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生意
“来来来，进来看一看瞧一瞧，新进的颜色时兴的样式，物美价廉呐！都来瞧一瞧嘞！”
一家豪派的五间大店铺，外面四个男子在吆喝拉客，进去的客人络绎不绝。
施宁抬头看向店牌，好大一个“宋家布庄”，刘垠见了生气，暗骂：“难怪生意一天不似一天，原来宋老东西把客源都中饱私囊了！”
施宁默不作声跟着前头的人进去，那人进去没一会，就领出来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
施宁在施家大宴宾客那天见过宋来源，虽只是匆匆一面，但宋来源脸上有好大一颗瘊子，施宁记得清楚。
他笃定这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笑着拱手一礼：“请问是宋掌柜吗？”
“我不是宋来源，你找他做什么？”那人用阴沉的三角眼问：“你叫什么，到底是来买布还是要找人？”
这人是个警惕心细的，施宁赶紧胡诌了一个名字报给他，又说：“我这生意十分要紧，想当面跟他谈谈。”
那人十分鄙夷地上下打量了施宁，那个带路的人殷勤地解释：“宋掌柜的今日有事出去了，这位是白爷，他是咱们宋掌柜的搭子，您有话和他谈是一样的！”
施宁一听这人姓白，和刘垠交换了一个眼神。
笑说：“是在下眼拙，还请白爷见谅。”
那个白爷捋着胡须冷哼了一声，并不给脸。
施宁见了又把手拱了一拱：“既然是谈生意，那就该有个好去处，这样，我去贤聚酒楼摆一桌，白爷您赏个脸，随我去喝一杯怎么样？”
那白爷听了狐疑地看着施宁：“贤聚酒楼？你谈的什么生意，出手竟这么豪阔！”
“今天我第一次来，先拿四百匹上等纯色缎子，是这样的——”施宁别的优点还微乎其微，这学人说话的能力是非常了得，他信口胡说道：“我爹要去贩马，他想着途中车上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夹带一些布料一起去卖。
如果他赚大了，往后可以找个固定的布庄合作。”
白爷半信半疑，凝眸审视施宁，见他一身锦绣缎子看着十足贵气，清澈的眸子也噙着淡淡的笑意，怎么看也不像奸诈小人，于是笑呵呵说：“行啊！只不过这贤聚酒楼可不好定，你恐怕不知道，要提前七八日才能定下一桌呢！”
施宁不善撒谎，随口说了个最坏的地方，于是连忙感激笑了：“是是是，我不知道，让您见笑了。
那您挑个好去处，我一定奉陪！”
“嗯……”白爷想了想，问他：“湖中画舫如何？那里的歌声很是醉人，再喝上一壶暖酒，一边听曲子一边谈生意，岂不美哉？”
施宁思量片刻，笑说：“那就听白爷的，我这就去安排！”
“唉——”白爷长音打断施宁，笑着把手抚在圆滚的肚子上：“忙什么？咱们一起去，我有些日子没去逛逛了！”
施宁一听他这话，心里踏实了些。
连忙做了请的手势，跟在他后头暗自给刘垠递了眼神，刘垠悄悄凑过来，施宁说：“去找秋月坊的柳琴瑟姑娘——”
“您也知道柳琴瑟？”那白爷甚是欢喜地扭头问。
施宁一愣，笑说：“柳琴瑟谁不认识，兰城最负盛名的歌女。”
白爷觍笑：“施公子去请柳琴瑟，可她也难请的动，金贵着呢，说是只唱歌，不陪酒。”
施宁自信说：“我有一个人，有了他就能请的动。”
“谁？”
“白爷先别问，到了您就知道了。”施宁见他欣喜，于是故作神秘地卖关子。
那白爷呵呵一笑，又把施宁审视了一遍，觉得这人绝对不单纯，引自己出来绝不是好事，但他白爷也不是吃素的，他看施宁穿得讲究，等会能从他身上赚点也说不定。
施宁见他好色，于是明目张胆地在刘垠耳边轻声叮嘱，刘垠听了点头答应，很快跑走了。
白爷套近乎打趣说：“我最烦别人鬼鬼祟祟的，你这是要谋财害命不成？”
施宁无奈摇了摇头：“你是不知道，我那位朋友怪得很，要不出点不入流的主意，他还真不肯来这一趟。”
“哟，你说得我更好奇了。”
韦怜野来得晚，他从小船并上来的时候，施宁已经陪着白爷喝了三巡了，他什么生意也不谈，就听柳琴瑟唱歌。
柳琴瑟唱得婉转情切，白爷喝得脸红脖子粗的，瞧着柳琴瑟那一双白玉似的素手，恨不得立即将人搂在怀里。
“贵客来了！”施宁站起来对韦怜野拱手，韦怜野冷哼一声，坐在白爷对面自己斟了一盅，呷了一口问：“不是要跟你爹去洛阳贩马吗？怎么还有空在这里消遣。”
“嗨，我爹说要带一批货去，我这不是正谈生意嘛。”施宁说着看向白爷，“白爷，这位您可认识？”
白爷在施淮那里骗了一大笔钱，躲了好一阵子没出来混了，再说韦怜野出来消遣一向不聚众，和这种酒囊饭袋更是话不投机，自然两人不认识。
“谁啊？”白爷大言不惭地盯着韦怜野。
韦怜野笑着也报了一个假名，继续信口和施宁聊天：“带的什么货？我听说洛城可是个繁盛的地方，管你有多少好东西，它只有不够的，绝不会说消受不完的。”
“所以我这次跟白爷拿了四百匹上好的缎子。”施宁咧嘴一笑，“这四百匹可不是小数目啊，十天之内就要走，我还真怕白爷和宋爷拿不出这么多来。”
白爷很想嘲讽他见识短，韦怜野抢先一步插话：“那你不如去多问几家，我听说施家的布料成色还不错，你去瞧瞧，这样也稳妥些。”
“施家的当真好？”施宁他扼腕长叹，“你怎么不早说，我定金都交了！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根本没仔细去看宋家布料的成色。下次，下次我一定去他家看看！”
白爷皱眉听了一会，冷眼瞧着施宁道：“都说做生意的最忌讳轻信人言，你这样耳根子软，我看你还是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赶紧去找施家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