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沾了什么脏东西回来
临风反应极快,立即就从屋里拿来了杯子和点心,配合着墨北珩的动作。
“真哒?”
疯婆婆高兴的咧着嘴,一蹦三尺高。
她迅速去扒拉杯子,给墨北珩倒酒,然后一屁股坐下,开始说:“……那谢家什么什么区区商户,卑贱之身,想是不知道爬了多少次陛下的床,才什么什么赐婚。”
疯婆婆记不住太长的语句,但该记住的却都记住了,那语气中的轻蔑和鄙夷,学的十成十。
都不用细说,结合刚才许长安说的那些,大家便能联想到,疯婆婆接下来,还会模仿那人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果然,下一瞬,疯婆婆便绞尽脑汁的说:“若谢氏不是陛下的女人,王爷什么什么不疼,反而只想娶柳小姐。”
疯婆婆话音刚落,这院子,顿时就安静了。
谁都知道王爷冷落了王妃,其中就有柳姑娘的原因,但又有谁敢明晃晃的诋毁妃出身卑贱,甚至将她与陛下放到一起?
诋毁王妃爬了陛下的床,陛下为了某些原因,只好将自己的女人塞给儿子当媳妇,这样的言语传出去,皇室丢了脸不说,陛下估计得气死。
再有,谢绾绾也不会有活路。
世人不会理解她是不被夫婿所喜,她是无权管束奴才,只会看到,她的确以商户女之身,嫁给了先皇后的嫡子,成了他的正妃。
到底是李总管的放任,纵的这些人,都不知道天高地北了。
众人默然地想着。
这已然不是抄家灭族的罪过,但到底是出自一个疯婆子的口,无法作为证据,可信度着实有限。
李全也不是傻子,他立即便想通了这一层,跪地辩解道:“王爷,请您明察,这疯婆子胡言乱语,岂能信,便是再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啊!求王爷明察!”
他越往下说,墨北珩身上嗜血的杀意越来越浓,眸子里散发着冰冷的血光。
绾绾爬床?
是那老头子的女人?
这人的声音真吵啊!
感受到墨北珩身上不断攀升的可怕杀意,离墨北珩极近的李安,身子忍不住地颤抖,他默默挪开一步,看向李全的眼,如同看死人一般,心里哀嚎:完了完了,这是要被拖累死了。
王爷此刻很显然是要为王妃做主,要护住王妃,所以,这些话传不出去,李全更不会有活着走出王府,见到明日太阳的机会。
可他作为李全的亲戚,人是他带进来的,也是他管束不当,他要承担的责任,自是不小。
他眼下要做的,是保全自身,李全注定是个死,可他不行啊!
“王爷,是奴才管束不当,李全吃里扒外,诋毁王妃,藐视皇室,实乃大不敬,还请……”
“嘭”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突兀地掉在了地上。
下一瞬,院子里发出了数道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啊……”
李全身子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看过去,在看到掉落在地的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时,他猛地扭过头,僵硬地看到方才仍保持着跪在地上求饶的姿势的李全,脖子上已然只一个血窟窿。
他的声音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点儿也发不出来,李全的身子就在这时,直挺挺地落在地上,正对着他的方向。
同一时间,周遭却此起彼伏地响起一些落地声。
胆子小的下人,有不少在看到李全人头落地的瞬间,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还有些碍于墨北珩的威慑,虽然没晕,却挡不住心底一阵阵泛出来的冰冷刺激,大口大口地往外吐酸水。
李安面无血色,对上墨北珩的眼,浑身一个激灵,人倒是清醒了,只是也同样是颤颤巍巍的,站都站不住。
随着风吹来,院子里的恶心气味,让墨北珩蹙了蹙眉。
他淡淡地瞥了临风一眼,临风点头,他便径自回了屋,关上了大门。
有了李全这一遭,剩下的人老实了不少,一个个儿的,要么主动承认,要么举报他人,有人欢欢喜喜拿了银子回屋,也有人踉踉跄跄地被抬了回去。
与外边的风声鹤唳不同。
屋里,墨北珩睡得迷迷糊糊,他仿佛置身于一层雾霾中,远处有一丝光亮,他顺着光一步步走去,顺着风,耳边响起了一道‘噗嗤’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插入皮肤的响声。
他心下一凛,似是想起了什么,眸色变得暗沉,脚步也快了许多。
待他走到那光源处,却见一个已然疯魔的女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地往一个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的女子心口刺去。
那女子的面容模糊,看不清楚,但墨北珩的脑海里,却闪过同样的记忆。
他疯了一般:“躲开,绾绾……不要,快躲开……”
然而,他们仿若与他在两个世界一般,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他也无法触碰她们。
墨北珩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咽气,心脏闷闷地疼。
女子那一声‘北行哥哥’,那一张俨然已经模糊的脸,让他分不清,自己看到的到底是年少时那个小胖墩,还是自己的眼前人。
“王爷,王爷,您快醒醒……”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膜。
墨北珩猛地睁开眼,与正着急唤他的临风四目相对,愣愣地回不了神,临风微微叹了一口气:“王爷,您又梦魇了?”
自前几日在客栈开始,墨北珩就夜夜入睡后都是这个状况。
临风心下着急,连着几日都让人在墨北珩睡下以后,给他的屋里点上些安神香,但仍无法让他安枕到天亮,而他醒来后,总会呆呆地唤着王妃的名字。
这让临风很是无奈。
哎,王爷这一阵到底是怎么了?
莫不是,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回来?
让他更觉得头大的,还是那位柳家小姐的事,眼下这满京城都知道,他家王爷亲自前往琼崖县接人回京筹备婚礼,要八抬大轿接人入府做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