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偶遇秦源

    转眼间，在这个公司干了快两年的时间，每天就是医院不停的拜访，月末去分公司参加培训或月度会议，毕竟干的时间长了，所有的关系处理的倒也算是得当，偶有一个两个医院更换负责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也能处的愉快，这么看来日子倒也安逸，不过安逸也要有所成绩，这两年间，卖掉了6台设备，每个医院都有胶片提成，从最早的03元涨到了05元/张，除了售卖设备一次性的提成外，每月胶片提成算上基本工资和出差挣得外快倒也一个月能挣个捌仟一万的，那会身边朋友工资大概也就1500-2000的样子，这两年除去购买摩托车、房子首付款之外，大部分开销还是在穿上面，毕竟刚毕业，以前家底薄，衣着上面还是有所欠缺，故而购买的不少，尤其是在鞋上面，按白母的说法是，都能开个鞋店了，到是对于吃的方面，口欲丝毫没有，即使想吃顿好的，找个借口，安排几个主任，倒也走了官方了，所以白远航也攒了近20万元的闲钱，据说那个年代，中国家庭能拿出3万元存款的很少，比上不足比下倒也有余了。

    这天，按惯例月底到分公司开会，晚上照例，高晓东安排了团建项目，也就是吃饭唱歌，毕竟有女孩子，不过这次不同，唱完歌散场后，高晓东叫住了白远航，明显有话要说。

    “高哥，咋了，唱的不尽兴，不行咱换个地方？”两年的社会历练，白远航打趣道，相处时间长了，称呼自然变得亲近了许多。回想这两年，怎么送礼，怎么安排节目，怎么安排出国考察，怎么打通医院大小关系，着实让刚进入社会的年轻人见识了不少，还记第一次请某院领导吃饭时，人家死活不来，好容易通过刘总关系请出来了，以为就是简单的吃个饭，认识一下，介绍想公司产品，哪曾想，席间丝毫没有机会，简直一个尬聊，毕竟社会阅历摆着呢，好不容易吃过饭后，以为就散场了，结果人家来句没有后半场节目了？白远航愣了半天，赶紧打电话求助高晓东才得以解决，只记得那晚，左一句哥好，右一句老板年轻有为，稀里糊涂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后一结账，6000，顿时清醒。

    “换个屁，下个月，上海总部有个培训，是个升值培训，机会难得，西北区域我想让你去，正好你来公司这么久了，去年年会你家里有事，到现在你还没有去过上海总部吧。”高晓东没好气的说道。

    “升值？我才不要，我现在这个市场多好，待的舒服的，每月也不少挣，事还少，再说了，牛哥（同事）他们几个比我来的久，他们不去？”白远航说道。

    “小牛他们都去过，升值机会不大，他们所管理的市场还是有潜力，可你的市场毕竟太小，这两年还好，过两年怎么办，所以这次我想让你去，正好露个脸。”高晓东说道。

    “在一个，你来公司两年了，我没记错你今年23了吧，未来日子还长，总不能总这么安于现状，人要往前走，也要往高走。”高晓东继续说道。

    “您安排，行了吧！”白远航一看，好家伙高晓东又要长篇大论的讲道理的架势，赶紧回道。

    “真不在换个场子继续喝点了？”白远航嬉笑道。

    “不了，明天还有正事，对了，你这次去上海一定用点心，到时候会有考核，考核过了的话，底薪涨到5000。”高晓东说完，便打车离开了。

    上海，中国的经济中心，也称魔都，白远航是第一次来，可以说在这个公司，发生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住星级酒店、第一次去ktv、第一次吃大餐……

    通过5天的培训，最后勉强考核通过，剩下的两天是自由安排，要不说外企会搞人文建设呢，这两天，转了大半个上海，为啥大半个呢，还是太大了。

    傍晚，吃过饭后，便来到了外滩，因为酒店离的不远，也顺便消消食，夜晚的外滩反而比白天热闹了很多，也许是灯光的作用吧，反正是拍照的、卖吃的、用的、玩的人很多。闲庭信步的逛着，回想了这两年发生的很多事，也想到了高晓东临行前的嘱咐，确实，这个工作看似轻松，以后呢，如果再过一年设备卖的差不多了，一个设备使用5-8年，那这空档期干嘛去呢？公司又会如何安排呢？去到陌生的市场还是？哎，本来悠哉的生活为啥凭空增添了这么个烦恼。想着想着，白远航顺手掏出了香烟，正欲准备点上的时候，旁边的一声问候打断了他。

    “小伙子，借个火，可以吗？”一个操着北京口音的中年人开口问道。

    “好的。”白远航顺手为中年人点了烟，也捎带着打量着中年人。

    背头，面容清秀干净，带个银框眼镜，约么175左右，身材中等，衬衣西裤，再加上北京口音，初步判定应该是个公务员之类的。

    “哥们来上来公干？”白远航问道。

    “哟，哥们能看出来？”中年男子说道。

    “职业习惯了，喜欢观察人。”白远航微笑道。

    当听到“职业习惯”四个字时，白远航明显感觉到对方一个皱眉，不过很快释然。

    “小兄弟做什么行业的？”中年男子问道。

    也许是抽烟好搭讪吧，两个男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个把钟头。

    白远航更是将自己的毕业院校及工作单位倾诉了个干净，反倒是中年男子，只知道人家是北京一个单位的职工，这次来上海就是出差考察。

    在得知白远航才23岁时候，更是让中年男子觉得这个小兄弟很有意思，临走时，中年男子将自己的电话与名字告知了白远航，并说道，以后如果有机会来北京，可以找他，到时候一定一起喝一杯。

    秦源，好的，有机会去北京一定找你，白远航心理想着。

    等到回银川后，原以为考核过后底薪真涨到5000了，结果就涨了500，不过对于薪资问题白远航从来没有较真过，到是最近发生的几件事，让白远航隐隐有些不安，相处不错的李院长最近失联了，多次去到他的办公室都紧锁大门，去家里也是没人，把情况反映给高晓东时，高晓东到是没多大反应。没多久，就传出李，贪污受贿，被革职查办了，原本一片光明的前程尽毁。但在白远航心理，始终觉得这些好像挺正常的，好产品这么多，不送点，人家凭啥用你的。再一个，刘总也不再经营公司了，原因尽是他当市长哥哥退休了，据她说是人走茶凉，不好在干了，要不然得罪人，至于得罪谁，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这一年，白远航好像突然觉得自己进入成年人的世界，要说工作两年了，不应该，但那年两顶多算是在融入，而现在就是真正的进入，也是从这一刻，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成了白远航的人生信条。

    如果说那两件事是动摇白远航的诱因，那这件事就是定锤之音。

    这天，半夜11点30分左右吧，白远航在床上躺着，正昏昏欲睡之时，突然接到了小牛的电话。

    “小白，你听说了没，高晓东离职了，你啥想法，接下来咱西北区域负责人空缺了……”小牛说道，白远航总结就一句话，现在西北区域能胜任负责人的就他和石磊，希望他投自己一票。

    刚挂掉电话，紧接着就接到了石磊的电话。

    “小白，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也是刚接到通知，说高总离职了……”石磊说道。

    总结还是那句话。不过白远航好奇为啥高晓东突然要离职，算了这都快一点了，先睡觉明天再给高晓东打电话吧。

    第二天一早，白远航便拨通了高晓东的电话。

    “高哥，你不地道啊，有好地方了，你不通知我？啥意思，嫌弃兄弟了呗！”白远航说道。

    “小白，具体事情不太方便和你说，过两天你就会知道的，你好好先干着，等我有好地方了我肯定带你来。”高晓东说道。

    明显感觉到了电话里高晓东情绪低落，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之类的，也就没有过多的闲聊，互相寒暄了几句后，便草草挂了电话。

    不过这几天白远航这边倒是热闹了，一会公司总部的电话询问一些情况，一会小牛的电话，一会石磊的电话，反正是平时不怎么联系的电话都一股脑的来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公司下发了一个文件，主要传答3个方面，一个是免去高晓东西北区域负责人的职位，新的负责人将从西北区域以书面考核和员工不记名投票诞生。另一个是公司将起诉高晓东，追缴设备涉及款项，希望所有员工严格遵守公司规章制度。最后一个是公司将近期开展公司内部审计工作。

    原来，高晓东利用自己的职位之便，将公司设备以低于市场的价格让利给供应商，和供应商联合抬高售价，赚取差价，两头拿了，这个不用说，肯定是知道的人告了。也就是这件事，让白远航知道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平时看着相处不错的同事，指不定背地里谋划怎么害你呢！

    没过多久，白远航终于决定辞职了！年纪尚轻，做事还是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