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菜
江洋完全陶醉于眼前的美景，忘却了自我身份、所在之地，甚至迷失了来此之目的。此时，思绪充斥着他的脑海，仿佛重新回到了岭南的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与另一位人面前初次相遇时，也是如此飘逸白衣、含笑脸容，笑得自己心生温柔。同时，他仿佛再次置身于政府招待所的大院，触摸到那烫手的乌黑秀发。没错，头发上还隐隐弥漫着茉莉花的香气。江洋不禁深吸一口气，仿佛试图辨别出当天曾经嗅到的味道……
江洋厨师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厨房助手向张南汇报，他吓了一大跳，四处寻找了几次均未找到人。最后通过监控才发现江洋正在大厅门口傻站着，大厅中有十几人围观，让他大为开心。然而，江洋的目光却呆滞地直勾勾盯着大厅中央执行瑜伽动作的美女，手指抚着下巴，动作早已停滞不动，食指已轻轻伸入嘴中轻咬。他仿佛看到了无比美味的食物，但无法品尝，完全展露出贪婪的神情。
这真是令张南喜忧参半，江洋竟对美女如此着迷，甚至忘记了一切。他上前拉住江洋，但江洋却固执地不肯离开，不满地说道：干嘛，还早呢，再看一会儿吧。
张南无奈，简单地把手机放在江洋眼前。
江洋一眼看去，糟了，我的锅还在火上！
他想也不想，匆忙往内院跑去。张南连忙跟上，二人一前一后冲进了厨房。
一看情况不妙，江洋露出愕然的表情！原来他开着火就跑去看美女，结果熬的药汤没人调整火候，火势一直烧到溢锅，四口不锈钢大桶锅都干了，一片黑漆漆的景象。幸好有人及时发现，要是没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他低头看着这锅熬糊了，而且已经无法挽回了！
此刻，他又一次愣住了！回头看着张南经理，张口结舌，半天无法开口。
江洋迷茫地说：“张经理，今天中午您要我们准备什么菜？”
站在厨房门口的张南，看着满脸尴尬的江洋，笑得合不拢嘴。锅糊了，食材还没切好，他四处寻找不见江洋，还以为这位厨师大师去修炼秘籍了，却不料一见美女就忘乎所以！这个人对美女如此入迷，简直难以置信！是真的对美女如此着迷吗？
“嘿嘿……张经理，这个……咱们能不能谅解一下？这里的食材绝不会缺少，我们可以从明天开始计算吗？从明天开始，有时间我会加汤加菜给你们，如何？”江洋有些局促地说道，他实在倒霉，遇到的第一天就闹出这样的事。
“没问题，后天也可以。我们有耐心！不过，你真的有必要吗？你对她投入得太深了。”张南笑着说，嘴角带着一丝玩笑，再看江洋有些脸红，他也不再过多责怪。毕竟，江远山那样的沉稳样子更像是个大厨，而江洋嘛，实在有些夸张，净知道玩乐。这一番言辞使江洋在他眼中降低了一个档次。
“张经理，这可不是我的错！怪你呀！”江洋话锋一转。
“怪我？嘿，我并没有怪你，你居然反过来怪我？”张南听后愣住了。
“当然怪你啊！您不知道吗？怪您这儿的女孩子太漂亮了……美食和美女是并列的！您看，我目观美色、耳听美妙音乐、鼻嗅香气，啧啧，那简直是享受、愉悦、心情舒畅啊！您能理解吗？你把我搞得如此陶醉，我连自己都忘了，这道菜早就忘了！”江洋看着张南，态度稍显无奈，他确实倒霉，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
“张经理，不要怪我哦！哈哈，开个玩笑而已。”江洋开心地说道，虽然似乎对美女太过着迷，但他的笑容一直洋溢着真诚。
白菜帮炒菜时，刀工细致，用老汤腌制而成。另外一道引人注目的菜是白萝卜炒黄豆芽，白萝卜洁白而黄豆芽嫩黄，辅以略带腥味的羊汤，吃起来清脆爽口，回味无穷。蜜汁排骨骨酥肉嫩，蜜味和瘦肉的咀嚼感与肥肉的香味相连，吃起来满嘴流油却不觉得油腻。经理张介绍说，这排骨经过两次用土蜂蜜炒制，才有了这种味道，吃过的人都赞叹不已。
汤的起色并不明显，比如苹果生鱼汤，虽然爽口，但与华悦中餐馆的水平相比并没有太大突破。
蒋青青知道江洋在华悦任厨师长，而且她兄弟一吃就是七天，一直抱怨着，结果她们凑热闹来尝尝新鲜。
浓郁的汤汁一勺下去，原本是家常味道，但这个家常味道似乎已经超出了普通饭店大厨们常做的几道汤羹。不管怎么说，喝起来真是舒服！
菜的让人惊讶的地方在于白菜的变化。依然是一盘白菜，却变成了酸溜白菜，酸中带甜，甜中带鲜，既不油腻，也不软烂。座上的小雨、贺秘书以及凑热闹来的蒋青青这三位女士都特别喜欢这盘酸溜白菜，赞不绝口。还有一道之前从未试过的菜是素炒三彩丝，一盘红绿白紫的丝看起来特别醒目，但尝起来只是海带丝、白豆芽和胡萝卜丝炒制而成。蒋华悦通过品尝就能品出几种味道，这是用羹汤浸泡后的丝，吃起来味道十足。蒋青青最喜欢的还是土豆饼，这是一种以土豆为材料制成的新花样。将土豆泥与杏仁、花生混合在平底锅中烙至金黄，口感酥脆香甜。几个人吃得津津有味，于是蒋青青和张小雨转眼间成了朋友并且像姐妹一样畅所欲言。
有趣的东西不一定具有高雅品位，华悦的营养师和厨房里的厨师对这顿饭的评价只是好吃而已，并没有太多的评价。毕竟这些菜都是乡村之间才上得了桌的菜式，无法用言语评价！
江洋仿佛要一直带给大家惊喜，第四天第一道菜还是白菜！而且起了一个名字叫做青嫩雪里红，又名怪味白菜。刀工是在白菜绿与白相间的部分下刀，看上去一盘菜青白相间，红绿充满整盘，细细品尝才能感受到特殊之处。前味甜鲜，入口却有点麻辣，口感滑爽，最后还能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张南在厨房里早就享受了一番，这道菜的汤汁是用牛肉浓汤烹制的，吸引了所有的味道融入到菜里，只有在咀嚼之后才会释放出来，简直越吃越有味道。
一颗白菜已经展现了几种不同的形态，光是这一点，就让华悦的厨师们望眼欲穿。这家伙，说他不行吧，他却能做出这些东西；说他行吧，在四星级的餐馆里，总不能端上一道白菜吧？可能一年都卖不了几盘。
除了怪味白菜外，还有一道是烙青瓜，用新鲜柿子搭配着面团，饼中包着碎核桃仁，金黄焦脆的玉米饼一口咀嚼可以品尝到四种不同的味道。小雨吃着并介绍了岭南县的制作方法，尽管没有那么精致，但菜盘上的玉米饼很快就被桌上的人一扫而空，这些东西确实让城里人稀罕，蒋青青和她的哥哥都争着吃。
白萝卜焖鸭块、玉米鲜芹炒贝类、鸡丝豆苗、腰片荷兰豆、蚝油爆四种菌类……江洋终于开始使用一些不同于普通蔬菜的食材了，他一出手就展示了与众不同的才能。蒋华悦心里琢磨着，这些菜品一旦摆到华悦顾客的餐桌上，基本上可以与现在的豪华套餐媲美了。
等到的却是一份乌豆圆肉红枣汤，喝起来香甜滋润，三位女士都为之拍手叫好。蒋青青突然想起在岭南县听到的一些话，暗道江洋或许还记得那个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或许可以勉强原谅苗老师对她的训斥。
大白菜又有新花样了，成了白菜烧肚片，烧制的酱汁散发出金黄的光泽！
酱汁烹饪鱼类，用自制的酱汗卤汁泡制鲤鱼，再油炸至金黄，口感味道十足；酱汁烧羊肉，烹制得五味俱全，味道甚至比新疆大盘羊肉店还地道一些；汤成了油菜玉菇酱汁汤，汤色深沉，味道浓郁，蘑菇的种类不仅限于平菇、香菇，还有滑子菇、腿菇。
蒋华悦和张南都意识到了，这绝对是纯粹的酱汁调制宴席。这几天张南一直密切关注并定时报道。那几桶汤不间断地熬煮着，每天都添加新材料。随着汤的熬煮时间越来越长，做出来的菜的味道也越来越浓郁！只要有这些汤存在，别说每天做七样菜，就算是七十种花样也能轻而易举地做出来。
这天吃完饭后，按照惯例他们又去问酒店的营养师了。三位营养师尝了每一道菜，沉思了一会儿后，其中一位有些为难地说道：“蒋总，这几天的菜基本上超出了食谱的范围。比如混烧几种菌类，花样翻新的炒白菜，熬汤加入猪肚，配上玉米面和多种干果烙饼，这实在很难说。虽然营养肯定更为丰富，但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无法将其上菜。我们是四星级酒店，难道要再专门建一个独立的菜系吗？即使建了，也需要得到公众的认可才行。”
另一道上菜是蚝油口蘑烧白菜，将白菜与蘑菇的鲜香融合在一起，三位女士原本正在讨论今天是否还要点一份大白菜，但一看到上菜，她们都失笑了。他们不敢不服，这盘白菜已经成为江洋的招牌菜，每天都最早上菜，当然，也最快被吃光，三位素食主义者忍不住频频夹菜！
接下来上菜的有醉香牛肉、羊肝炒四季豆、蕨菜炖鸭丝、兰花炒贝类、虾仁爆蛏子菜花……一道道或熟悉、或陌生的菜肴源源不断地上桌，几个人吃得盘子都放不下、筷子都搁不下，直到餐毕，蒋青青看着一桌子美食，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她失望的是，花样实在有点少了。
吃完饭后，蒋华悦送走了小雨和她的妹妹们，但他们忍不住，带着贺秘书和张南径直来到后院的二楼厨房。这几天，除了吃饭，他们几乎没怎么见到过江洋。吃得如此美味，六天来不断有惊喜，现在看江洋越来越有意思了。
作为厨师的惯例是客人用餐完毕后才动筷子，蒋华悦走进厨房时，江洋已经吃完了饭，正在整理餐具，几口大锅还在炉上熬着，不断冒出咕嘟咕嘟的热气。夏天在这个地方真的有些热，一进门就感到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但他还是兴致勃勃地看着放在菜台上整齐摆放着的厨具和菜品，仿佛在视察一样。他提了半颗白菜，笑着问江洋：“江洋，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如此钟情于大白菜，每一顿都有它？”
江洋看着三人，回答道：“就是因为好吃啊！白菜是百菜之王，在滚水和热汤中一烹煮，它就成为什么风味就是什么风味。”
“你真是个能够把白菜玩出各种花样的人。明天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江大厨您是否愿意给我这个面子呢？“
“我妹妹特别馋，吃了两天后回来一定会夸你给我们做的菜。明天我父母、还有简主席、黄主任、张书记，总之都是我们家里的至交好友，大约有十个人。您能不能给我们加点菜“
蒋华悦含糊地说着，看起来是打算增加一些菜肴来招待客人。
“没问题。“
“江洋，我感觉你的厨艺越来越高了，是不是有所保留？“蒋华悦终于把内心的疑问说了出来。
“我给你的菜不仅仅是山珍海味，它包含了七种不同的心情。你难道没有尝出来吗？“ 江洋笑吟吟地说着，洗了洗手，然后拉了一把凳子坐下来。凳子不够，只好剩下的两个人站着。
“真的？蒋华悦回过头看了看贺秘书和张南，他们三个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江洋总是说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话，他们不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果然，江洋坐着，拿着手指开始数数：“如果我第一天就把最拿手的菜端上来，你会这么满意吗？”
蒋华悦被逗得哈哈大笑，连贺秘书和张南也没想到江洋会给出这样的理由，他们都面带笑容。
“好啊，最好的菜肴肯定留到最后。我迫不及待了！哈哈哎，张经理，你是否把事情告诉江大厨了？“蒋华悦笑着问张南，张南点点头。
然而江洋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苦涩，张南上午说要带江洋参观华悦的厨房，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想让江洋挑出一些不满意的地方。毕竟厨师最了解其他厨师的毛病，自己的问题却很难看到。三个人都期待地看着江洋，江洋不太愿意地摇摇头：“蒋总，这真的好吗？我们同行本来就是竞争关系，我去挑毛病，这实在不妥吧？而且，您的酒店是四星级的，我想我不可能挑出什么问题来吧？”
“是吗？四星级酒店还做不出你这种品味的菜肴吗？你看，江洋，我这样想，你从五岁开始下厨，已经有将近二十年了。而且刘女士说你在宜兴的很多饭店都担任过厨师，每家都有各自的长处，这是肯定的。你对厨艺和厨房有着广泛的了解，我想借用你的眼光，给我们找找毛病，有就改进，没有就再努力嘛！这不是好事吗？这些人都是我们培养出来的，他们肯定不如你。”蒋华悦一连列举了一堆理由，期待地看着江洋。
张南也附和着说：“江洋，再推辞就太做作了吧？我们是真心实意的！你一直在追求完美，也教教我们嘛？”
“唉，挑毛病可是件烦人的事啊！“
“有我在，怕什么？你能得罪谁？别担心，这只是一次检查，我不是来找茬的，也不是要炒谁鱿鱼的。如果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遗漏、有什么毛病，我们记录下来，好好完善现行制度。这样多好啊，说不定以后还要聘请你来管理厨房呢。你不熟悉一下怎么行呢？行，就这么决定了。贺秘书、张经理，带江洋去吧，有什么问题让贺秘书汇总一下，报告给我。“
蒋华悦毫不容分说，安排好了一切，却起身准备离去，看起来还非要坚持不懈。与张南建立了一种友好的相处关系后，江洋只好被硬拉着走了出去，从后门直接进入了厨房
贺秘书看着江洋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暗自笑了。蒋华悦的方法真是高明，挑出真正的问题，那就好，让酒店厨房的厨师们进一步提升；挑出不是问题的问题，会让江洋显得稍逊一筹；要是不挑出问题，也不合适。通常这种事是单位内部人员自己处理的，因为制度都比较规范，毕竟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即使真有问题，也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蒋华悦把一个局外人拉进来，这个问题就无法解决了！
华悦酒店的主厨房位于主楼和后院之间的连接处，与主楼相距一段距离。一排窗户朝向后方，输气管有胳膊般粗，可以供应上百个火眼；而抽油烟的管道大约有大腿粗，工作时火炉、蒸箱、烤箱和送气泵呜呜作响，是这家四星级酒店中噪音最大的地方！
俗话说，君子远离厨房，这是指厨房血腥残酷，确实有损绅士形象。然而，其中还隐含着一层意思，尚未为人所知。虽然现在冷冻肉多了，但活着的生物也不少，比如活鱼。在这里，厨师们基本上是将木槌砸向鱼头，让它昏厥！否则他们就将鱼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让它昏厥。然后他们会又蹭蹭蹭蹭地刮去鳞片，最后将鱼扔进盆里！那地方，即使用清水冲洗也洗不干净，它不仅仅残酷，更关键的是：如果你亲眼目睹这一切，你还有胃口动筷子吗？
答案不言而喻，大多数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环境。
这就引出了一个现代的说法，叫做既见眼为净！意思是，如果你想吃得舒服一些，最好不要去看厨房。万一你走进去，看见油烟机上偶尔滴下的油滴，或者厨师咳嗽，捞一勺汤直接涮回锅里，再或者厨师感冒了，流着鼻涕边炒菜，无论菜做得再干净，你的胃也会感到不舒服！
这就是既见眼为净！还有人说“不干不净、吃了也没病“！我不知道是否会生病，但厨房这个地方是永远无法干净的地方！
然而，华悦休闲酒店的卫生条件还算不错。当贺秘书和江洋身着厨师服进入厨房时，里面一尘不染！四十多位穿白衣白帽的大厨、帮厨、配菜员和洗碗员站在菜案两旁，空间相当宽敞，油烟抽风设备控制得很好，至少看不到油滴和灰尘；菜案中间摆满了几十样几百个碗、盘和碟子，配菜台足够宽敞。回过头去看厨师们，他们穿着一身亮闪闪的厨师服，比起那些沾满污垢的厨师来说，看上去干净多了！
这里通向主楼的方向，然后通向餐厅。江洋等人进入时，传菜的领班带着十几名穿红色上衣和蓝色裤子的服务员站在门口，领班的装束与贺秘书差不多，穿着红色旗袍，手里拿着步话机。华悦酒店全部采用电子点菜系统，服侍客人、传菜和领班手上都配备了电子点菜盘。这边点菜，那边接收，厨房立刻开始烹饪和炒菜，菜做好后由这群服务员传到主楼或餐厅，它的信息化程度相当高。
毕竟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与众不同之处还是存在的。
在厨房和传菜部共有大约五六十人做菜和传菜。看到这个规模，江洋进门时有些不安，连忙向旁边的贺秘书瞥了一眼，内心感到有点紧张。但贺秘书倒并不在意，这样的情景对他来说已司空见惯，他笑着鼓励江洋！
张南是这些人的负责人，他拍着手大声喊道：“各位师傅们，请大家稍稍等一下尽管我们今年肯定是各个部门中创收最多、红包最多的，但问题肯定是存在的。现在，请江师傅上前，大家鼓掌欢迎！“
掌声并不是很热烈。除了领导和发放补助的人受欢迎外，基本上没有其他人表示欢迎，尤其是对于每月例行的巡查。今天见到的是一个留着短发、容貌年轻的小伙子，和洗碗员差不多，大家对他产生了一丝轻视之情。而张南的话中，不无夸赞这群大师傅的意味。
厨师和帮厨们都笑得不亦乐乎，厨房工作非常特殊，不仅要求菜品口味严格，纪律也非常严格。笑声此起彼伏，甚至连传菜的领班也笑得花枝乱颤。大家可能觉得巡察的要求太过严苛。
张南指着人群喊道：“喂喂喂，老高，你笑什么？严肃点……别笑了！”场面越发混乱！贺秘书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些人不像一般被招聘的小服务员那样容易对付。几位大厨的工作经验都和华悦酒店成立的时间差不多长，就连董事长见了他们也得让三分。而且正如张南所说的，除了客房部门，餐饮部门是酒店赚钱最多的部门，每年都有红包，甚至有些中层管理人员也赶不上这些老厨师工作的年限。现在让江洋这样一个年轻稚嫩的人来指责他们的工作，不被嘲笑一番才奇怪呢？平时这些人作为公司的经理巡视时，对这些大师傅们都客客气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