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他中途可曾醒来过？
王钦见永瑞帝面色有些发白，视线紧紧盯着昏睡着的墨北珩，似是懂了永瑞帝的心思。
他连忙给带来的太医使了个眼色。
跟来的几位太医了然点头。
为首的那位，是太医院首，也是蒋旭家里嫡支的兄弟蒋方。
蒋方小心翼翼地上前两步，对永瑞帝拱了拱手道：“陛下，不若，先让臣给殿下把把脉，看看伤？”
永瑞帝点头：“嗯，给他看看，把老二的伤给治好了，否则，朕拿你是问。”
“是，臣遵旨。”
蒋方毕恭毕敬地坐到床边，给墨北珩检查，确认他身上除了两处刀伤，并无其他的内外伤后，心下定了定。
蒋旭迟疑了一下，还是咬咬牙，主动插话，将墨北珩昨日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蒋方倒是没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只是，他在凝神把脉的时候，却发现墨北珩的脉象，有些奇怪，他蹙着眉，又换了一只手把脉。
所有人的心都提的高高的。
永瑞帝更是不错眼地盯着蒋方和躺着的墨北珩。
他看了其他的太医和蒋旭一眼，开口道：“蒋旭，你方才说，王爷昨日受伤后，直接就昏迷了，那血还废了好几瓶止血的药粉才堪堪止住的？”
“是。王爷的两处刀伤算不得严重，虽说歹人有意折磨，故意转了转刀子，但不至于这样止血困难，但奇怪的很，王爷的伤口就是无法凝血，以至于废了些功夫。”
蒋旭仔细回想着前一日救墨北珩的情况。
越是回忆，越觉得奇怪。
永瑞帝听到歹徒故意转刀子，墨北珩止血困难这样的讯息，瞳孔猛地一缩，心肝都颤了颤。
他的一双沧桑的眼，冰冷地瞟向章山，打的章山一个激灵，差点站不住。
“他中途可曾醒来过？”
蒋旭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章山侍卫将王爷送过来的时候，王爷已经昏迷不醒了，中间婉宁郡主在蔡大人派的官差安排下，来了一会儿。那时候，王爷倒是迷迷糊糊有些意识。”
但那意识迷糊的状况，算醒过吗？
不算吧？
蒋旭也不太确定。
听到这个话，蒋方的神色凝重了几分，他看向一起过来的太医，与其中两位对毒多少有些研究的老太医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忐忑。
蒋方顿了顿，又问：“之后呢？”
章山看了永瑞帝一眼，抢过了话茬子：“王爷自昨夜里反复高热，直到今儿凌晨才彻底退下来的，只是，我们折腾这一整夜了，王爷眼睛都没睁开过，就像是……没有任何反应似的。”
担心吓着永瑞帝，章山到了了，换了个说法。
他原本想说，昨夜里的墨北珩，就像是活死人一样，除了身子高热，呓语不断，便没有其他的反应。
可若只是普通的刀伤，他家王爷怎么也不至于是如今这个情况。
至少，在生人靠近的时候，他会警觉地睁眼起身，至少，在他们动他的时候，他不该连恢复意识，睁眼清醒都做不到，胃反而像是陷入了莫名的梦魇中，被困住了似的。
在墨北珩退了热以后，章山莫名地就想到了临风曾经与他提过的。
说王爷好像整个人都变了，就像是被那什么附体了一般。
以至于他现在都怀疑，他家王爷指不定真的是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意识，这才醒不来。
蒋方闻言，默了默。
随后，他让出了位置，让另外两个太医上前看看情况。
但最后，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一致认为：墨北珩并无大碍，不出两日便会醒转，建议将他挪到一个好一些的环境休养些时日。
永瑞帝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多灾多难，几乎一直被自己放逐的儿子，他的心情总归是复杂了几分。
是以，他亲自指挥着章山将墨北珩送回熙园，又亲自点了几个太医随时照顾。
没法子，他本想让人送回王府。
但他也知道，那王府被墨北珩搞得乱糟糟的，不是个养伤的好去处，只能无奈地先让人送到熙园去了。
饶是如此，永瑞帝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之前这混账为了些银子，把王府搞成这样，以至于被人笑话的那种丢脸感觉又回来了。
待这些都安排妥当以后，王钦小心地撇了永瑞帝一眼。
这下，陛下该回去了吧？
我就说王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什么事儿的，陛下还不信，这下子信了吧？
不过，陛下到底是疼王爷啊！
王爷不过是被捅了两刀，陛下连自身安危都顾不上了，不看上两眼都不放心，这要是换了其他殿下……
王钦不由地想到了前一阵子，四皇子墨北琫和七皇子墨北炎出事，那时候，陛下的表现不说天差地别，但也是对比十分明显。
哪里知道，永瑞帝却并没有回去的打算，而是直奔大理寺。
谢绾绾作为珍馐记的主事人。
如今珍馐记背上了人命官司，那出了事的两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们既然咬上了谢绾绾，自然不会轻易松口。
蔡大人一边苦于应付那两家子，一边忌惮谢绾绾的身份以及她背后的靠山，权衡过后，他选择照章办事，暂时将谢绾绾看管了起来。
永瑞帝到的时候，堂堂大理寺大门洞开，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殊不知，正是因为这案子太特殊了，多方施压，蔡大人现在恨不得将自己掰成八瓣儿来用。
大理寺能安排出去的人，都安排出去了。
永瑞帝蹙了蹙眉，眼底染上了不悦，目光所及的，是被一堆卷宗挡住了的蔡大人。
大堂乱糟糟的，地上还躺着几张口供。
王钦咳了一声，喊道：“皇上驾到！”
蔡大人一惊，差点从桌上摔下来，他抬眸看了过去，衙门前黑压压的一群人，为首的那一抹明黄色，在一众侍卫的统一着装下，显得尤为亮眼。
他赶紧扶住了自己的帽子，慌慌张张地跑到永瑞帝面前一个滑跪：“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蔡大人行礼倒是大声，心里却是在打鼓。
好好的，陛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是为了珍馐记的案子？
我的乖乖哟！
连陛下都惊动了，这，这，这还怎么往下查？
陛下是为王爷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