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修炼
摆渡人淡淡地看了眼苏墨，又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像是一种鼓励。其实苏墨很想问问关于他娘的一些事，可他对上摆渡人的眼，从他的眼中，他感觉到他和阿右他们一样，一些不想他知道的事，是不会和他说的。或许对他来说，孟婆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不可触碰的伤。既是如此，他便识趣地什么也不问。
摆渡人站了起来，重新拿起竹篙，一下一下地划着。扁舟在忘川河上飘了很久，终于靠了岸。摆渡人站在船头，看着他们慢慢地步入真正的地狱，他从苏墨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十五年前孟婆的身影，当初，孟婆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离开了奈何桥边，慢慢地消失在他的眼前。
苏墨……摆渡人忍不住喊了一声。
苏墨诧异地回头看着摆渡人。
苏墨，你不过还是个孩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摆渡人不知道他送苏墨到忘川的彼岸，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做法，他深信孟婆的本意，大概也只是希望苏墨平平安安地活着。可是，他们所有人知道，苏墨的命运早在他没有出生前便已经确定了。或许更早，这样的命运他们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苏墨笑笑，对摆渡人竖起大拇指，高声的说道：我会变强，我会把我娘救出来。说完之后，苏墨脚步顿觉得充满了力量，大步大步地往前走。
摆渡人一笑，笑容有些苦涩，拿起竹篙，慢慢地向河中驶去，慢慢地消失在了忘川河中。
上岸不久，原先轻快的脚步慢慢感觉到沉重，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压制着提起脚。
走不动了！苏墨终于再也提不起脚，皱着一张脸。其他人的情况也差不多，明明是走在平地上，他们却感觉像是走在泥泞里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还没有听到解答，苏墨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迅速地往下掉，耳边还传来镜担忧的叫唤。下落的速度很快，可是落了很久，也没有到底。苏墨想，他是不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洞，他会这样一直掉下去。
一个红影闪过，苏墨的领子被人抓住，定睛一看，苏墨高兴地喊道：师傅！
貅带着苏墨飞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块空地上。
苏墨稍稍环顾一下四周，这儿应该是一个山洞，娄楠和貔也在，山洞里感觉很热，还有一股很浓很浓的硫磺味。
这里是……
地狱！娄楠神情非常严肃的说道。人界对地界总是存在着一份好奇，它是死亡的终结。
娄楠站到洞口，对苏墨招了招手，两三米以下是沸腾的岩浆，难怪会有硫磺味，还很热。再向远处看去，四周几乎都被岩浆所包围，难道这里都被岩浆所包围？刚才如果没有被貅接住，他是不是就要掉入岩浆。想到这儿，苏墨不禁浑身一个颤抖，连忙缩回了身子。
你们是怎么到这儿的？苏墨想起，他们能过黄泉路，能渡忘川河，是因为他娘是孟婆，有他在，那貅他们呢？
娄楠看看不远处的两只神兽，不知在讨论着什么，想起不久前的经历，是他活了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惊悚经历，已经无法用他的语言去描述那个过程。
不说也罢。娄楠看起来并不像提起。
走了！貔向喊道。
苏墨连忙跑了过去，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阎罗殿。貔说道。
说是地界，也是人界常说的地狱，苏墨一直觉得很奇怪，除了在地界之门看到一些鬼之外，到了地界后，除了一些骷髅外，反倒一只鬼也没有瞧见，他甚至怀疑这儿是不是人界常说的地狱。
难道这儿还真有阎罗王？苏墨奇怪地问道。
本来是有的，估计现在也不在了。貔简单的应道。
这是什么意思？苏墨继续好奇宝宝地问道，若真有阎罗王，阎罗王不再地界会去哪里？
貔有些不高兴地瞪了苏墨一眼，显然是嫌弃他问题太多，而貅根本就不理会苏墨的问题，神情非常严肃地走在前头，甚是没有回头看苏墨一眼。
倒是一旁的娄楠轻声说道：这儿应该算是第九层地狱了，我们从第一层开始，一层一层往下走，地界中的鬼魂全部不见了，而镇守各层地狱的人也不见了，整个地界就像是空的。而在第九层以下，已经全部被岩浆所淹盖。以之前的经验，估计阎罗殿也无人。
苏墨虽然不知道地界之事，但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难怪从见到貅开始，就觉得貅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其实苏墨不知道，地界发生什么事情，貅根本不关心，它在意的是琉轮回转世的资料是否还在。这也是它来到地界的另一个目的。不管是万年前的天震，还是今日发生在苏墨身上的事情，它有一种感觉，这就是琉所说的循环的一个部分。
苏墨不再问，安静地跟在他们的身后，时不时地打量四周的环境。此时他们走在了一条通道上，通道里异常的闷热，大概是因为四周是岩浆的关系，此时他们正在岩壁上的通道里面。
在通道里面走了一会儿之后，走在最前面的貅突然停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通道的尽头，眼前他们所面对是不断翻滚的岩浆，想要到对面的通道，必须要从岩浆上面飞过去，可是在飞过去的过程中，非常容易被岩浆给溅到。
不过苏墨不明白，以貅他们的能力，想要避开岩浆应该很容易的，不至于踌躇不前吧。
这里的岩浆可不是普通的岩浆。娄楠见苏墨一脸不解的样子，便解释道，这是地狱炎，它能够吞噬世间的一切，在飞过去的过程中，若是被碰到一滴，也会瞬间被岩浆所融化。
这么可怕，那我们怎么过去？苏墨害怕地退后了两步，深怕沸腾上来的岩浆碰到他。
貔突然转身看着苏墨：以你资格，应该有本事过去。
苏墨诧异地指了指自己：你不要开玩笑了，这是连你们都无法通过去的地方，我怎么可能过得去？
貔非常认真地看着他：你体内的阴之力既然已经苏醒，那么如果你能够活用阴之力，用阴之力布下结界，我们便可以在结界内顺利通过。
这话说的还是靠谱，之前就是他娘帮他唤醒了阴之力，才可以使曼珠沙华盛开，他们才可以通过黄泉路，也正因为他有这股阴之力，他舅舅才可以感应到他的到来，才会出现在忘川河上，渡他们过忘川河。苏墨有种有趣地想法，他体内的阴之力，就是在地界的通行证，能够去到任何一个地方。
不过貔也说了，他必须得活用阴之力，才可以用阴之力布下结界。他现在甚至连怎么使用都不知道，更别说什么活用了。
想要灵活使用巫力，必须要达到，必须要达到千法境才行，但现在的你，虽然有万年的修为，可知道命巫境界，体内的巫火也没有真正的形成。貔显得有些为难，苏墨实在是太菜了。
这也不能怪苏墨，毕竟苏墨接触巫术的时间不长，别人要花费了十几年才能够到达命巫，可他才仅仅用了几日的时间，从时间长短来看，他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当然这是他自以为是，他能够达到命巫界，完全是因为别人的帮助。
想要在短时间冲破搬山巨巫和十练境还算是比较容易，但是百劫境倒是有些困难，毕竟要经历百劫，甚至一劫比一劫难以度过，许多巫师无法达到命巫界，往往是因为无法冲破百劫境。貔转头对貅说道，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貅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苏墨的身上，若有所思，他们可以帮助他达到搬山巨巫，再到十练境，可是百劫境必须要他自己度过才行，外人是无法插手的。
时间到也不是问题，吾们可以布下结界让他到天外天进行修炼，但是百劫境，以他不成熟的修为，恐怕是无法度过的。貅难得地说了一段很长很长的话，言语中还有一丝担忧。
苏墨有些呆呆地看着貅，心中说道：师傅在担心我……
算了，现在考虑这些还不是时候，还是先让他试试再说，死了也就算他命衰。貔非常不负责任地说道。
苏墨正想反驳，就见貅也认同地点点头，靠，还是他师傅呢，前一刻他还有些感动貅担心他，没有想到下一刻就变了一副嘴脸。
很快，貔就布下了时空结界。
吾随他一道进去，汝们在这儿等着。貅率先进入了结界里面，苏墨还在顾虑着貔刚才说的话，万一一个不小心，把小命给弄没了，到时候别说要救他娘了，根本是什么事情也做不到。
苏墨还在犹豫，却被貔一脚给踢了进去。这一次，苏墨所进到的天外天与上次所去的地方不一样，这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石林，这里的石头除了大小不一外，都长得极为的相似，圆形，黑得发亮。苏墨看着很熟悉，与貅所沉睡的巫石很相似。
这么多，难道都是巫石，他们里面沉睡的也都和你一样的上古洪荒神兽。苏墨惊讶。
只有部分的巫石里面沉睡着光明神兽，但是上古洪荒神兽并不常有，汝能够遇到吾，是三生修得的福气。说着，貅简单地扫过四周，它一个人沉睡在这儿万年，对这个地方，它并没有丝毫的怀念之情。
不过这里沉睡的光明圣兽可以帮助汝修炼。也不等苏墨反应过来，貅便口吐一道红光，打在了一块巫石上，那块巫石随即裂开，无数地石块崩裂出来。
师傅，人家好好地睡觉，你干嘛打扰人家睡觉。啊……苏墨话未说完，便见一直长着豹形的黑色猛兽正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它看起来很生气。
师傅……苏墨着急想要找貅求救，不想，貅早已经消失了踪迹。
打败这只光明圣兽。貅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苏墨悲哀地想着，师傅，你徒弟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这么一只大型的豹子，他哪里抖得过。根本就没有时间让苏墨去抱怨貅的不负责任，豹子已经一个扑身上来，硬生生地将苏墨踩在了脚底下。
苏墨的整个背狠狠地撞在了地面上，咔嚓一声，他仿佛听到了自己体内骨头裂碎的声音，可他还来不及去想自己究竟裂了几根骨头，豹子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向它伸来。眼看着他的身体就要被豹子的嘴咬紧了嘴里，苏墨只能伸出手，两只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抵住豹子的嘴，与他僵持。
师傅，你快来救我……苏墨急得大喊，可是无论他怎么喊，貅没有出现，也没有回答他。
苏墨知道，貅是想让他在战斗中迅速地提升战斗力，可是……
没有可是！苏墨在心里狠狠地说道，他不能什么都要一靠别人，不过是一头光明圣兽而已，连貅那样强大的上古洪荒神兽他都收服了，更何况是区区一只光明圣兽。想着，手上的力气突然加大，两只脚一蹬，狠狠地踢在了豹子的肚子上，豹子吃痛，踩住他身体的脚有些松动，他立马在地上几个翻滚，离了豹子几步远。
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苏墨一个机灵站了起来，眼神犀利地盯着豹子，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脚步，查看这豹子可能攻击的时机。
豹子因为吃了苏墨一脚，显得更加的愤怒，没有苏墨想象中的警惕，很快再次扑了上来，速度比之前更快。这一次，苏墨是做好了准备，再说，他好歹也是到了命巫境界了，灵活性，力量等都有了一些提升。他一个闪着，险险地躲开，豹子从它的身边冲了过去，犹豫控制不住惯性，还猛得向前冲了几步，刚好撞上了苏墨身后的一块巫石上。这一下，豹子撞的很用力，苏墨正得意，让它攻击他，不想被豹子撞击的巫石也应声离开，苏墨有些傻眼，他看到在巫石中显然也站着一只光明圣兽。那只光明圣兽在巫石裂开的瞬间突然张开翅膀，向天空飞去，那是一只巨鹰。一双犀利地鹰眼熊狠狠地盯着地上的豹子和他。
苏墨大声喊道：打扰你睡觉的是这个家伙，与我没有关系。
光明圣兽到底通人性，自是听懂了苏墨的话，只是它们绝对不是听人话的主儿。巨鹰的眼睛猛地射出两道光，向两把机关枪一样在地上扫射。苏墨只能猫着身子到处闪躲，好几次，险险地躲过。
眼尖的他，闪身躲在两块巫石的接缝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样下去，估计几条命也活不成。他得想个办法才行。这个脑子还没有转过来，用来躲命的巫石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也应声裂开，一块里面爬出一只大蝎子，幸运的是，另一块是空的。眼看着大蝎子的钳子就要夹住他的身子，苏墨连忙在地上滚了两下躲开了。他听到那只大蝎子钳子闭合时还发出咔嚓咔嚓的巨响。
苏墨，若没有躲的资格。远远的，貅的声音再次传来。
苏墨知道，这只大蝎子又是貅放出来的。头顶上盘旋着一只巨鹰，前面一只挥舞这大钳子的大蝎子，左边还有一只凶猛的豹子。他心里只能哀叫：师傅，没有你这样玩徒弟的。
苏墨知道貅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人在面对极度的险境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无限的潜能。他不知道他有没有这样的潜能，但他知道他不想死，他还想着救出苏家村的人，还有他的娘，他绝对不能在这儿歇菜。
突然三只圣兽都对苏墨发出自己的绝招，三面夹攻下，苏墨无处可逃，他能够选择的要么安静地面对死亡，要么释放他的潜能。当然，苏墨不想死，只要将自己体内所有的力量都爆发出来。
苏墨绝对没有想到，他的爆发力是这么的强。他将体内所有的巫力全部释放，一道红光从他的体内爆发出来，横扫一片，附近的几块巫石因为他爆发出来的红光而变得粉碎。
等他反应过来后，他呆呆的看着四周，一片狼藉，地面陷下去好深，那三只光明圣兽也不知踪迹。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他做了什么？
还行！
旁边传来貅赞同的声音，苏墨才惊讶地望着貅，呆呆地问道：师傅，我刚才做了什么？
汝身体里本来就隐藏着强大的力量，只是这些力量并不被你吸收利用，刚才汝因为面对巨大的危险，无奈之下，身体本能的将所有的力量融合，再释放出来。
那也就是说我成功了？苏墨惊喜地问道，在进入结界之前，苏墨的心里从未有个底，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修炼的过程就这么死去。
貅摇摇头：汝只是成功了一半，现在汝的身体应该无法承受这份力量才是。
貅的话音刚落，便听到砰地一声，苏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墨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感觉他的身体几乎散架了，疼得厉害，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这是力量使用过度的接过。貅解释道，汝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重组汝的身体，慢慢地催动汝体内的真气，几个来回之后，等汝感觉到知觉恢复，能够感觉到体内有巫火的形成，那么你达到十练境算是完成了一半。
苏墨很想知道，那后面的一半怎么办，可他没有力气，想来只有静下心来，慢慢地将身体恢复了再说。
他就这么趴在地上，陷入了沉睡中，迷迷糊糊中，有股暖流在体内游行，慢慢地，他感觉到非常舒畅，身体的知觉正在慢慢地恢复，等他反应过来后，他并不在天外天，而是一片乳白色的混沌之中，这片混沌，苏墨觉得异常的熟悉，应该在哪里见到过才是，可是他回想了半天，硬是想不起来。
这是宇宙洪荒之时。混沌中传来一个茫然的声音，然后有一个身影慢慢地向他接近。
你是谁？苏墨疑惑地问道。
我就是你，不，应该说我就是万年前的你。那人绕着话。
苏墨听得有些云里雾里，这些人怎么一个一个都喜欢跟他打哑谜。
我就在这儿，你怎么会是我？
是的，所以我说我是万年前的你，我只是你潜意识里的一种状态，等你到了某个阶段的时候，我就出现，现在我出现了，说明你达到了我曾经在你体内所设定的阶段。
那你想要做什么？苏墨不觉得这个说是万年前他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在潜意识里设定一些奇怪阶段，等自己突破了这个阶段，然后出现告诉他，他就是万年前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