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挖尸
是谁呢?把他和冬暖引到罗平县目的又是什么?
他和哥哥一母同胞,同样的一张脸,他能做的事哥哥会做的更好,只要把哥哥调来罗平县就好,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大人,景千户押着人犯快到县衙了。”
玉瑾行收起思绪,跟随衙役到大门口迎接,景鸿是卫所千户,他们一文一武不是一个体系,但总归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是正五品,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景鸿只带回了三个人,涂山,涂青云,还有涂管家。
“大人,这这不是柳主簿?”张彪挪到他身后小声确认,他点头道:“嗯,也是涂山!”
把人犯押进牢房景鸿便要离开,玉瑾行殷切道:“景千户辛苦,里面喝杯茶?”
冬暖说,与他对手的黑衣人内功路数和景鸿一致!
滇南府与临洮府相隔甚远,快马加鞭也要半月,景鸿在隆州千户所已有三年,作为千户不可能随意走动,应该不是他。
“哦?难得玉大人盛情,喝杯茶也行。”
玉瑾行领着景鸿来到后院荷花池,水面上已有硕大莲蓬顶着肚子,可爱极了。
一壶茶,几碟子点心。
两人目光都看着湖面。
半晌后,玉瑾行倒了两杯茶伸手邀请:“景千户请,莲心茶,有些苦却是败火的好东西,大人要不喜欢下官让人换壶花茶来?”
“不必。”喝下一口茶景鸿眉头皱的更深了。
玉瑾行一口点心一口茶吃的不亦乐乎,看着碟子中所剩无几的点心,他难得的没在上手,静坐着也不知如何打探,要不直接问?
“你这随从功夫不错,不知师承何处?”
他问了!玉瑾行抬头笑道:“他是家母领回的孤儿,脑子不太好,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至于师承更是无从得知。”
“哦,那日打斗之时看他招式凌厉,颇有些熟悉。”
景鸿捏着端起杯子顿了顿还是喝掉有些微凉的茶水,莲心茶凉了以后更苦,他却还是喝了。
“景千户对武功路数颇有研究?”玉瑾行眯眼捏起一块点心装作不轻易问:“不知得哪位高人真传?”
“家师隐姓埋名多年,就不替他扬名了。”景鸿站起身抚平身上褶皱走向亭外,带着他的人离去。
走了几步又回身道:“玉大人欠景某的人情可要记得还啊。”
真是只狐狸,原来也想套他的话呢!
一天到晚人情人情的,你要怎么还倒是直说!
“自然,恭送大人!”
景鸿走出老远,他才遥遥行了一礼,直到人影彻底消失,玉瑾行眉毛才缓缓蹙起,以景鸿的性子应该已经探查过灵蛇山庄,他既没有异样,说明哥哥并不在那!
最起码没有被关在灵蛇山庄某处!
他有预感康盛安是为灵蛇山庄的谋反案而来,有人布局谋划这一切,暴露往事引来大批江湖中人讨伐,趁机把那批人内力废掉。
被废去内力的习武之人与普通民众再无区别,甚至身子更差些!
把他这个朝廷命官卷入其中,灵蛇山庄谋反,让朝廷有更充分的理由打压那些江湖门派!
或许师父带他们找霍千阳也不是一时兴起,不然怎么那么巧让他看见私藏的甲胄!
师父知道些什么?
这么大的谋划最终得利的是朝廷,有谁会这样做?
如今朝政掌握在内阁首辅安适手中,兵力一部分被国舅陈兆控制,剩下的都握在当今陛下手上,据闻先帝也有几个老部下,深居宫中的先帝是否还能指挥那些个老部下他无从得知。
首辅安适?国舅陈兆?当今陛下?先帝?
是谁布局削弱江湖势力?
玉瑾行更倾向首辅安适!
“冬暖,你见过安首辅吗?”
“见过,主子对他很是忌惮。”
忌惮?玉瑾行让他仔细说说,冬暖挠挠头也没说出个因由。
难道是文人之间的矛盾?
安适当年也是小三元,以会试第五的成绩在金銮殿上被先帝钦定为状元,比起玉瑾行这个实实在在的六元及第到底差了些。
安首辅官声好颇受百姓赞誉,穗禾县主也经常布施米粮,更是京城中人人称颂的贤妻良母。
夫妻俩琴瑟和鸣多年。
这在京城贵妾良妾无数的大人中当真是一股清流!
“走,跟主子去荒山!”
想那么多也没用,还是趁康盛安到之前再探一探荒山!
之前怕惊动灵蛇山庄便没动,如今可以给荒山动动土了。
是夜,荒山上几十个人正吭哧吭哧挖坑,火光照在众人脸上,颗颗汗水如晶莹珍珠掉在土里,无声无息。
玉瑾行站在偌大的坑洞前,已经挖了足足一人多高的洞,却是什么也没挖到。
“继续挖!还有力气抱怨!”应虎斥了几声才走到他面前小声道:“大人,这都两个时辰了,要不”
“挖!”
若只有鬼火,他不能确定这里一定埋了尸体,可这片地却长满的坟头草!
那一簇一簇的紫色小花,只长在有腐尸的地方!
整整四个时辰过去,天色渐渐露白,洞已经快两丈深了,却仍一无所获!
若不是景鸿让人守着挖出骨骸的地道,他也不用整这么笨的办法,要不再去
“啊——有死人啊——”
有死人就对了!
玉瑾行眼眸一亮顺着边边滑下去,果然看到好几根白森森指骨!他神情肃穆:“继续挖,都小心点。”
众人却是愣愣不敢动。
“大人,挖坟不祥。”应虎跟着下来垫着脚战战兢兢道。
玉瑾行白了他一眼冲众人大声道:“这些都是枉死之人,鬼火便是他们的怨气而生,今日诸位找到他们,让他们能转世投胎是积功德的好事!”
见众人还是脸色犹豫,干脆叫他们先上去休息。
“听说昭觉寺香火旺盛,叫人去请几个高僧过来超度,送亡灵入轮回!”他说这话没避着人,就是说给大家听得。
他不信鬼神,可这些人信!
众人终于不那么惶恐,各自坐下歇息,玉瑾行心里却升起迷茫,要说人啊,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活着的时候敢打敢骂敢拿刀捅,一旦那人死了又怕的要命。
明明这一世都活得稀里糊涂却还想着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