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改口
“民妇是任明智的结发妻子，为他操持家务生了三个儿子，任明智他”任娘子目光闪烁：“他纳小就算了，还摸到别人院子，让那贱人怀上孩子！那贱种落地我的儿子可怎么办？”
玉瑾行身子前倾看向任娘子好奇问：“你如何证明瓷儿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任先生的？”
他是真想知道，孩子还在肚子里，影无垠是怎么知道这孩子就是任明智的？
“这这”任娘子左顾右盼低头不答。
玉瑾行叹息道：“没有证据可麻烦了，任先生是书院教习，这读书人的脸面啊可打不得，任娘子你说呢？”
“玉大人何必危言耸听？清者自清自然不惧！”
清者自清？司久良真真敢说！
“山长所言甚是，任娘子想好了吗？”玉瑾行语气不耐道：“时辰不早，本官肚子都饿了，难受的紧。”
任娘子猛地抬头，瞳孔微缩答非所问，“大人，大人要知道什么，民妇知无不言。”
“来人，给任娘子上杯冷茶清醒清醒！”许乐宜唤道。
玉瑾行瞟他一眼，这是生怕任娘子说了什么牵连到别人？
影无垠在他心里地位很高嘛。
任娘子低头扣着手指，月无双突然道：“大人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啊我也饿了，不如”
“不！不！大人——”任娘子高声道：“民妇知道那尹家主没有种，他房里那么多女人从没怀过，他花重金求子这事还是任明智说的！”
啧啧啧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学子们面色通红，万万没想到为人师表的任明智背地里和妻子说别人不能生，真是有辱斯文！
玉瑾行偏头看向司久良，任明智都知道的事他会不知道？
“真的！那个瓷儿就是山长送给尹家主的！”
听得这话众人齐齐变了脸色，“一派胡言！”司久良站起身指着任娘子怒道：“来人，把这泼妇赶出去！”
任娘子被吓得不敢说话，身子直往旁边缩。
“山长啊，消消气，这么多学子看着呢。”玉瑾行看向外面的学子道：“放心啊，本官定不让她污了山长名声！把任明智，尹家主和瓷儿都带上来。”偏头继续好心安抚：“快坐快坐，别气，今日定要掰扯明白了！”
司久良这老东西，这么喜欢到处送女人！
亲女儿都能送，这个瓷儿是他送的也有可能，还得帮他遮掩一二，免得招惹太过怒极攻心不顾后果就不好了。
学子们让开一个口子，三人被衙役领着走进大堂。
玉瑾行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问：“尹家主，丫鬟婆子的供词你都看过了，此女名瓷儿，住在城西柳叶巷，平日接绣活儿谋生，这事本与你无关，可对？”
“对对对！我草民一时糊涂，此女”尹家主不舍的看看瓷儿转头决绝道：“此女与草民只见过几面，没有旁的关系！”
“尹郎君？”瓷儿眼眶红红望着尹家主，手拉扯他的衣袖。
尹家主咬唇把瓷儿纤细白嫩的手指根根掰开，语气生硬道：“姑娘自重！”
“郎君曾言：妾乃前世冤家，今生”
瓷儿声娇语软音带凝噎，期期艾艾情深似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两人是什么前世冤家今生债玉瑾行看得乐呵，这可比戏台子上画的五颜六色的还好看，只是有人听不下去了。
司久良斥道：“不知廉耻！玉大人，你便是这般断案？”
哦，到他说话了？
“瓷儿姑娘，你当真与这位尹家主有前世那啥？”玉瑾行冲司久良按按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是等他出声嘛，人家瓷儿姑娘是他的人，他不发话怎么行？这不瓷儿立马改口：“没有，尹家主风度翩翩颇有家资，妾心神往才入了痴，大人勿怪。”
风度翩翩？
这么个肥头大耳他是看不出哪里风度翩翩，摆摆手让尹家主退下，玉瑾行敛去嬉皮笑脸怒道：“公堂之上戏耍本官？掌嘴！”
“大人，打多少？”应虎问。
“打！打到本官消气为止！”
应虎乐颠颠道：“是！”
议论声此起彼伏，不外乎是说他对一个孕妇下手云云，摸摸鼻子玉瑾行一掌拍在桌上，“应虎，还不快打！”
“这”应虎手高高扬起，就是不落下，霍少城走上去一把掀开他，“中看不中用，让老子来！”
手一扬巴掌就要落在瓷儿脸上
眼见白瓷一般的面庞就要映下红痕，众人不自觉眯起眼，人影一闪而过，“砰！”巴掌落在任明智手臂上！
“任先生这是作甚？”玉瑾行大惊。
任娘子狠掐几下任明智胳膊怒骂：“好你个杀千刀的！舍不得这小贱货受一点疼啊，大人啊，大人要为民妇做主啊，这两人勾搭成奸，民妇哪还有活路啊。”
她脸上惶恐之色不假，可能是真害怕。
任娘子素来是个疼爱弟弟的，在家里做主惯了，没少私下帮衬那个不成材的弟弟，她不会以为在书院这么闹腾，还有回转的余地吧？
“任先生，丫鬟婆子们的证词你也是看了的，本官自是不信你能干出这等悖逆丧德之事，可…你这样叫本官好生为难啊。”
玉谨行煞有介事的懊恼哀叹。
替瓷儿挡下那一巴掌，任明智便被推向风口浪尖，迎接他的不止学子们的唾弃，还有乡绅家主们的讥笑。
“大人何必装模作样？”任明智仰头看着上首。
“本官真是冤枉的很。”玉谨行摊手无奈中带着着恼怒，“既然你不领情那本官便得问问，瓷儿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你认不认？”
瓷儿伸伸手又放下，脸上有些许无措，眼波流转间别有一番风情，任明智一把握住她往回缩的手，盯着任娘子狠声道：“认！我认！”
“冤家啊。”瓷儿立时扑进他怀里，娇怯的露出盈盈泪眼冲任娘子喊“姐姐”。
任娘子原本傻傻看着任明智，听了这句姐姐如炸了毛的猫般绷直脊背怒道：“闭嘴！你是个什么货色当老娘不知道？”
“大人，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他巴不得他们狗咬狗，做啥主？
玉谨行悄悄去看坐在最角落的尹家主，脸色黑沉沉的看着堂上闹剧，不知他这会儿更恨司久良还是自己？
还有这司久良折了任明智不知要拉出谁来顶上？
“知府大人，任娘子让你做主呢。”
说这话的竟是月无双，他正用看好戏的眼神瞅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