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第章 甩锅先上岸。
“是府衙非要治他不敬之罪,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口条种草的把这口锅直接甩给了府衙,心里腹黑道:
“任你徐员外能耐,神通广大,不信你还能去找府衙讨说法不成!?”
徐员外一听,显得十分为难地沉默了很久,才一脸不情不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道:
“既然上宪都这么说了,我哪敢跟您讨价还价啊,只得按照您的办了!”
“别院折现一万八千两!”
“另外,承蒙上宪多为照顾罪婿,奉上一万两!”
“上宪今天又亲自送来这牌匾,给足了卑职这独一份的殊荣,奉上两千两意思一下!”
“凑个三万两的整数给上宪,这样,您去府衙周旋也拿的出手了。”
说罢起身,从身后的木柜子里搬出一个钱箱子。
当着县太爷的面打开,里面有半箱子一千两的大额银票,徐员外煞有介事的点了起来。
数完三十张,又把箱子里剩下的几张数了一下,刚好八千两,徐员外掂着这八千两,迟疑了一会道:
“这几千两银子就全当孝敬上宪告老还乡的茶钱了!”
说完恭恭敬敬的把一大摞银票递给县太爷。
见徐员外这么爽快的松口,县太爷原本还在怀疑自己套现的价码开得太低了,没曾想他主动多给出八千两。
这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
县太爷笑嘻嘻的收下藏进袖口里,心满意足的起身告辞。
徐员外亲自把他送出府第,看着县令远去的队伍,心里不得不佩服自家闺女,真的是有先见之明。
师爷送牌匾的事他知道两天了,只是没想到县令会借此亲自登门。
其实,他早就把银子准备好了,故意多给出几千两,让县令吃饱。
门槛上剁萝卜,从此一刀两断,他忽然感到一阵轻松。
然后,又在书橱的角落里,打开暗格,掏出那个簿子,添了几笔。
······
过了十几二十天,这外面就有风声传开了,说是墨家,凤家,顾家到处筹措银子,好事者打听,三家都矢口否认。
茶余饭后,茶楼酒肆就有人雷达道:
“这几家怕是放血过多,资金链断流,找人输血啦!”
“可不是嘛,要是谁摊上这事儿,怕也得脱层皮吧!”
“有理无钱莫进来!惹不起,躲远点!”
“那胖子要不要这么黑啊,听说他们几家夜半押运整箱整箱的银两,朝衙门方向而去!”
“有几次,着急忙慌的,白花花的银子在路上来了个星星点灯,忒么看着都流口水!”
“我看这事,就是冲他们几家的钱袋子去的!”
“就是,什么污损官家清誉!?”
“我去,官家清誉还用得着污损二字?”
“怕是把‘污损’二字都污损了,笑死我了!”
“这几家也是倒了血霉,为土地神打官司,吃饱了撑的!”
······
这些消息很快就被在外面巡值的捕快探知,随后就陆陆续续的告知了县太爷。
一开始,还只是零星的议论,到了后来,变成了舆论的焦点。
不仅是县城,整个三山地界已经沸反盈天,连三岁孩童都在玩一款运银子不翻车、不出错,不借钱,打脸胖子的新儿戏。
县太爷觉得这样下去人设要彻底崩塌,连带会影响土地庙的造办,骂骂咧咧道:
“狗日的,你们送银子就送银子,怎么那么不小心,让路人甲看得清一白二,给了人家话柄口实,不传出来才怪了!”
“还有,你们几家要不要蠢得这么昏天黑地,借银子就不知道背着点儿吗?”
“这个时刻三家齐齐借银子,一头猪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不行,这第五颗石子要打出去了,本县得赶紧让鸟儿挪个窝了!”
“这池塘里的鱼儿虽然多,可我也不能直接来个干塘不是,得上岸洗洗睡了!”
想通透了这些,他又把师爷找来交待了一番。
“就在这两天······要快······两人交头接耳嘀咕了一阵!”
······
墨然天有点疯,几人在牢里关了已一个月出头,浑身都要发霉了,释放他们的消息却遥遥无期。
期间几家的管家虽有来探监,把很多不利的消息告诉了他们,这可怎么办?
这小娘皮这回显然是玩脱了。
听外面传来的巡更梆子声,已经是二更天了。
这大晚上的,也没人来打搅他们,他闭着眼迷迷糊糊的骂道:
“老子出去一定要休了她,这败家娘们啥玩意儿,不带这么玩的!”
凤小飞道:“你就口嗨吧,拿什么休她,自己蠢得天昏地暗,要真玩的过她,我们也不会被她坑进来了!”
“嗨什么嗨,这回是真的,长着一副天怒人怨的婊婊脑,以为有多能,结果把老子们断送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顾星辰倒还淡定,插话道:
“刨去公堂上那二十大板,你在这有酒有肉的,还长膘子了!”
“不用太担心,这童胖子真实目的是要掉我们几家的钱袋子。”
“我担心的是那天师爷那老阴逼进来摁着我们盖手印,都不让我们看是什么,不会一口泼天大锅扣我们头上了吧?”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墨然天骂道:
“连猜带蒙都知道了啦,管家不是说了吗,那老阴逼当众宣布,我们把土地神社庙的遗址交待了,多半就是这事儿!”
“妈妈匹,这锅背的忒么憋屈了点!”
他们几货正在骂声一片,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怒时,只见几个牢头禁子在一名狱吏的带领下走进了监牢里。
一径来到关押他们的囚室栅栏前,掏出钥匙打开牢门。
狱吏喊道:“七号八号九号三人犯出来!”
墨然天他们闻声一喜,尽往好处想,莫不是要放爷出去?
几人喜滋滋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开心地走出牢门。
没曾想刚出到外面,几个牢头就捉住他们,不由分说逐一蒙目并给佩戴枷锁,被牵到了牢房外面。
二月梢的吴县,大晚上的春寒料峭,加上阴雨绵绵,注定是一个凄清的长夜。
几人穿得单薄,一阵风吹不禁一连打了几个寒噤,苟着身躯哆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