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远不及你
沈念念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未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等意识到自己发呆了太久时，已近晌午。
她颇有些不好意思，整理了下衣裳。刚从柜台里走出来，便见石头站在不远处复杂地看着自己。
沈念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并无异常之处。
石头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一个箭步走到沈念念面前。
“掌柜的，你和阿砚是不是有情况？” 石头贼兮兮地问道。
“瞎打听什么？”沈念念有些尴尬。
“上次李泗来闹事，便是阿砚主动站出来说与你有婚约。如今你又是这副思春模样，你们两定是有猫腻。”石头说的斩钉截铁，说完还肯定的点了点头。
沈念念瞪大了双眼，“你说谁思春？！”
石头嘟喃道：“反正不是我。”
沈念念正待发作，一道略带磁性的低沉嗓音响起，“石头，你又气掌柜的了？”
石头不服气道：“明明是你们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沈念念有些尴尬地看着裴砚。
裴砚瞬间明白了。
他屈指轻轻敲了敲石头的脑袋，“君子不多口舌，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
石头冲裴砚吐了吐舌头，滋溜跑开了。
“石头年纪小，别与他一般计较。” 裴砚宽慰沈念念。
“我没有放在心上。” 自从上次求婚事件后，沈念念每每见他都有些不自在。
她不自在地撇开眼，却惹得裴砚一阵发笑。
沈念念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杏眼水汪汪，似怒似怨。
裴砚走近一步，微弯下腰，嘴唇几乎贴近沈念念的耳廓，“今晚有花灯，要不要出去逛逛？” 顿了一下后，接着道：“就我们两人。”
刻意压低的声音充满了温柔，沈念念觉得耳根发痒，那股酥麻的感觉直达心底。
夜幕降临，待结束晚上的忙碌，两人偷偷从后院溜出了门。
今夜的街市热闹无比，形状各式的花灯铺满了整条街。
不时有年轻的男女戴着颇有趣味的动物面具行走在街头。
沈念念觉得有趣，拉着裴砚买了一只猛虎，一只白狐。
裴砚好脾气地都依着她。难得看到沈念念孩子气的一面，只怕是她要天上的月亮，裴砚也会想法给她弄来。
不时有拿着糖葫芦串的孩童叫喊着跑过，把沈念念撞的一个踉跄。
裴砚适时扶住了她。身后跟着的母亲不住地道歉，沈念念摇摇头表示无事。
待沈念念站稳，裴砚却仍然没有放开手。而是顺势往下，牵住了她。
沈念念一愣，微凉的手心被干燥的大掌贴着，心底暖暖的。
裴砚看见沈念念低头偷偷笑了，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牵着的手不自觉地握得更紧了些。
忽地，连续的砰砰声响起。散开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天空，也照亮了沈念念的脸，她惊喜道，“好美的烟花！”
街上的孩童尖叫着，呼喊着。
裴砚却没有抬头看烟花，只是望着沈念念在烟火下绚烂多彩的脸，轻声道，“远不及你。”
回去的路上，裴砚带着沈念念走了一条无人的小巷。
沈念念打趣道，“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要将我拉到小巷子里劫财呢！”
话音刚落，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拉向裴砚的怀抱，又被他的胸膛抵住推向了身后的墙壁。
裴砚将手掌垫在她的脑后，以防冲击使她受伤。
沈念念错愕地瞪大了双眼。
裴砚缓缓低头，棱角分明的脸在月光下越发清冷。眸中却炽热如烈火，灼得沈念念脸颊心底一片火热。
裴砚微凉的唇轻轻落在沈念念的嘴角，稍稍退开后，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不劫财，只劫色。”
沈念念心跳如鼓，在这寒冷的冬夜却觉浑身发烫。
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沈念念觉得自己有些吃亏。
她突然伸出双手搭在裴砚的后脖颈，轻轻用力便将他的唇拉向自己，随后踮起脚尖重重贴了上去。
她甚至听到了牙齿磕碰的声音。
一触即离，还未等裴砚反应过来，沈念念已经双手背在身后往前走，装作不在意道，“扯平了。”
然而红透了的耳尖却是出卖了她。
裴砚掩住上扬的嘴角轻咳了一声，快走几步跟上她的步伐。
见她仍是不好意思与他说话，裴砚主动转移了话题。
“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我们便在那日成亲如何？”
“这么快？” 沈念念惊讶。
“谁也不知李泗和郝瑟下一步何时发难，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日办掉的好。”
裴砚执起她的手，“况且我俩心意相通，早些又有何妨？只是委屈了你。”
裴砚停下脚步，将沈念念娇软的小手贴在心口，郑重道：“我裴砚在此承诺，待我解决所有事情，必还沈念念一个隆重的仪式。”
沈念念心下感动。
虽说男人的誓言不可信，但眼下的心意却是真实的。
即便未来的结果是不好的，但拥有过却比什么都重要。
沈念念不是从一而终的古代女子，如果对方感情有了变故，她会断尾求生。即使受伤，也要挖出心里腐烂的伤口，等它慢慢愈合。
因此享受当下，是沈念念的人生信条。
裴砚的行动很快，次日，他便征求了沈念念的同意，将他们即将成亲的消息告诉了面之道的所有人。
石头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由于之前有过李泗事件，大家都接受的很快。
相处了半年，裴砚的品行大家也都清楚。两人男才女貌，最是合适不过。
众人纷纷祝贺。沈念念二人大大方方地接受了祝福。
晚间，大家聚在一起庆祝时，石头和周师傅一个劲地给裴砚灌酒。
裴砚也不恼，好脾气地来者不拒。
沈念念有些心疼，张大娘看出来了，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周师傅心里有数，他们是在帮你考验裴砚呢！”
至此，沈念念也不再多说什么。
只心下想着，待会儿去煮些醒酒汤给大家解解酒。
结束时，几个喝酒的男人东倒西歪，连裴砚也将头轻轻搭在沈念念的肩膀，一幅不胜酒力的模样。
沈念念有些无奈，这幅模样断是回不了家了。
便叫张大娘及几个力气大些的将喝醉的几人扶上楼，两人一间，总算勉强能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