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爱德华
漆黑的楼道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楼梯拐角处的指示牌泛着莹莹绿光。
爱德华一步跨三级楼梯，健步如飞，如此大的步伐却依旧没有脚步声传来。秦束紧紧跟在他背后，面色苍白无血。
两人顺着楼道兜兜转转，在爱德华的带领下踏入天台的拐角。
爱德华推开如同虚设的门，七楼之高的狂风胡乱拍打在脸上，吹得秦束身体摇摇欲坠。
乌云夜幕的罩子下是灯火通明的城市，高楼大厦的天际线从远方起伏至眼前，爱德华极目远眺，甚至能看见一片机车轰鸣的建设开发区。
爱德华转过身，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背后的秦束笑了笑，下一刻从怀里掏出一柄打火机。
“老，老师……”
秦束面色苍白，眼睛里的迷茫褪去大半，他挣扎着扭动身躯，仿佛被看不见的锁链捆绑着。
秦束艰难地扭头，天台的狂风夹杂着细微的冰雨打在脸上，眼睛里逐渐浮现惊骇之色。
“老师，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动不了了！”秦束惊慌失措，天台的黑导致他看不清爱德华的脸，喊叫着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爱德华上前一步，从阴影中把脸抬起，此刻他脸上的温和春风已然不在，取而代之是的一张宛如青铜的覆盖上诡异花纹的面具。
“呵呵呵，秦束同学，你忘了吗？老师来带你实现你的梦想啊！”
猩红的舌头从爱德华面具下伸出，延伸出人类难以企及的恐怖长度，滴落着难以言述的腥臭液体。
哪怕如此他还在循循善诱，漆黑没有眼白的瞳孔死死盯着挣扎的秦束。
“不！不！我要回家！”秦束大喊道，颤抖着想要逃离这张诡异的脸庞。
无边无际的恐惧感蔓延了男孩的心身，他拼了命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除了转动脑袋根本做不了其他动作。
“不要怕，孩子，看着老师的眼睛。”爱德华的脸几乎贴在秦束脸上，腥臭的舌头舔舐着秦束的脸颊，像是在品尝美味的食物。
“吧嗒！”
看着不断挣扎的秦束，爱德华的手指在下一刻按动，橘黄色的火焰被他用手遮挡着，点燃了那根白色蜡烛的烛芯。
刻画着秦束名字的蜡烛开始燃烧，火焰摇曳不定，哪怕天台上呼啸的狂风也不能将其吹灭。
秦束瞳孔猛地收缩，脸上肉眼可见一丝痛苦，然后便又迅速被迷茫占据，回归到之前的痴呆之中。
“不，不……”秦束耷拉着脑袋，喃喃道。
“去吧，孩子。”爱德华让开身位，指向前方天台的栏杆处，温和的声音在此刻却化作催命的魔咒。
“跳下去，只要跳下去了，你的梦想就好实现，以身死的条件等价付诸于高欢身上，他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是的，老师，等价，等价……”秦束慢慢挪动的了步伐，双手耷拉，宛如行尸走肉般朝天台边缘移动。
天台楼道的拐角，高欢撑着手机，打开放大的摄像头对准了爱德华的脸，他眉毛狠狠一挑，心下大骇，看见爱德华脸上那张标志性的面具。
“假面？和那晚的不太一样啊，怎么有三个圣杯……”高欢将照片拍下通过社交软件发给了张远。
他眼皮忽然狂跳，发现痴呆中的秦束竟靠近了天台边缘，眼看就要翻过了栏杆。
“秦束！！快回来！”高欢藏不住了，从楼道中冲出来对秦束大吼道，身形如豹子般冲过去。
高欢的吼叫宛如当头棒喝，秦束僵硬的身体骤然一抖，竟从诡异的幻境中争夺回控制权。
他恢复清明的眼睛看见自已然翻越过栏杆，黑漆漆的高空就在自己脚下，哪怕在朝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秦束惊恐地大叫，因直面高空而发软的四肢爆发出力量，硬生生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重重摔倒在地上。
“我不想死，我不想跳楼！你别过来！”秦束瘫倒在地上对爱德华大吼大叫，涕泗横流，蠕动着身体想要远离这个鬼怪一般的身体。
“滋——”
见着秦束脱离了危险，高欢硬生生刹住了身形，死死盯住爱德华的身形，头也不转的秦束吼道。
“快走！离开这！去报警！”
秦束狠狠抹了把眼泪，挣扎着爬起逃窜向楼道，人类的劣根性在此刻暴露无遗，只顾着自己的逃命而忽略了相救自己的高欢。
秦束逃进楼道的整个过程，爱德华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侧着头，饶有兴趣地盯着前方与自己对峙的高欢。
“你好啊，高欢同学。”呲溜一声，爱德华长舌头舔舐着自己下巴。
高欢心里恶寒，发誓这辈子绝不再想见到这种恶心地打招呼方式。听着秦束仓皇的脚步逐渐远离天台，他甚至不敢转头去查看。
爱德华宛如刀子般的视线一直游离在自己身上，侵略性的目光像是在打量可口的食物，宛如实质，引得高欢发自内心不适。
“会说话，侍从竟然会说话！师傅没说过啊！”天上开始飘落酝酿了一天的雨水，高欢额头见湿，爱德华莫名强大的气息让他不得不慎重。
高欢身子下蹲，死死盯住爱德华，提防对方随时可能出现的攻击。
“高欢同学，遇到老师亲自打招呼不回话，有些不礼貌哦。”爱德华舔舐着嘴巴。
“先把你的舌头收起来吧，狗东西，藏得挺深啊！”
“呵呵呵，本来今晚不想动你的，高欢，但你真的太美味了，让人陶醉啊……”
高欢冷笑连连，手伸在爱德华看不见的地方，下蹲佝偻的身形做了掩护，将那张“流芳”卡片插入了驱动器之中。
“release of seal ！”
随着驱动器解封了禁魔，煌煌吟诵声响起，高欢立刻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四肢百骸涌出。
下一刻便是图穷匕见。
张远对高欢多晚的特训终见成效，流芳液体涌出的同时被高欢附着在双腿之上，借力踩着地上爆发出极速的冲刺。
巨力加持下高欢的身形几乎化作一抹闪电，黑色液体覆盖在他高高扬起的拳头上，自右而左对着爱德华脑袋悍然砸落。
……
事务所内，张远沐浴洗去一身的疲惫，叼着一根烟走出浴室，正好瞥见手机传来消息通知，将其拿起查看。
“三阶侍从！”张远看清楚了高欢发来的照片，几乎亡魂大骇，连忙握着手机拨打了语音通话。
见电话打不通，张远只得发送一句语音出去：“臭小子，三阶你打不过！快给老子离开那！”
张远一咬牙，快速穿上衣物，握着靠在墙角的刀几乎是闪电般冲出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