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五石散

    寅时六刻，石邑城中潜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是乡有秩叶并派来的。来人将叶并的计划告诉了杜几：卯时，叶并会带人打开北门，放杜几等人入城，但有一个条件，匪众入城后不得抢夺叶商等六家，其余城中百姓则任杜几抢夺。若是杜几决心歼灭牙属，叶商六家已聚集了百余家丁，愿与土匪配合，一同围剿牙属亲兵。

    卯时，天色渐灰，如轻纱笼罩。石邑北门在悄无声息中被打开，守门的十名县卒已惨遭毒手。杜几率领着三百匪兵，如饿狼般涌入城中。

    此时，赵云与徐荣恰巧赶回，见北门洞开，便心知城中有奸细。但匪兵已然入城，此时再去东门报信，为时已晚。于是，两人灵机一动，混入匪兵之中。

    徐荣身手敏捷，迅速向前挤去，挤到匪兵中段时，突然如疾风般疾驰，口中还高喊：“大王！不好了，城外发现大批官兵！”

    吊在后面的赵云听到喊叫，犹如猛虎下山，挺枪而起，枪尖闪烁，瞬间刺死几名匪兵，又如蛟龙出海般杀向一名匪兵头目。

    一时间，匪兵后阵陷入混乱，杀声四起。城内的杜几听到徐荣的喊叫，顿时惊慌失措。又见后队乱作一团，他当机立断下令道：“中计了，快随我杀出西门！”

    众匪兵如惊弓之鸟，失了分寸，一窝蜂地向西门涌去。原本宁静的石邑城，瞬间被喧闹声、呼喊声、惨叫声和奔跑声淹没。

    徐荣抽出腰刀，如猛虎般向后队杀去，赵云则似蛟龙从尾队杀入，两人一路上杀敌如切菜砍瓜，成功会师。

    东门处，关羽等人听到骚乱，高顺与褚燕立刻率领百人进城查看，恰巧与杀来的赵云、徐荣相遇。双方二话不说，紧随赵云向西门追杀而去。

    石邑东门外，郡国右司马刘石及赵云的表兄刘魁，率领五百郡国正卒赶到东门。他们发现门外尸横遍野，城门紧闭，正欲上前喊话。突然，邓贤从城门楼处现身，大声喊道：“来人可是郡国右司马刘大人！”

    刘石朝城上回应：“正是本司马，我等特来援救！快开城门！”

    邓贤略加思索，说道：“右司马大人，我家牙将正在西门与匪兵激战，恳请司马大人带兵前往西门救援，来个里应外合！”

    刘石闻言不再多言，深知形势紧迫，立刻带人绕道西门。关羽与邓贤商议后，留下县卒看守，各自率领人马前往西门增援。

    西门处，赵云率领百名牙属士兵，正与杜几匪众浴血奋战。杜几见官军人数不多，反而决定暂不出城，留下与官军一决生死。

    然而，当他发现有大批官军从西门外杀入时，才意识到自己大难临头，匪兵们的士气瞬间低落。赵云见状，挥手示意停战，对着杜几大喊：“杜几贼子，你已陷入重重包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何不投降，为你的兄弟们留一线生机！”

    此时，杜几万念俱灰，他无奈地下令匪兵停止抵抗。一百多名匪兵放下兵器，杜几向赵云说道：“赵云！我杜几自知罪大恶极，今日只求能为兄弟们谋条生路，你能饶他们一命吗？”？”

    赵云刚要点头答应，突然从侧又杀出一队人马，石邑六家的家丁杀到，叶并等人见杜几要降，石邑六家也难幸免，便带人杀出，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叶并此举给了杜几生机，便又拿起武器杀向了赵云等官军。然而并没有用，刘石带兵已经杀入城中，而且匪兵多无士气，很快杜几就被赵云刺伤活捉，叶并也被关羽削了头，乡嗇夫被高顺射礼，乡游缴也被褚燕扎死，徐荣砍死了乡三老其二，而另一个乡老投降伏法。

    辰时，石邑城弥漫着血腥之气，东门、西门、北门都能看到尸首、人头及残肢断臂，城中百姓被告知不得出门。

    郡国右司马刘石，审讯过唯一乡老后，立刻将石邑六家族抄了家，勾结匪徒之名坐实，而且还与抢粮之事有关联，甚至还查获了一个五石散生产作坊。

    寒石散后称五石散，是由石钟乳、石硫磺、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等五种矿物质所制，是东汉著名医药学家张机张仲景所发明，初衷是为了治疗伤寒。

    但是最后却因为其副作用，而广流民间，将五石散加到酒中食用，据说可以壮阳，吃完之后身体还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被玄学家何宴所推崇，后世魏晋时期就开始在上流社会流行，并且成为上流文人贵族的象征，实则会损害身体中枢，还会引发外科疾病，长期服用会上隐会丧人心志，是古代的一种毒品。

    赵云从乡老嘴中得知，石邑六家的主业就是生产五石散，他们背后的老板就是真定县尉李瑞，李瑞负责销售并且拿去大量的利润，石邑六家也仅能分得一成而已。

    虽然杜几已招供，也坐实了李瑞的通匪之罪，抢粮与攻打石邑，李瑞全族将无生还，但是还想要深挖，这五石散将是关键，李瑞一人吞不下五石散的九成利润，其背后肯定是有八恶的存在，甚至还有其人。

    据乡老招供，五石散每年的利润高达亿钱，五石散作坊已然生产了两年，而且五石散专供上流人士食用，可见其涉及的人员背景。

    实在令人惋惜，在东汉时期，生产和销售五石散竟然并不犯法，即便深究背后的大佬，似乎也没有什么作用，最多不过是被罚些税银罢了！

    此时此刻，在赵云心中，最为重要的事情便是，立刻拿着杜几与乡老的口供，前往真定抓捕县尉李瑞，有了如此确凿的证据，想必李瑞定然是无从辩驳。

    然而，当赵云找到右司马刘石时，刘石却不慌不忙地说道：“赵牙将啊！此次你可是立下了不世之功啊，那李瑞已然是瓮中之鳖，抓捕之事不必急于一时！况且，抓捕一个大县的县尉，可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这需要国相、国丞、国尉三位大人的批准，然后下达正式的文书批令，我们才能行动啊！”

    赵云听后说道：“司马大人所言极是，但是石邑与真定相距不过半日路程，那李瑞很快就会得到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