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驱魔
“大师，需要用餐吗？”高欢对黑袍人问道。
黑袍人微微欠身：“先生请自便，我在院子中看看先。”
“好。”高欢转身离去，走进客厅之中。
黑袍人走到这株巨大的宝塔树下。宝塔树枝繁叶茂，夕阳的光辉被叶隙切割，在树下投射出一片虚幻的光景。
“嘎嘎！”
刺耳的叫声突兀地响起，一只漆黑地乌鸦飞出，钻进宝塔树中。它就像是突然飞出的强盗，惊飞了那些歌唱的百灵。
黑袍人轻轻抬手，乌鸦便停在了他指尖，转动着灵巧的脑袋，对着别墅的某处咕咕地怪叫。
黑袍人顺着乌鸦的视线看去，看到一片被风吹动的窗帘。躲在窗户后面窥看的女孩察觉自己被发现，立马缩回了小脑袋。
“全是漏洞，不是吗……”黑袍人点了点乌鸦的脑袋，抬手放飞了它。
驱魔师走进客厅中，此时的佣人们早已用过晚餐，各自拎着扫具忙碌着。
高欢上前问道：“您打算怎么做。”
黑袍人自宽大袖子中一招手，便拿出来一盏装有水的金色杯子，“这是圣水，待我四处洒洒，有提神驱邪的作用。”
说罢，黑袍人拎着杯子在客厅四处走动，在佣人们面无表情的注视下将所谓圣水到处挥洒。
天色已晚，高欢看了看墙壁上的钟表，对驱魔师说道：“大师，夫人就快回来了，她不喜欢生人，所以还请你到我得卧室待上一会儿。”
黑袍人没有异议，跟在高欢背后走进了一楼的某处房间。两人刚一踏入卧室的门，客厅里站着的佣人们就变成了一个个布娃娃。
卧室里，驱魔师站在窗户前，看着月亮逐渐升上宝塔树的树梢，安静的仿佛与空气融合在一起。在他背后，高欢用抹布细心擦拭着刀剑的鞘。
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接着是嘈杂的脚步，夫人与她的食物走进了客厅中。
高欢用手在桌子上慢慢敲打着，心里细数着时间的流逝。良久，再听到夫人上楼后他才站起身，并背上了那两把刀剑。
“大师，请自便，但不要跑到二楼上去。仪式什么的明天再办也不迟。”
驱魔师侧身，对着高欢微微颔首。
高欢推开门往二楼走去，刚一踏上楼梯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脚下有一条红色的道路蜿蜒而上，流淌着还兀自温热的鲜血。
高欢心里一动，踩着积血上了二楼。只见昏暗的走廊里躺着一个男人，而夫人趴在他身上，不断噬咬着前者的血肉。
夫人今天好像异常饥饿，还未走进卧室便迫不及待享用起猎物来。
这一幕血腥而荒诞，大量的鲜血随着夫人的啃咬飞溅在墙壁上，甚至将地毯都浸湿。
脸上满是血沫的怪物抬起头，冲着高欢低吼，随后她竟不直接去追杀安娜，而是疯一般向着高欢扑杀而来。
事态似乎终于不再一成不变了，夫人也像高欢那般抛弃了导演为她准备的剧本。
高欢心里终于起了一些涟漪，他右脚后撤，面对恶鬼般向自己冲杀的夫人，慢慢拔出来那把长刀。
久违的肾上腺素在高欢体内激增，现在他的只想用手中的武器劈开夫人的头颅。
狭小的走廊里鲜有躲避的空间，高欢不退反进，举刀迎着夫人的沾血利爪下劈！
一声暴响，那是锐器与利爪在碰撞。夫人比以前强了太多，终于没被高欢一刀就缴了械，甚至高欢还觉得对方利爪上传来的力道远超自己！
这发现令高欢欣喜若狂，他死水一般的生活中终于掀起来汹涌的巨浪，开始享受与夫人的厮杀。
“噼啪！”空气中电弧炸响，高欢踩着地板极速后退，堪堪躲过了夫人另一只挥舞的利爪。
“踏踏……”有人走上二楼来了，高欢的余光瞥去，见着那个一身黑袍的驱魔师。
夫人顷刻间转移了目标，她不再与高欢缠斗，而是猛地扑杀向驱魔师。或许她的目标本来就不是高欢，与高欢厮杀只是因为挡住了她下楼。
“小心！”高欢大喝，周身闪电游走。他顷刻间进入到极速状态，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向前扑杀的夫人与驱魔师抬起要落下的脚纷纷定格在半空。
于是高欢在时间的缝隙中走上去，一刀劈中了夫人的脑袋。
“砰！”
驱魔师眼睛眯了眯，待他适应了那一闪而逝的强光，夫人已经倒在地上，脑袋被劈成了两半。
时间再次开始流动，高欢的身影从高速之中跌落出来。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夫人。
驱魔师一脚踏上走廊的血泊，他瞥了眼横死当场的夫人，没有高欢想象中的惧怕，而是发出干涩的笑声。
“不是让你待在楼下吗？”高欢蹙眉道。
“见谅见谅，职业毛病犯了，闻到怪物的味道我忍不住就上来了。”驱魔师如此说道。
高欢闻言心里一动，问道：“夫人就是你说的怪物吗？可为什么我永远杀不死她？”
“因为……”驱魔师抬头看向走廊另一边，那黑洞洞的尽头慢慢走出来一个矮小的身影，“这一切都是假的，你根本没有杀死过她。”
“高欢哥……”穿着睡衣的安娜揉着眼睛，她仿佛看不见地上的尸体般，娇憨地向高欢问道：“好吵啊，我找不到贝拉了，你有看见她吗？”
“贝拉？哦……”驱魔师的目光在夫人的尸体与安娜身上流转，接着，他忽然暴起，一脚踩向夫人破碎的脑袋。
眼看驱魔师的脚就要踩爆夫人的脑袋，她的尸体闪过诡异的波动，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风铃娃娃，嗖一声飞回到安娜的怀中。
假的？夫人是假的？！高欢瞪大了眼睛，惊疑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啊，原来是这个模样啊！”驱魔师呵呵笑着，抬脚想要朝安娜走出去，却有一把刀拦在了他身前。
“你要干什么？”高欢问道。
“驱魔啊，你还没发现吗？你要保护的小姐才是这栋别墅里的怪物啊？”
驱魔师侧头说道，声音里带着笑意。下一刻，他猛地绕过高欢的长刀，化作漆黑的幻影，快速冲向走廊尽头的安娜。
“呀！贝拉！”安娜惊恐地大叫，将风铃娃娃举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