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挺有趣的规律
章山总是看着很憨。
但他却是傅老将军从暗卫训练营里精挑细选出来，送到墨北珩身边的。
他除了是墨北珩放在身边的暗卫，还是西北的一名将士。
每一个能从战场上的一次次厮杀中活下来，并稳稳地跟在墨北珩身边的战士，怎么可能就只是一个空有一身功夫的莽夫呢？
章山只是看着憨，但他不蠢。
在他察觉到，春莹会是他家王妃追妻的一个突破口的时候，他便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接近人了。
王妃不出门不要紧，那位小厨娘，总不会不出门吧？
谢家的院子并不好闯。
这事，他在王妃搬回谢家那两日便知道了。
在他带着人守着谢家的时候，他便发现，有另一拨人，隐在暗处，几番交手，确定了对方是友非敌后，双方便默契地各守各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他甚至与他们‘友好协商’了接头的暗号。
此后，谢家里里外外被两方人马护的紧紧的。
只是，有一个疑问，始终在他心里盘桓不定：王妃家里，不是商户么？怎的还有这样一股能与他们对抗，甚至日常行事风格，也与他们极其相似的人？
要知道，他带的人里边，可有不少是太子殿下抽调给王爷的。
那些人，是皇家暗卫营出身的啊！
为何他们会与太子殿下手里头的那些人，像是照着一个模样训练出来的？
总不能是陛下给王妃安排的人吧？
他怎么觉着，王妃家里，不像他们明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呢？
若是这样，王爷要追回王妃，岂不是更难了？
章山这般想着，心里不免起了几丝焦虑，好在，接近春莹，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
确定了春莹这个目标，他便迅速安排了人代替他盯着谢绾绾的院子和她的动静，章山自己则小心翼翼地爬了小厨房的墙头。
一来二去。
很快。
章山便发现了一个挺有趣的规律。
春莹在谢家的时候，几乎每三日便要出一次门，每一次出门的时辰是固定的，回府的时辰是固定的，就连去的几个地方，也是固定的。
便是朝臣点卯上直，怕是都做不到这样精准。
这就让章山很是意外了。
可这还不止，更让他意外的，还在后头。
春莹作为王妃的贴身婢女，又是她的专属小厨娘，为了自家小姐的膳食，多用心些，甚至亲自去挑选采买食材，章山都觉得很正常，没什么问题。
问题出在她每次出门都会去的两个地方。
其一，便是京城中，几乎无人不知的点心铺子，珍馐记。
珍馐记的点心，样式精致，口味极佳，每月都会推出新品辅助着铺子里原有的招牌点心售卖。
当然，也不是来一个人都能买到的。
这点心每日限时限量，排队购买，每人有一定的购买限额，卖空了便要再等一日。
普通的小老百姓，莫说是吃上一些，便是看看都没机会。
奇怪的是，春莹从不排队。
她每每出现，都会在珍馐门前站上一刻钟，偶尔，也与那些个排队的小厮借着询问点心的事搭搭话，她也不怎么张口，大多时候是听他们在说，她时不时地回应一下。
偶尔，她也会若有所思地跟在排队的人后边，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待进了铺子，她也不买东西，也不问价，更像是大王巡山似的，一点点地巡着小小的一个铺子，在铺子里待上小半个时辰，再空着手离开。
没人能搞懂她的怪异行为。
更让章山迷惑的是，春莹自己便是个天赋型的小厨娘，她去珍馐记做什么？
总不能是去看看人家怎么做点心的吧？
就算她有这方面的天资，但点心这东西，是只看看便能学会的东西吗？
何况，她就这么整日整日固定时辰跑到珍馐记里边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也不买点心，倒像极了是对家安排来偷师的自作，珍馐记的掌柜，就不做点儿什么？
比如，着人将她丢出去什么的？
章山搞不明白。
不明白春莹到底是个什么路数，也不明白珍馐记的掌柜的，为何这么地‘善良’？
但不明白，并不妨碍他想多了解了解人家。
为了弄清楚春莹到底去珍馐记干什么的，他依着她出门的时辰，安排了几个面生的人扮作小厮，在她之前便去了珍馐记排队，甚至让人机灵点儿，主动先与她搭话。
然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眼神凶巴巴的不说，甚至还故意举报他们是对家安排来的。
搞得他安排的那几个人被追着打不说，甚至再不敢出现在珍馐记门前。
章山躲在暗处，看的眼睛直抽抽。
不禁暗骂了好几声‘蠢货’！
第二回，他学聪明了。
许是第一回那些人过于刻意，太假了。
于是，他特地选了几个真正要去买点心的小厮，帮着多注意一些。
那些小厮是挺机灵的，就是有点儿从心。
那丫头小眼一瞪，他们顿时忘了自己除了给他们自己的主子买点心这事以外，还收了章山的银子，打探他们跟前一起排队的那位小姑娘的情况。
于是，便有了第三回。
第三回，章山打算从‘源头’上解决。
她不是爱到珍馐记里晃悠吗？
那他便从里边找人盯着她，总行了吧？
他精心地‘设计’了一出戏，着人买通了珍馐记里的伙计，让那伙计他安排的人一起‘里应外合’，致力于搞清楚那丫头在珍馐记到底是去做什么的。
然而，那伙计前脚刚收下了他的人的银子，后脚就将他的人给卖了。
他安排的人刚出现，还没对上戏呢，就被扭送到衙门去了。
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悄悄地将人从衙门里给捞出来。
这一下子，银子没了，事儿也没做成，那死丫头依然每隔几日便去一趟，珍馐记里的掌柜和伙计，依旧默认她在铺子里‘巡视’的离谱行为。
章山和他的人，前前后后这么折腾了近一个月，依旧没能打探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