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相爱相杀
姝儿带着张才人和芷兰,向着东边的一个汤泉跑去,晚上的宫苑幽森阴暗,谢傲寒带着她们转了几圈,都没有找到项辰泡的汤泉。
姝儿心中暗喜,谢傲寒这是故意不让她们找到,她来之前,以安排宫室为名,曾让内侍省将这西郊行宫的地形图拿给她看过,自然,她为了让各宫嫔妃不乱走不乱跑,还专门将这地图传了下去,各宫各院都看过。
姝儿大概知道项辰在哪里,便直接往那个方向走去,谢傲寒几次想将她往别的方向引,她都没有理睬,更坚定了自己走的方向是对的,谢傲寒见拦不住,想要跟着她,她却指着前面的一座假山,道:“我好像听见陛下的声音了,好似就在假山后面。”
谢傲寒也装着凝神细听:“微臣什么声音也没听见,娘娘怕是听错了。”
张才人突然道:“是有声音,但不是陛下的声音,是一个女子的叫嚷声。”
张才人道:“娘娘,莫不是我们走错路了?这是我们白天泡的汤泉?”
姝儿眉头微蹙:“奇怪了,我方才明明听到陛下的声音了,再仔细听,似乎是有女子在叫嚷。”
谢傲寒慌不择言道:“对,假山后面,就是娘娘们白日里泡温泉的池子,许是有宫女趁着夜黑在泉水里洗澡,娘娘还是找陛下要紧。”
姝儿对张才人道:“这行宫实在太大了,我找了老半日也累了,我想着白日里汤泉泡的还挺舒服,不如我们自己再去泡一泡,如何?”
张才人欣然答应:“好啊,明日就要回宫了,臣妾也想再泡一泡温泉。”
姝儿对芷兰道:“我和张才人先过去,你赶紧去寝宫拿些干净换洗衣裳过来。”
芷兰屈了屈膝,提着灯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姝儿从谢傲寒手中接过宫灯:“有劳谢统领这一路相伴了,我和张才人泡浴,你跟着我们不太合适,还是赶紧去找陛下,保护陛下的安危要紧。”
谢傲寒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也确实没有任何理由再跟着她们的,除非他对两位娘娘有不轨之心。
张才人见状,忙从姝儿手中抢过宫灯,一手搀着姝儿,一手提着宫灯,两人一起向假山行去,留下呆若木鸡的谢傲寒。
两人从假山中间穿出,看到一个雾气蒙蒙的池子,池子周围,点满了蜡烛,配着天上的那轮残月,有那么几分“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夕”的味道。
池子的另一端,有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如鸳鸯戏水,交颈缠绵。
张才人入宫之时年岁尚小,并未与项辰行夫妻之礼,后来姝儿入宫,她就彻底的被项辰抛诸脑后,所以从未亲眼见人敦伦,只这匆匆一眼,她就被吓得不轻,手一松,宫灯往地上落去。
姝儿眼明手快,接住宫灯,并且捂住张才人的嘴,将她带到假山背后,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小声一点,陛下正在宠幸妃子,我们别扰了她们的兴致,赶紧走吧。”
张才人小脸通红,用力点头,两人转身欲走,步子还没迈开,姝儿忽然道:“我的玉佩呢?”
“娘娘掉了玉佩?”张才人用极轻的声音问。
姝儿点点头,用宫灯照着假山洞里的每一寸土地:“奇怪了,刚刚进来之前,我的手还不小心碰到它了。”
张才人也帮着找玉佩,找着找着,她不自觉的去看假山外那一汪温泉里痴缠的肉影。
姝儿见张才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外面的旖旎风光所吸引,也不再假模假样的找玉佩,而是趴在她头上,一起往外看。
张才人突然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道:“那那不是德妃吗?”
姝儿装的一脸震惊:“是德妃吗?我看不清。”
其实王珺瑶今日受“高人”指点,打扮成王梦瑶的婢女,跟着队伍一起来了西郊行宫,她是知道的。
来西郊行宫前,林溪玉以儿媳的身份入宫探望她那位“德高望重”的老祖母,话里话外都是让她们王家安分一点,别想趁这次外出,借机靠近陛下,魅惑陛下。
林溪玉这一激,老王妃立刻便“猜到”项辰心中还是有她那位侄孙女的,只是因为晖儿的死,而气恼她罢了,如今见林溪玉如此紧张出宫之行,立马便觉得西郊行宫是王珺瑶复宠的绝佳机会。
王珺瑶自痛失爱子又被禁足之后,对姝儿是满腔的怨恨,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复宠,如何斗倒姝儿,哪怕只有一丝丝的机会,她都要尝试。
所以,即便没有老王妃的提点,姝儿也会让宫中的老嬷嬷提点她怂恿她。
于是,她们姐妹二人,花了重金,买通了项辰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将一颗能让人意乱情迷的药丸,放在了他的酒里,因那药丸不是毒药,所以银针和试毒太监都查不出来。
而这颗能让人神魂颠倒乐不思蜀的药丸,是林溪玉假借王安的名义送到了老王妃手中,老王妃得了之后,立刻将她交给了王氏姐妹。
姝儿看着池中久久缠绵的两人,心中也是疑惑,项辰出来泡澡,为何没有招其他妃子?她原以为今晚看到的会是三人共浴。
想什么来什么,没多久,一个窈窕的人影踏着月色从对面的山石间走来,待看清来人,张才人用力的捂着嘴巴:“吉嫔姐姐怎么也来了?”
吉嫔是王安弟弟王石的女儿,王安与王石一向不睦,项辰为了分化他们兄弟,便也将王石的女儿招入了宫中。本是想着让王氏姐妹在宫中也互相“争斗”一番。
吉嫔也的确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入宫之后,常常送糕点到勤政殿,项辰常赞她的糕点好吃,有时还会留她在勤政殿伺候笔墨,在一众后宫妃子中,她也算得宠,但她的宠爱也仅限于此。
有几次,项辰带着姝儿去御花园散步,他们总能在御花园里与吉嫔不期而遇,不是在跳舞,就是在扑蝶,见了项辰和她也极是俏皮活泼,不过项辰碍着她在场,待吉嫔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时间久了,吉嫔也觉得没趣了,糕点也不送了,御花园也不太出现了,算是老实安分了一些日子。
今晚项辰招吉嫔侍奉,是姝儿早就预料到的,比起一心向着姐姐的淑妃,其貌不扬的贤妃,家世平平的胡婕妤,稚气未脱的张才人,以及范启的妹妹的丽嫔,吉嫔是最适合怀皇子的人
吉嫔若能受宠怀孕,对王珺瑶姐妹,还有王安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
吉嫔摇曳着身子,一摆一扭的走了过来,却未料到,池子里已经有了人,待看清池子里的人正是她已然失宠的堂姐时,吓得花容失色,显然王珺瑶姐妹并未将自己的计划告知。
吉嫔的尖叫声,唤醒了池子里的男女,项辰像是忽然从梦中惊醒一般,他震惊地看着前一刻还被他搂在怀里柔情蜜爱的王珺瑶,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珺瑶娇羞道:“方才臣妾不是已经同陛下说了,臣妾想见陛下,便偷偷的随着妹妹一起来了,陛下听了之后,不但没有责怪,还还”
吉嫔委屈的看着项辰,眼泪一颗颗的往下落:“今夜陛下明明是召见臣妾的,姐姐这般争宠,手段实在卑劣。”
项辰只觉耳边嗡嗡嗡的响,整颗脑袋都是晕的,他受不了吉嫔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你先回去。”
“陛下!”吉嫔不依。
“回去。”项辰恼怒的吼。
吉嫔不敢再说什么,恨恨地看了眼池子里的王珺瑶,抹着眼泪往回跑。
吉嫔的身影刚消失,项辰突然伸手掐住王珺瑶的脖子,怒问:“你在朕的酒里下了什么迷药?”
王珺瑶呼吸困难,脸也憋得通红,断断续续道:“臣臣妾没有臣妾不敢。”
姝儿见好好一个美人,就快被他掐断气了,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走出去,但现在出去,这感觉好像还差那么一点。
姝儿暗叹项辰内功太高,这酒中的迷药也只能让他动情一次,还轻易的就被唤醒了,不过幸好,她还带了桃花雾,这媚药是金庸小说给她的灵感,就是一股气味,闻了能使人情动,虽然不及雪山飞狐里胡斐中了之后焚身烈焰,但是要抵抗也不容易。
姝儿悄悄从荷包里拿出一瓶媚药,悄悄的将瓶盖子打开,很快的,桃花雾随着水波荡漾,一点一滴,吸入了项辰体内。
项辰见王珺瑶就快被他掐断气了,松开了手,怒道:“滚,立刻滚回皇宫去,今晚之事,若有一星半点传入皇后耳中,朕决不饶你。”
王珺瑶从未见项辰如此凶悍绝情,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突然将头发上的簪子拔下,对准自己的咽喉,威胁道:“臣妾不走,就算陛下杀了臣妾,臣妾也绝不会离开这里。”
项辰原是想拿岸边的衣服,却不料她突然如此刚烈,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王珺瑶握着簪子,十分壮烈的走到项辰面前,道:“今晚,臣妾为了取悦陛下,已然这般不顾廉耻,陛下若派人将臣妾送回,那臣妾再无面目苟活,臣妾是王家嫡女,自入宫以来,明明是妃位,却几次三番与陛下偷情,臣妾不懂,陛下为何要这样羞辱于臣妾?”
“过去之事朕不想再提,王珺瑶,朕年少时是喜欢过你的,也许这份感情不及朕对姝儿的深浓,但朕是真真正正的为你动过心,你曾在朕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是你自己毁了它。”项辰似乎不予再与王珺瑶多说什么。
“喜欢陛下对皇后娘娘才是真正的喜欢吧!”王珺瑶梨花带雨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这笑容,让姝儿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只见王珺瑶学着项辰的口气道:“皇后自幼顽劣朕拿她也是没有办法,若皇后也像你这般精通诗赋,能像你这般与朕琴箫合奏该有多好,皇后善妒,朕留恋于你这里之事决不可让皇后知道!”
王珺瑶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皇后!!!皇后!!!皇后!!!陛下的心中只有皇后!!!臣妾究竟哪里不如皇后,要得陛下如此冷待。”
姝儿过去只觉得项辰喜欢上王珺瑶让她很是伤痛,今日才明白原来自己也是王珺瑶心中的伤痛,可见男人用情不专,伤得是两个女人。
项辰看着伤痛欲绝的王珺瑶,忽然有些伤感地道:“你哪里不如皇后?朕从未去细想过,今日见你这样,朕终于明白了。”
王珺瑶不过是宣泄自己心中的伤痛,并未想过项辰会真的作答,一时之间也不哭,只是怔愣地看着项辰。
项辰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极认真地道:“姝儿她会为自己所爱之人付出一切,但却绝不会像你这般哀哀乞求对方的爱,若对方变了心,她会狠下心肠不去爱对方,却绝不会用死去逼迫对方爱她,或许这就是你们最大的不同,无关家世,无关才貌,她活得高高在上,在她面前,朕却与你一样,为了乞求她的爱而把自己贬至尘埃之中。”
项辰如梦惊醒般地道:“今晚之事,若是你敢让姝儿知道,你下半辈子就在冷宫里度过吧。”
姝儿看着项辰如履薄冰的模样,忽然有些同情他了,自古以来,哪个手握权柄的帝王能够忍受像自己这样的老婆,连宠幸后宫嫔妃都要看她脸色。
难怪之前他想要反抗,这搁谁身上都是要反抗的,所以他们之间最大的错,就是项辰娶了她,若他的皇后是赵德音或者王珺瑶。他就不会有这些束缚和顾虑了,所以她今日做这些都是为了帮助项辰拨乱反正。
见项辰转身要走,王珺瑶丢到了手中的簪子,一下子扑入项辰怀里,软语哀求:“臣妾理解陛下爱护皇后娘娘之心,臣妾也不想让皇后娘娘伤心,陛下既铁了心的要与臣妾一刀两断,臣妾不敢不从,只求陛下,再给臣妾一个孩子,好让臣妾打发这漫长余生。”
高手!宫中女子果然各个都是演技派,王珺瑶刚柔并济,难怪项辰之前为她心动。
姝儿觉得桃花雾应该发生效用了,因为项辰明显有些把持不住了,怀里可是软玉温香,赶紧行动啊!
姝儿觉得自己也不算是做什么坏事,项辰本来就喜欢王珺瑶,王珺瑶也想得到项辰的宠信,既然是郎情妾意,那自己只是好心的帮他们一把,省得他们日日相见却不相亲,大家各取所需嘛!
令姝儿意外的是,项辰还是很有定力的,迷药加桃花雾都没让他立刻兽性大发,而是抗争了很久,才终于抗争不过,抱起王珺瑶,再次不管不顾的亲了上去。
世事真是讽刺,一年前,他们两人在做同样的事,当时她心痛的快要死去,如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上演活春宫,心中也只有微微的苦涩之感,再无之前的愤怒怨恨伤心绝望。
情绪开始高涨,姝儿感受到水底下激烈汹涌的情意,想了想,还是再等等吧,水里的人兴致正高,现在下去,不厚道,怎么也要给人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不是?
张才人觉得自己看了不该看的,更是听了不该听的,想要走,却见姝儿如一座石雕一般,呆在原地,以为她心里伤痛,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项辰终于释放了自己,而王珺瑶也终于心满意足,她抱着项辰,殷殷哭泣,项辰显然也清醒过来了,他挣开王珺瑶,起身,想要穿衣服,姝儿觉得这个时候出去,那是最有气势的。
恰巧,芷兰拿了衣服,提着宫灯正从原处走来,张才人见芷兰来了,一时进退失据,脚下一滑一个大马趴,摔了出去,姝儿正在想事情,当发现她摔出去时,想拉没有拉住。
项辰听到声音往假山这边看,只见张才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拼命磕头:“陛下恕罪,臣妾夜里游园子,不小心迷了路,陛下恕罪。”
项辰面色灰败,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张才人惨白的脸,张才人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小心脏就快跳出嗓子眼了,吓得语无伦次:“陛下恕罪,臣妾与皇后娘娘真的是散步至此,无意撞见。”
项辰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姝儿看戏看了那么久,忽然变成了戏中人,她快速的调整自己的态度,要悲愤,要伤心,要用眼神逼问,然后缓缓地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项辰看着姝儿,眼中充满惶恐,他连忙将衣服套在身上,然后湿漉漉的从池子里走出来,顺手将王珺瑶的衣服丢了给她,王珺瑶却不领会项辰的好意,只是站在池子里无惧无畏地看着姝儿。
很好,要的就是对方这个气势!
“姝儿”项辰酝酿了好久终于开口了:“我和德妃并非你想的那样。”
姝儿狠下心肠,暗自运力伤了自己的肺腑,一口鲜血吐出,然后痛的眼中都含泪了,如今这模样真真是五内俱焚,心神俱伤。
项辰大惊,连忙上前来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她死死地盯着王珺瑶,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王珺瑶无惧无畏地看着姝儿,突然哈哈笑了:“娘娘早已宠冠六宫,为什么连一丝机会都不留给宫中别的姐妹,连你姐姐赵德音都得不到陛下的恩宠,娘娘此番作为,当得起六宫之主吗?”
“当不当得起,不需要你这个贱人来评价。”姝儿怒道
王珺瑶显然也被激怒了:“我是王家嫡女,你不过是一介草莽武夫之女,凭什么与我相提并论,我又凭什么要屈居你之下,陛下今日是宠信了我,还不止一次,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你给朕闭嘴!”项辰对着王珺瑶怒道。
说话间芷兰也走了过来,见张才人跪在地上,项辰与王珺瑶又衣衫凌乱,她也忙跪在了地上。
而他们的吵扰声,还惊动了四周的侍卫和一直守在汤泉外的顾德才。
姝儿见小小的汤池,人头涌动,这一下是真有意思了!
姝儿用满含怨愤的目光看了项辰一眼,项辰急切的想要解释,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看见王珺瑶竟然如此把持不住,甚至一晚上,连续宠信了两次,扪心自问,他或许曾对王珺瑶动过心,但对她绝无如此深浓的爱意。
“陛下为什么这么怕她。”王珺瑶指着姝儿,拉高了嗓门:“她进宫之前便与梁国太子司徒翊有染,嫁你时并非完璧之身,为何你还这么恋着她。”
“你给朕闭嘴!”项辰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王珺瑶脸上。
姝儿似也怒极,举掌便向王珺瑶击去,项辰见状连忙阻止她,姝儿则用力击开项辰的掌风,不管不顾的向王珺瑶击去,而王珺瑶却丝毫也不畏惧姝儿,完全不躲避,反而笑看着姝儿,十分挑衅。
但凡是个正常人,有几分气性的肯定就受不了了,姝儿觉得她这个表情非常好,挑衅得也非常好,可以让人有足够的理由生气,于是掌下再不留情,招招狠毒。
众目睽睽之下,项辰是绝不可能让姝儿杀了王珺瑶的,逼不得已,他只能回掌,与姝儿撕打起来。
可是项辰因为心中内疚,并未用全力,仅是化解她招式,不让她伤到王珺瑶,但也不敢伤她丝毫。
这样纠缠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姝儿看了王珺瑶一眼,狠了狠心,对项辰道:“你一而再三欺骗我,你说过,再不会与她有私情,你负了我一次又一次。”
“姝儿,这次我真的是有苦衷的。”项辰一边拆解她的招式一边急道。
姝儿因为五脏受损,又一个劲的与项辰打斗,痛得满脸泪痕,倒是很合她此时应有的心境:“你每次与她偷情都是情非得已?”
“我是陛下的妃子,陛下宠信我乃天经地义之事,何来偷情之说。”偷情于王珺瑶而言就是侮辱。
“我杀了你。”姝儿用力避开了项辰的掌风,纵跃过去想要击杀王珺瑶,项辰见状再不敢手下留情,也纵身飞过,用力一掌将姝儿击打开来。
这一掌来势凶猛,姝儿只能收回掌峰与项辰对掌,项辰用了七成的掌力,而姝儿其实也是用了七成,但项辰武功较姝儿要高,她的七成自然比不过项辰的七成,于是一掌被项辰给击飞了。
她故意不用内力让自己停下来,而是由着自己如一片飘零的落叶顺着项辰的掌风往后摔去,直至撞到假山的石壁上。
项辰那一掌上来,她故意头向后仰去,顺理成章的,头部先撞到石壁,再是身体,最后整个人都软软地落到了地上。
虽然这一掌让姝儿很是伤痛,但是并未到失去知觉的地步,但是她却卸下了全身的力气,闭上了眼睛,如同晕过去一般。
张才人连滚带爬的跑到姝儿身旁,急叫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项辰怕姝儿伤到王珺瑶,是用了七成功力,但那完全是因为想着姝儿如此不管不顾定然是用了十成功力,他的七成与她的十成,最多也就是将对方逼开而已,怎么会!!!
项辰脑子一片空白,他冲过去抱起姝儿,立刻盘腿为她运功,发现她五脏受伤,以为是被自己的那一掌震伤的,心中痛极,不停的传输内力给她,想要为她疗伤,姝儿想着此去山高水长,多蓄一点内力总归不亏,便由着他将内力源源不断的传入到她体内。
项辰见不论自己如何输送内力,姝儿始终昏迷不醒,情急之下抱起她,也不管自己衣衫不整,施展轻功,奔回寝室
王太医是此次出行随侍的太医,他被火急火燎的拉去帝后寝殿,见姝儿伤重,立刻为她施针,他医术高明,小半个时辰之后,姝儿幽幽转醒,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吐了一大口鲜血出来,王太医见此情况,终于将额头的汗水擦了,转身,对项辰道;“陛下,娘娘将胸中郁结之血吐出,应该已无大碍了。”
项辰见姝儿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让顾德才赏赐王太医,自己坐到了姝儿的床边,又是内疚又是心痛地看着她,不停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待你伤好之后,打我两掌消消气好不好?”
姝儿觉得项辰能低声下气到这种地步,也十分的为难他了,毕竟今晚的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他其实挺无辜的,但事已至此,戏还是要演下去。
姝儿想了想,偶像剧里人失忆都是怎么来的,想到一个,于是便尽量用迷茫的眼光,对着项辰道:“你你是谁?”
项辰果然震住了,古人没看过偶像剧,对失忆这档子事,相当的陌生,一下子被吓得不轻,对着姝儿道:“我是你的项辰哥哥啊,我是你的夫君!”
姝儿皱眉,想着做戏干脆做到底,便道:“夫君?是什么?我又是谁?”
“姝儿,你怎么了?”项辰急切地握住姝儿的手,道:“你是我的姝儿啊,我们一起在浮戏山庄长大的,你忘了吗?”
“浮戏山庄浮戏山庄”姝儿恍恍惚惚地念了几遍,然后看着项辰,有些恐惧地摇了摇头。
“太医!”项辰对着门外大声唤:“顾德才,快唤太医!”
于是王太医再次诚惶诚恐地进来,给姝儿把脉,查探她头部,发现她头部有一个包,然后又见她眼神呆滞,问什么都是一概不知,心中扼腕叹息了,对项辰道:“娘娘得的乃是离魂症,许是头部撞击到了墙壁,导致神魂离散。”
“可有医治之法”项辰不敢相信,姝儿居然不认识自己,甚至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太医额头上有岑岑出汗,心虚地道:“卑职只能想方设法的为娘娘先消除头部肿块,至于是否能够康复,全看上天,是否愿将娘娘的神魄归还了。”
原来古代人是这样说失忆的,这个她当初跟着汤茗学医倒是没有学到过。
“你赶紧去煎煮汤药给娘娘服下。”项辰此刻想要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了。
王太医连忙下去抓药煎药。
项辰走到姝儿床边,姝儿故作惊恐地往床后面退,项辰连忙道:“我是你夫君,我不会伤害你的。”
姝儿却不理他,将自己蜷缩在床榻的一角,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
“你还记不记得舅父?赵睿?你爹?”项辰问。
姝儿不敢看他,却一个劲地摇头。
“那你娘林溪玉呢?还有你哥哥赵萧?”
姝儿继续摇头,表示谁都想不起来了,项辰一把将她拉过来,情绪激动,无法自制:“那元晔呢?他是你七师兄,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最好!”
“我不认识,我全都不认识。”姝儿显然被吓得不轻,想要挣开项辰的手,可是项辰握得太紧了,她根本挣不开。
“那司徒翊呢?你连他也不记得了吗?”
姝儿心想,这是有多悲催,才会在自己妻子面前提起她之前的情人,试图挽回她的记忆。
姝儿惶恐地摇头:“我不认识,我都不认识,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项辰强制捧住姝儿的头,让她看着自己:“我是你的项辰哥哥,姝儿你看着我,你不要吓我,如果上天要惩罚,也该是惩罚我,为什么要拿走你的魂魄?”
姝儿被他悲戚的模样看着心有不忍,但是对他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姝儿一狠心,用力的咬了一口项辰的手,直到将他的手都咬出血来了,项辰还是没有放手。
我去,这家伙是真不怕疼!
项辰看着姝儿迷茫的眼,内心伤痛,悲怆地哭泣道:“为什么,我明明那么爱你,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的负了你伤了你,我不愿意这样,可为什么反反复复,为什么我总是伤你,为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相爱相杀!
姝儿趁他悲伤出神之际,用力地推开了他的手,然后退回到了床的一个角落,似乎十分害怕项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