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坦白
想到这里，墨北珩也有些颓唐。
柳馨儿不提，绾绾又不能问，那他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柳馨儿到底在绾绾面前作了多少妖啊？
他若是与绾绾一直有一些无法化解的误会，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原谅自己？
谢绾绾抿了抿唇：“你爬到房顶上，就只是为了听听看她会不会发疯，受了我的刺激，说出你想知道的，那什么很重要的事？”
“是。”
难怪她出来的时候，看到墨北珩满身失落，好像情绪不太好的模样。
竟是因为柳馨儿半个字都没提那些事吗？
那些事，与她有关？
否则，为何要用她来刺激那柳馨儿？
她默了默，终是开口问：“你想知道的那些事，与我有关？”
墨北珩浑身一僵，嘴张了张，话却哽在了喉咙里，好半天，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既是与我有关的，直接问我便是，何苦要在她这里辛苦套话？”谢绾绾说的云淡风轻，甚至觉得墨北珩多此一举。
墨北珩咬着唇，不确定地问：“我问你，你真的会说吗？”
谢绾绾见他这副神色，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下一瞬，她便反应过来了。
她不太想重提的事，与柳馨儿有关的，能刺激柳馨儿的，那就只有她与柳馨儿那仅有的两次见面所发生的事了。
也许在外人眼里，那些事算不得什么。
可柳馨儿的两次见面，话里话外，可都将她的骄傲和自尊，狠狠地碾在了地上。
她不愿提，也正是因为这个。
墨北珩大概也猜到了柳馨儿是说了什么吧，所以，他没有勇气来问自己，却又迫切的想知道柳馨儿说了什么，于是用了这么迂回的法子。
她沉默良久，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墨北珩，我们去外边走走，散散心吧。”
墨北珩呼吸一紧，隐约猜到谢绾绾要与他说什么。
“好。”
谢绾绾对这庄子也不熟，但田垄总归是清净的，她便直直地往田垄那边去，墨北珩唇抿成了直线，呼吸都轻了许多，一步一步地跟在她身后。
她不开口，他也不敢出声。
两人在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的田地里安静地走着，夜风微凉，轻轻地吹拂着谢绾绾的脸颊。
“我第一次听说柳馨儿，是在皇帝舅舅下了赐婚的圣旨之后。
在那之前，皇帝舅舅与阿爹阿娘都商量好了，阿娘也告诉我，你没有婚约在身，也一直在西北守疆，身边没有别的女子。
那时候，我是心悦于你的。
当然，我的喜欢很浅薄，我并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你我只有年幼时的一面之缘以及在北境的那一回，仅仅两面之缘，便想与你过一生，太傻也太天真了。”
墨北珩茫然地看她。
他们不是年幼时才见过一次吗？
是了，他在北境受了伤，将他从死人堆里找出来的，好像也是她？
不过，他没打断谢绾绾的话，专心地听着她往下说：“皇帝舅舅下了圣旨，宫宴结束后，我们在皇帝舅舅那里见面，看到你那副浑身写满了抗拒的模样，我直觉不对。
回去后，便让秋辞她们私下查了查。
但你回京的时间太少了，与你有交集的女子，查来查去，便只有柳馨儿一个。
可即便只有柳馨儿一个，她们也查不到你与她有别的来往，一个在京城，一个在西北，明面上，你们的交集太少了，少到，任何人都不会发现你们之间有什么。
你真的……将她和她的名声护的真好啊，是生怕有任何的流言蜚语伤着她吧？”
谢绾绾说的云淡风轻，似在回想，又像是在感慨。
可墨北珩却怕极了她的平静。
就像，她是在说旁的人的事一般，可这些事，分明是与她，与他相关的。
而且，绾绾说的也不对。
他没有刻意维护过柳馨儿的名声，一次都没有！
“可我啊，也是自私的。心知你唯一有交集的女子是柳馨儿，却还心怀侥幸，觉得只是有过交集而已，算不得什么，可我心悦你啊，我们有皇帝舅舅的赐婚，以后肯定会好的。
我便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嫁给了你。
原以为，捧着一颗真心到你的面前来，你便会有些软化，与你约定三年，其实也是给我自己的三年，若三年仍捂不暖你的心，那我便不要了。
可惜啊！”
谢绾绾幽幽地叹了一声，她与他之间，别说三年，一年都没坚持下来，虽说这里边，有人在其中搅和，让他们的误会越来越多，但很多事，也不是误会能说得清的。
墨北珩听到她这一声，心里越发惶恐不安。
“绾绾~我没有特意维护过她的所谓名声，我承认，我与她有交集，也有过书信来往，但是~”墨北珩觉得，自己需要为自己申辩几句。
要说他与柳馨儿的交集，其实还要从他参加皇兄的婚宴说起。
他十八岁那年，皇兄迎娶太子妃。
东宫大摆宴席。
这里边，自然有不少京城贵女会出席，柳御史那时候还不是御史，他的女儿，自然也没这个身份出席，但那时候，柳馨儿不知怎的，竟与墨北炎的正妃江氏有些交情。
江氏便带着她去了。
宴席上，有不少都是京城里的老狐狸，他不喜与这些人虚与委蛇，奈何他是皇兄的胞弟，人还要撑着点儿洞房花烛呢，是以，他便陪着多喝了一些。
好不容易找着空挡，避开人群，在院子里找了个僻静的凉亭里醒醒酒。
却遇着被一个醉鬼拉扯着的柳馨儿。
他不过是出声呵斥了两句，叫了人将柳馨儿送回江氏身边，自那以后的一个多月里，他总能与那柳馨儿偶遇，一来二去，也就有了几分熟稔。
一个月后，他回了西北，与柳馨儿再没了多少交集。
然而，半年后的某一日，柳馨儿居然出现在西北，几乎同样的场景再来了一遍，她在酒楼里被人调戏，而他正好见着，路见不平，帮着赶走了人。
在那之后，他与柳馨儿之间便向着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