻联播后，按照惯例去一楼队部活动室打电话。这是唯一的对外联系方式，一直开放到晚上十点。江洋通常会先打电话给店里询问父亲的情况，然后与母亲闲聊一会儿。自从穿上警服后，父母对他的工作感到骄傲，每次都给予大力的鼓励。然后，他会向一直守在乡下的好友凌哥问好，通常是大大地嘲笑他一番，或者给市里的兄弟们打电话，问候他们的近况。
别人都还好，但近几天每次给小雨打电话却像遭遇了寒流般冷淡。他们的对话既不热情也不冷漠，让江洋感到心里有点奇怪。大概是因为他们这次商量好久的挣钱计划泡汤了，而小雨对江洋从警一直抱有不满的态度。每次谈到未来的话题时，江洋总是食言，对小雨而言可能有一些愧疚之情。他想要安慰她，但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内疚。
刚刚安慰完小雨、放下电话，队部等待打电话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警察。江洋吓了一跳，她摆出了示威的姿势，双手叉在胸前，目光复杂地盯着江洋。
那是杨曦，江洋有点吓到，不知道她是不是来找麻烦的！她在擒拿课上的表现很厉害，除了赵承钢，没人敢和她练习。江洋猜测早上被踹的脚八成是她干的。
还没等他开口，杨曦带着一丝玩味的口吻说道：“江洋，你能不能少唠叨一点，一个电话打半个小时……出来，我有事找你！”
“找我吗！“ 江洋吃惊地抬头望向窗外。
江洋猜疑地说着，引得其他队友都笑了起来。
“就凭你！我一个人就能收拾得了你，还需要带人吗？出来吧，我有话要和你说。“ 杨曦的口气缓和了一些，勾着小指头，江洋看看确实周围没什么危险，便跟着她出了门。杨曦跺了跺脚，门厅的声控灯亮了起来，这让江洋稍微放心了一些，确定周围没有人。
江洋听到杨曦的邀请，心里感到困惑。他一直觉得自己在班上不受欢迎，经常受到冷落和嘲笑。因此他对杨曦的突然转变感到疑惑，他甚至怀疑这是否只是一个节目或者玩笑。
班上的女生魅力十足，但江洋一直没有喜欢上她们，甚至偶尔会带着讥讽的外号来调侃她们。他觉得自己与周围的女生格格不入，不受大家欢迎。
然而，杨曦并没有因为江洋的冷漠而生气，她用一种揶揄的口吻回答道：“怎么？我不能给你找点别的事情吗？我觉得无聊，郁闷，我想找一个人来聊聊天，行不行？”从她的口气中，并没有听出无聊的感觉，相反，她似乎真的很想和江洋聊天。
江洋心里暗自想道：“难以置信。”但随后，他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好话：“班长，我们并没有什么可以谈的。你们女生看到我就恨不得踹我一脚。而且，我能和你谈什么呢？你是在和我们这些穷中农开玩笑吗？”他觉得自己与这些女生之间存在巨大的差距，无法找到共同的话题。
女学员在队里本来就很少，而且据江洋听说，这些女学员进队之前都经过了多个企业的学习，不仅拥有一技之长，还可能拥有令人吃惊的背景。江洋明白，即使在班里的关系再好，一旦离开训练研究基地，对于同一行业的同行来说，差距将会非常明显。女学员们可能已经进入市局甚至省厅，起点要比一名县局长高得多。即使中国没有阶级意识，但是不同背景的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存在的，就算有意思也是白费力气。
然而，杨曦对江洋的话并没有特别生气，她微笑着，委婉地说：“江洋，不要因为这件事而扫兴啦。看看外面的月色和星空，我想找一个人一起聊聊天、散步、谈谈心事，你不会拒绝吧？说实话，在我们班里，能看得过去的人并不多，你比他们帅多了，我找你不是很合理吗？”杨曦的话中充满了勾引的意味，就像是一场无聊的男女暧昧游戏，帅哥追求美女，这种情节很合情理。江洋曾经也有类似的经历。
江洋自鸣得意地回答道：“是吗？呵呵哇，你发现我原来这么低调！”他看着灯光下的杨曦，消除了以往的敌意，不禁有几分撒娇的意思。江洋早已没有仔细打量过这个社会中的女人，虽然她的外貌并不惊艳，但绝对有一种引人注目的气质。尤其是她那高挺的鼻子，与脸上的线条相得益彰，正如书法中点睛之笔的设计，一下子提升了整个人的气质。
杨曦听到江洋的回答，笑了几声，轻松地走向门厅，随意说了一句：“那就走吧，趁我心情好的时候，给你提供一个欣赏自然美景的机会。不要等到我改变主意了，否则你会后悔的！”这番话让江洋感到犹豫。
&34;哎&34; 江洋叹了口气，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他心里充满了疑问和纠结。他不知道杨曦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是否有其他目的，但内心对这种温柔关心的表达又有些期待。他决定跟上去，看看会发生什么。
听到江洋的答案，杨曦感到高兴，她开心地小跑了几步，与这位突然出现的艳遇一起走出了门厅。
在这个自由经济活动的时刻，中国的训练场上依然热闹非凡。不同专业班级的学员们聚集在一起闲聊着，有些人在单双杠下观看谁能做引体向上，还有一些学生精力过剩无处发泄，于是他们在操场上跑步或做俯卧撑。只是稍显可惜的是，天色尚早，月光如水、枝头月色的景象尚未出现。此外，天气有些冷，缺乏那种暧昧的氛围。
杨曦走路的姿态非常悠闲，宽大的冲锋服包裹住她的身材，无法看出她是否苗条，这让江洋感到困扰。他偷偷瞥了几眼，但光线不太好，看不清楚。不过如果能看清楚的话，或许能发现这位美女脸上的期待或暗示，这样就能更准确地判断她的意思。要判断什么呢？当然是看看她是否真的对我有兴趣，还是只是假装有兴趣？
杨曦的样子并不像是出来散步的人，她随意地说道：“江洋，你整天自称自己哥哥，你到底多大了？我怎么觉得你像个中学生。”
江洋高兴地笑着回答：“哈哈，我已经年轻了。按照我们家乡的年龄算法，我想象的年龄是25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