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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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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宁见她这样,猜测定是被徐蔓柔骂得狠了,于是自责说:“是我连累了你,我要是不病了就没这些事。”

    翠儿回神,张口说:“哪里是因为你病了,这事儿怪不到咱们身上,是那些吃撑了的人嘴巴闲不住。”

    施宁见她反过来劝慰自己,知道她心情是好了,于是小声凑到她耳边说:“你放心,等将来等我能自己做主了,我亲你给你找个婆家,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翠儿怔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施宁又说:“我知道你夹在夫人和我中间受委屈了,咱们先忍着,只要你不事事向她告状,我是不会一辈子活在她手心里的,早晚有咱们出头的时候。”

    “你放心,昨晚的事夫人不知道,她没问,我自然不会说。”翠儿心里乱成一片,一边是以势压人的主子,一边是敞开心扉的朋友,她左右为难,只巴望着施宁别有什么错处被夫人发现,否则真怪罪下来,她和施宁谁也逃不过。

    至于施宁所说,她是不信的。

    施宁根本就不是徐蔓柔的对手,他心里有七分盘算,嘴里先说出三分,另外三分显露在眼里,心中能剩的只有那仅存的一点点。

    他并不知道徐蔓柔跟翠儿说了什么,就急不可耐地把自己心思全都抖落出来了。

    他刚才对翠儿说的那些,句句犯了徐蔓柔的忌讳,这些话翠儿若是转述给徐蔓柔听,那以后他还会有好日子过吗,他要想在施家出头,谈何容易。

    施宁还有话要说,只见刘满媳妇来催:“少爷,不早了,您也回去歇歇吧。”

    施宁无法,只得去了章煊屋里,走时将那枚玉佩塞到翠儿手心里:“姐姐你帮我收着,千万别丢了。”

    翠儿疑惑:“你日日握着它睡觉,怎么不一起带去?”

    “我、我不敢。”施宁羞臊地笑了笑,怕外头刘满媳妇听见,压低声音说:“这事儿一定要帮我保密,可不能告诉别人。”说着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隔壁,翠儿困惑看他,这时刘满媳妇又催,施宁就匆忙走了。

    翠儿拿着那块玉佩坐在床边发呆,只听施宁的声音隐约传来。

    “我、我今晚就和你睡了。”

    施宁像个呆瓜一样杵在章煊面前,章煊挑起眼皮淡淡地看他,什么也不说就冷眼撇开了,施宁瞬间有种寄人篱下的卑微,于是讨好问:“你平时习惯睡里头还是外头?”

    章煊转了转眸子,沉声问:“你和翠儿是怎么睡的?”

    “哦,她睡里头的。”施宁见他终于搭理自己了,心情顿时轻松了些:“她嫌我睡觉不老实,所以今晚你就多担待些吧。要是压着你了,你只管叫我,别一脚把我踹地上就行。”

    才几日间,施宁没那么腼腆了,自顾说笑着,也不管章煊愿不愿意听。

    章煊直到夜深了才上床就寝,睡下不久,只见施宁翻身打滚地闹腾,嘴里呓语念叨:“真热,翠儿把扇子拿来。”

    章煊起身将自己的折扇扔在他身上,施宁摸索着握在手里,想不起要展开就往自己脸上戳,扇了两下不见风,气恼地扔在一边又睡了,睡了片刻哀叹一声:“热得很,把被子拿开。”

    章煊无奈只好扯下他腰间的被子,施宁顿时舒坦了。

    章煊沉脸着看,想起晚饭时徐蔓柔的话,他一时不确定这人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明明是个胆小鬼,怎么才几日就胆肥了,敢在后娘面前呛声了。

    说不定是他屋里翠儿的功劳,再不就是徐寒尘教的。

    他们有意无意地改变了施宁,但在章煊眼里他还是笨蛋一个,谁哄跟谁走。

    章煊默默展开扇子,一下一下地给他扇凉。

    施宁说:“别光照顾我,你还病着,先睡吧。”

    章煊刷地一声合上扇子:“蠢货。”他一时难眠,烦躁地起身开门出去。

    “章少爷怎么还不睡?”小忻今日不轮班,心情好得很。

    拿着一壶酒说:“赏脸喝一杯吗?”

    章煊看了他一眼:“恕不奉陪。”

    “呵呵呵,看样子这美酒就只能我一人品尝了,告辞。”小忻说完径直坐在了大树下,大树上的林清河沉声骂他:“一边喝去,别在我这儿碍眼。”

    “我就知道你也想喝,可你要值夜,哈哈哈,爽哉爽哉!”

    小忻又换了地方,被另一镖师又骂开了,他之后拎着酒壶出了院子。

    林清河见院子里没别的人,跳下树走过来问:“章公子,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林兄有事不妨直说。”

    这话不像林清河的作风,章煊疑虑盯着他。

    “也没旁的事,就是这山庄我待腻味了,想向你打听打听,那胡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落网?”

    “孙大人已经派人追查了,想必……”章煊原想随口敷衍几句,但想到那日在郊外林清河曾经出手相救,于是顿住改口说:“不出十天,胡禄必死无疑。”

    章煊说得言之凿凿,林清河心里很吃惊,面上笑笑:“多谢。”说着就要走,章煊叫住他,思忖片刻张口道:“徐家四小姐徐凝蝉,听说和孙少谦是青梅竹马的交情。”

    林清河脸色微变:“此话何意?”

    “林兄不要多心,我只是想借你的口提醒徐家,小心行事,别让女儿成了别人集结势力的棋子。”章煊看着远处黑蒙蒙的天穹,沉声说:“安达镖局是兰城第一大帮派,难保孙家不会未雨绸缪,借儿女婚事拉拢林家。”

    “章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林清河狐疑地盯着章煊,也不多说,拱手谢过就转身走了。

    正在熟睡的人悄悄睁开一只眼,施宁眼珠子转了转,见屋内静悄悄的,章煊也不知去了哪儿,等了这么久都不见他回来。

    “吱”的一声门响,施宁赶紧闭上眼睛又睡去,章煊轻声开门进来,外头的风趁机钻进来,屋内原本默默燃着的烛光顿时摇曳起来,晃动着照映在床上。

    床上的人仍旧睡得香甜,章煊想到以后日日要与他同眠,于是克制自己不去在意,自顾脱了上床闭眼睡了。

    很快章煊已经毫无动静,施宁闭着眼心乱如麻,一双眼睛虽闭着,眸子却不安地骨碌碌乱转。

    师兄说让他试试,他该如何试呢?难不成要像师兄对林清河那般,他倒是想,可他没那个胆子,他怕自己还没亲上去,章煊就一拳把自己打趴下了。

    昨晚他辗转反侧想了半夜,觉得自己对章煊的心思再不说出来就完了,可他不敢说,只好就试试了。

    若是成了倒是好事一桩,若是不成,就像师兄说的那样,大不了就不做这便宜兄弟。

    再不下手就彻底没戏了,于是他翻身悄悄睁开一只眼,见章煊在身边呼吸绵长地睡着,施宁手指动了动,就像翠儿昨夜对他那般,悄无声息地朝章煊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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