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巳游玩
上巳节就要到了，府中的女眷会去春游踏青，必须得好好准备。
老太君看玉烟看的比较严，一时间玉烟都没有找到什么机会去见赵云娘。
一直到了三月初三上巳节的这一天，玉烟总算是有了透气的机会。
“阿姊。”
玉烟一出门就见到了自家堂姐玉娆，忙笑着迎了上去。
玉娆于国公府门口的马车旁盈盈而立，一身凰仙粉襦裙，外层月牙白大衫，栩栩如生的莲花绽放在腰间袖间。
天青色素色披帛置于腰间，平添温柔，再往上看，粉面桃腮，柳叶眉，桃花眼，唇若含丹，只余一点红。
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站在那，便将大家闺秀四字表现的淋漓尽致。
玉烟一见，只觉得眼前一亮，心中默默感慨：真乃当之无愧的长安第一美人。
玉烟想要，就要冲上前去抱住大美人，只是脚步刚迈出大门，身后便传来老太君的轻咳声。
忙收住脚步，淡淡的唤了一声：“堂姐。”
笑容恰到七分，分明就是玉娆的一个翻版。
玉娆自幼喜欢教导玉烟，觉得这个堂妹过于没规矩，早晚生出乱子。
但见到这个玉烟，不露声色的皱了皱眉，默默的将伸出要去接玉烟的手放下。
二人上了同一辆马车，玉娆开口道：“听说你这段时间很乖巧，都不出门跟人胡闹了。”
“笙笙已经长大了，肯定是要学规矩，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无礼。”
“你这样让我有些不自在。”玉娆审视着玉烟。
玉烟听到这话自嘲的笑笑，以往玉娆常教导她，说她没有规矩，过于放肆。
如今她真的改变了，玉娆倒是不自在了。
玉娆也觉得奇怪，她倒是真的有些怀念那个一见到她便扑上来的玉烟，如今少了几分人气。
玉娆也知道玉烟为何改变，心疼的目光落在玉烟身上。
开口道：“你也不必勉强自己，祖母那里我会去说，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太为难了你。”
“堂姐真好。”玉烟一见到玉娆这副模样，没忍住上前抱住了玉娆的胳膊。
亲密的靠在玉娆的肩头，闻着玉娆身上特有的桂花香。
若是换做以前，玉娆怕是又要教训她没规矩了。
如今却是没说什么，轻点了一下玉烟的额头，满脸无奈：“你呀。”
这才是玉烟！
玉娆见玉烟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好笑的摇了摇头，
心中对玉烟的担心却一点都没少。
这一天，街道上可谓是热闹异常，道上首尾相望，车马络绎不绝。
一路上，街道两边用彩灯、绢帛装饰一新，马车走走停停，都快赶上现代的北京了，半天也没移动多远。
这还是他们走得早，再晚些还不知道是何等场景。
国公府提前几天就让下人撑起帷幕以供休息，等玉烟到的时候，偌大的曲江池畔，行障帷幕紧密相连，几乎没有能插下脚的地方。
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国公府的位置，玉烟喘着粗气瘫在了软塌上，一口将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玉娆见她豪迈的模样，忍不住捂嘴轻笑，她还是更适应这个样子的玉烟。
休息过后，两人出了帷幕，眼神所过之处，已经聚集了大批美人，一个个绫罗绣衣，翡翠珠宝，映衬着初春美景。
玉娆的学识样貌在长安都是贵女中的典范，等玉娆一出来，贵女们便都凑了过来。
玉烟对她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吟诗作对，附庸风雅，玉烟不想装模作样。
尤其是当年将进酒一事，玉烟声名大噪，万一被抓着作诗，不是丢脸就是继续抄袭。
这两者，玉烟都不想。
玉烟寻个理由躲了出去，这种事，她还是别凑热闹了。
今日的曲江明显热闹许多，各种各样的戏曲表演，书生吟诗作对，武将射箭表演。
热闹归热闹，落在玉烟眼中只觉得落寞。
直到玉烟看见墨懿璟的身影，不由得不喜，就要冲过去。
却生生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脚步，她怎么忘了，他们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瞧着墨懿璟的目光就要看过来，玉烟忙躲到了一旁去，偷偷的看着墨懿璟离开，才轻叹一口气。
苦笑一声：她现在是在做什么。
现在的墨懿璟美人在怀，过不久又要娶玉娆这个长安人人艳羡的才女，可谓是般配至极。
倒是她，看起来倒是可怜得很。
玉烟早就知道的，古代的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更何况是身为皇长孙的墨懿璟。
可是真的看见自己看着长大的墨懿璟，真的成为了那样的男人，难免会失望。
她是不是也会被逼着嫁给这样的人，蹉跎一生。
玉烟不敢去想这样的未来，这对她来说太可怕了。
“你在干嘛？”
赵云娘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把玉烟吓了一大跳。
玉烟翻了个白眼，瞧着赵云娘桃花开的模样，调侃道：“看来你这段时间的生活过得不错。”
“还行。”赵云娘红了脸：“这还要多谢你，只是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参加完你和殿下的婚事才能离开。”
“你胡说什么，我和殿下怎么会有婚事。”
玉烟反驳道：“皇室属意的皇太孙妃是我堂姐玉娆，等我一会介绍你们认识，她才是真正的名门闺秀。”
嗯？赵云娘迷糊了，可仔细一想，玉烟和墨懿璟的婚事又不像他们这么简单，便也没有多话。
只是问道：“那你呢，你对殿下又是何意？”
“他就是个弟弟，我前世今生加起来都快三十了，我要是喜欢他，那我岂不是变态。”玉烟忽略了心中的异样，肯定道。
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赵云娘感慨了一声，见玉烟神色怅然。
忙转移话题道：“我见有很多人在摆渡，也准备了船，不如一起？”
“好啊，好啊。”玉烟自然是点点应是，和赵云娘一起朝着池边走去。
曲池边，薛奕林等在船边，憧憬着一会和赵云娘的二人世界。
他和赵云娘说开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像自己了，脑子里都是赵云娘。
但一见到玉烟，整个人都无比泄气，耷拉着脑袋。
玉烟自然看到了薛奕林满脸写满了不欢迎，但还是不识趣的和赵云娘上了船，把薛奕林丢在了曲池边。
瞧着薛奕林委屈的模样，玉烟还有些心虚。
“你和薛奕林是怎么回事？跟我说说。”玉烟直接躺在了船边，一边吃着赵云娘准备的小零食一边八卦。
“他说他早就心悦我，对表妹只有兄妹之情，当初我设计他其中也有他的手笔，疏远我也只是因为不想伤害我。”
赵云娘红着脸向玉烟解释了这些年发生的事，这事她可真得感谢玉烟，不然她就错失薛奕林了。
她也是没想到当初薛奕林是心甘情愿中计的。
“看你能在古代获得幸福真好。”
玉烟的语气中满是艳羡：“我马上也要到了成婚的年纪，也不知道家里会安排谁。”
“你不能改变这种局面吗？”
“怎么改变？”玉烟一阵泄气：“我对抗不了整个封建社会，阿耶和祖母虽然疼我，但这些都有条件。”
“假死技术难度太高，就算是偷跑，恐怕我刚出坊就被武侯抓走了，我想来想去，恐怕就只能出家这一条路了。”
玉烟越想越低落，嘟着嘴，她现在特别想知道那些穿越的前辈怎么在古代混的风生水起。
“我有些心疼你了，我虽然刚穿过来的时候过得苦了些，但好在苦尽甘来了。”赵云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玉烟。
“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我们还是别说这么扫兴的事了。”玉烟不想再说此事了。
赵云娘在船上准备了糕点零食，还准备了自制的果酒，度数不高，就算是女子，喝了几壶也不会有醉意。
玉烟尝了尝，味道还不错，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再加上心情沉闷，喝着喝着就有些上头，眼前开始重影，脑袋迷迷糊糊的。
偏偏赵云娘瞧着风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玉烟，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玉烟抱着她，半闭着眼睛，匝巴匝巴嘴，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天啊，你以后可得离酒远一点，这酒量也太差了。”赵云娘抱怨着。
没办法，赵云娘只好一手制住乱动的玉烟，一手用桨快速滑动小船到池边。
玉烟身份不同，若是被人看见就不好了，好在赵云娘带了帷帽，给玉烟遮住了脸。
薛奕林也吓了一大跳，他们不知道楚家的帷幕在哪。
不过刚刚薛奕林瞧见墨懿璟似乎去了西北方向，三人便寻了过去。
只是刚到，他们便见到墨懿璟和一个妙龄女子并肩站着，只看得见背影。
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看起来相谈甚欢，很是融洽。
一时间，夫妻俩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过去。
“看到了吗？那个好看的姑娘就是我堂姐。”
偏偏这个时候，玉烟开口了，食指指着他们：“是不是和殿下很般配？让我们祝福他们。”
玉烟朦胧的双眼此时只看得见面前的两人，只觉得般配极了，心里却一阵酸涩。
心中涌起一阵冲动，想要冲过去破坏眼前和谐美好的一幕。
这下子，赵云娘想到了刚刚玉烟说的话，更加尴尬了。
她也知道这几人是什么情况，若是贸然上去，不会修罗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