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人
找出些备用的止血药粉和绷带，沈念念示意裴砚解开衣服。
裴砚愣了会，似惊讶地看着沈念念。随即好脾气地笑笑，道了声好。
沈念念这才意识到，她忽略了古代的男女大防。他该不会以为，自己觊觎他的美色吧
胡思乱想间，男人已经解开腰间被血浸透的系带。
衣衫打开，露出腹部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似是利器划过。
沈念念顾不上欣赏块垒分明的身材，用温水擦洗干净伤口，敷上药粉，绑上绷带。
期间难免肢体接触，但沈念念身为一个新世纪女性，还没把这点接触放在眼里。
却没想到男子在沈念念处理好伤口后郑重作揖，“多谢沈姑娘替裴某疗伤。姑娘因疗伤之故与在下有了肌肤之亲，恐伤姑娘清誉。裴砚愿娶姑娘为妻，珍之重之，望姑娘应允。”说完又是深深一揖。
一连串的操作惊呆了沈念念，“不可不可”，沈念念连连摆手，“我救公子不过是出于道义，哪值得如此。”
裴砚有些失落地垂眸，“可是念念姑娘看不上裴某？”
看到美男落寞，沈念念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开口，“自然不是，只是婚姻嫁娶岂是儿戏，合该两情相悦才是。治病救人有接触是常理，心脏的人看人才脏，何必在乎脏人的眼光。”
裴砚愣住，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念念姑娘一番话令裴某豁然开朗，是裴某狭隘了。”
沈念念摆摆手，随后迟疑道，“方才见有人追你，可是他们伤了你？需要报官吗？”
见沈念念眼含试探，裴砚安抚道，“念念姑娘放心，裴某不是坏人。我乃京城人士，家中世代行商，略有些资产。此次外出跑商惹了人觊觎，才遭如此横祸。”
裴砚低落道，“那帮人劫了财还不够，还想杀人灭口。我的随从为了掩护我死伤大半，如今也不知下落。”
见裴砚伤怀，沈念念赶忙安慰道，“公子不必担心，明日我便陪你去报官，找回你的随从。”
“多谢姑娘。”裴砚道。
“天色已晚，公子不如暂住我这，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其实沈念念也怕收留了这个男人会惹来什么祸端，可终究做不到见死不救。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明天就送走他。
安顿下裴砚，给他找了一套店里伙计的衣裳，沈念念就离开了。
裴砚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喝着，似在等着什么。
屋里静悄悄的，忽听窗边一阵轻风，有人悄无声息进了屋。
裴砚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淡声道，“如何？”
来人跪地抱拳道，“暗营三十二卫死十人，伤九人，对方无一活口。”
裴砚冷笑，原本温润的面容在阴暗的屋子显得格外冷硬，“看来三弟这回是下了死手，那我也没必要顾念手足之情了。”
暗营乃是裴砚从培养的暗卫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三十二人，无论是身手，智谋，忠心都是一等一，跟着裴砚不知走过多少腥风血雨。
此次交战却损伤过半，足见对方想置裴砚于死地的决心。
“厚葬牺牲的弟兄，给其他人找个地方安置下来休养生息，等我指令。”裴砚冷声吩咐，“另外，从暗卫里再挑选十人上来，填补空缺。”
“那主上您”裴六担忧道。
“我会暂时在这家面馆养伤。”想起那个给他疗伤的女人，裴砚语气低了些，“去查查这家掌柜的来历。”
裴六应声退下。
万籁俱寂，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窗边看着夜色，眉目冷峻。
翌日，沈念念起了个大早，面馆开张第二天，自然得勤快些。更何况店里还住了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沈念念带着早点敲了敲裴砚的房门，门应声而开。
只见男人站在面前，修长挺拔，那张脸在明亮的晨光下比夜晚更具冲击力。
棱角分明的脸庞，即使身着普通的衣物，也丝毫不掩出尘的气质。
沈念念欣赏完美色，将手中的托盘递给裴砚，“先用早点，吃完我带你去报官，再去医馆找个大夫看下伤口。”昨晚只是做了简单的消毒和止血，还是得找专业的大夫看看。
可别破伤风了，沈念念想着。
裴砚看着眼前嘟嘟喃喃的女子，莫名觉得好笑，伸手接过盘子，“多谢姑娘。”
“不用。”沈念念摆摆手，自顾自忙活去了。
大堂里，小二，伙计们都已经忙活开。
经过昨日一番开业阵仗，面之道的名气已经打开。且面之道的味道的确不错，吸引了许多回头客。沈念念非常满意，还是得找个机会感谢季泊帆。
石头是个机灵的小伙，看到掌柜的从楼上下来，便笑嘻嘻的上前，“掌柜的好，这楼上住着的可是掌柜的上门夫婿？还劳得掌柜亲自送早点。”
沈念念笑骂，“你个皮小子，油嘴滑舌，别瞎说。”
石头是沈念念招进来的第一个伙计。盖因他那张讨喜的嘴，能把客人说的心花怒放。
人也机灵孝顺。家中有个替人浆洗衣物的老母亲，石头不忍母亲辛苦，小小年纪便出来做活。
“石头，待会我出去一趟，你和大家伙照顾一下店里，等我回来。”沈念念吩咐道。
“好嘞，掌柜的放心。”石头爽快应道，便去招呼客人了。
待裴砚走下楼，楼下不经意间抬头的人都看直了眼。
跑堂李泗戳了戳正在忙碌的石头，“哎哎哎”，示意他往后看。
石头不耐地喊着，“别杵我，没见忙着呢”
顺着李泗的视线，石头看呆了眼，水溢出了茶杯都不知，喃喃着，“我的天爷，咱掌柜的哪里找来的这么个神仙人物”
裴砚习惯了这样的视线，径直走向还在柜台前算账的沈念念。
听到动静，沈念念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用完了？那我们早去早回。”
裴砚点点头，视线落在她手边的一张宣纸上。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他看不懂的字符和记号。裴砚眼眸渐深，“沈姑娘，裴某才疏学浅，竟无法看懂姑娘书写的内容，实在惭愧。”
沈念念看了看自己算账时打的草稿，“哪里哪里，是我幼时一位师傅教授的，一种更方便算账的方法。”沈念念有些心虚，“那我们快走吧，赶在午时前回来。”
裴砚微笑称是，瞟过宣纸的眼神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