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新来的伙计
开张当日，沈念念想了想，还是在店门前张贴了招聘账房的告示。
裴砚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即便回来了，也还不知下一步如何打算。
因此还是另招个账房较为妥当。
张贴出去未有多久，便有一位个子娇小，看起来活泼机灵的女子前来应聘。
沈念念狐疑地看着她，“我怎么瞧着你如此眼熟？”
女子尴尬地摸了摸肉脸。
“我想起来了”，沈念念忽然一拍手，“你不是前几日那位要来应聘刷碗工，被我拒了的女子吗？”
沈念念有些怀疑，“你还会算账？”
女子鼓着小脸，举着三根手指表忠心，“掌柜的，你放心，跑堂，刷碗，算账，我什么活都会做，而且绝对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否则天打雷劈，天理不容，天”
“停！”沈念念头疼地阻止了她的一通胡说八道。
“包吃包住，试用期三天，薪酬便如告示上所述，同意便留下。”
“我同意！”
女子没有丝毫迟疑，甚至让沈念念觉得，即便她不给工资，女子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可别高兴的太早，若是试用期不合格，我可是会重新招人的。”沈念念故意板着脸。
女子点头如捣蒜，“明白！”
沈念念缓了脸色，看着面前稚气未脱的脸，好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满十八了？”
女子认真道：“回掌柜的，我叫小九，今年都二十一啦。”
沈念念惊讶，竟都这么大了？若只看她那尚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便说十六都使得。
晚间用饭时，大家很是热情地欢迎了小九。
小九笑眯眯地打完招呼，转眼便吃了整整四大碗米饭，把在场所有人齐齐震住。
石头悄摸摸拉过沈念念，“掌柜的，这姑娘个头不大，却如此能吃，不会把咱们店吃垮吧？”
“胡说什么呢？”沈念念敲了敲他的额头，“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姑娘。”
她转向小九，尽量说的委婉，“小九啊，你这么吃可别撑坏了肚子啊。”
小九头摇的欢快，“放心吧掌柜的，我这才七分饱呢！”
沈念念噎住，勉强的笑了笑，暗道这姑娘怕不是家里太穷饿了好几天？
原以为这姑娘如此自信地来应聘账房，定是有些本事。
直到沈念念拿到她第一日记的账册。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白字黑色的确就在眼前。
“今日素面共卖出二十碗，一碗九文钱，共是多少？你可以亲口再告诉我一遍吗？小九姑娘？”
沈念念笑的温和，但在小九看来，此刻的沈念念笑比不笑更可怕。
她讪笑着，“回掌柜的，我我算术不太好。”
沈念念叹了口气，“小九姑娘，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你也许家里有难，但我可以给你提供帮助，却不能让你拿我的店开玩笑。”
小九心里泪流满面，主人没说还要学会算术啊！
看着眼前的姑娘快把衣角抓烂，沈念念又有些不忍心。
“小九姑娘，你实在不适合做账房。这样吧，我与西街面馆的楼掌柜相熟，他们那正在招干杂活的，我跟他说一声，你便去他那试试吧！”
哪知眼前的姑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她的大腿声泪俱下，“掌柜的，我就想留在您这干杂活，我不要去别家，您不留我，我就要没命了啊呜呜”
沈念念被这阵仗下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将她扶了起来。
她颇为头疼，这姑娘怎么如此死心眼呢？
她为难地说道：“可是我们这只缺账房，不缺杂役。”
眼见这姑娘又要下跪，注意到这边的石头和大壮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大壮：掌柜的，我看这姑娘也挺可怜的，要不就收下她吧？
石头：是啊，掌柜的，她那么能吃，力气肯定不小，便让她跟着我学学跑堂，上个菜端个盘什么的。
小九跟着使劲点头。
沈念念心软了，算了，就当做善事了。
“那便留下吧，跟着石头好好学。”
小九兴奋地点头，差点又要举手表忠心，被沈念念生生按了下来。
直至后来，小九一人能端两摞盘子，徒手拎起水缸，运来的整筐整筐的蔬菜扛起就走。
甚至还打跑了一个对沈念念意图不轨的贼人。
沈念念这才真正认可了她。
她重新招了账房，在平淡的日子中慢慢等着裴砚。
春至一过，连绵的大雪总算停歇了下来。
只是寒风仍旧吹个不停，刮得人生疼。
西域使臣已来到大庆半月有余，却始终不提要大庆出兵助他登位的事情。
朝臣纷纷猜测他的意图，却始终没个结果。
裴崇却已有了决策。
裴淮之自见了阿兰朵娜后，便找了老皇帝好几次。
他想要娶她为正妃。
老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要娶正妃？想好要封王了？”
裴淮之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忘了一件顶重要的事。
大庆祖上历来的规矩，皇子娶正妻便可封王，划分封地。
成婚后便要携妻子前往封地，不得耽搁。这也是祖宗为了防止后代兄弟夺位，自相残杀想出的举措。
离开京城，便意味着与皇位无缘了。
裴淮之从裴崇的问话中猜到了他的打算，不禁大喜过望。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父皇，儿臣不封王，儿臣都听父皇的！”
裴崇欣慰的点点头，“如今时机还未到，你且再等等，娶妻何时都来得及。”
“若你真喜欢那阿兰朵娜，便是封个侧妃又何妨？”
裴淮之如今只有一位侧妃和几个侍妾，恰好还留有一个侧妃的位置。
“若是让堂堂西域公主当侧妃，阿提木怕是不会同意。”裴淮之担忧道。
裴崇哼笑一声，“阿提木有求于我们，不过是一个妹妹，想来他应当懂得取舍。”
“只是你既已决定要娶阿兰朵娜为侧妃，那这西域的王储之争，大庆势必是要参与进去了。”
阿兰朵娜是阿提木的嫡亲妹妹，既然裴淮之娶了阿兰朵娜，大庆定是要站在阿提木这边的。
只是裴崇还有另外的打算。若是将来阿提木真当了西域的王，有了阿兰朵娜这层关系在，便可成为裴淮之的一大助力。
想来阿提木也是有着这个打算，否则何必多此一举带个娇滴滴的公主上京？
裴崇自认为摸透了阿提木的想法，届时便可以此为条件，让阿兰朵娜嫁与裴淮之为侧妃。
阿提木需要大庆的兵力，便不得不答应。
裴崇这边算盘打的响亮，哪知阿提木压根意不在此。
“阿兰朵娜非要跟着来京城凑热闹，我也没法子啊。”
阿提木美其名曰要与大庆二皇子切磋武艺，大摇大摆地入了仪和殿。
裴砚斜了他一眼，“你也不怕别人说我们私交甚密。”
阿提木毫不在意，“怕什么，便是告诉他们我就是站在你这边又如何？”
“对了，阿兰朵娜今日与我说那裴淮之总是缠着她，她可烦的紧。咱们什么时候能揭露那厮，我可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搓了搓手掌，俊逸的脸上透着止不住的兴奋。
裴砚见他说话一口气不带停的，少有表情的脸也带了些笑意，“还是如幼时那般聒噪。”
阿提木嫌弃地看了他眼，“总比你好些，不懂装懂死要面子的大冰块。”
裴砚轻咳了声，“说正事”，他眉眼沉了沉，“近日做好准备，我们马上有一场大战要打。”
阿提木顿时似被打了鸡血般，兴奋道：“小爷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