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蹴鞠
讲堂里瞬间炸开了锅,章先生却并没有制止,他笑的眉弯弯,一双沧桑的眼里皆是怀念,似乎在这帮孩子身上他看到了曾经年少的自己。
他拿起书,静静的退出了讲堂,将时间留给了那群孩子。
大家见先生已经离开,也各自收拾东西起身向着膳堂走去。
云岁晚好奇的问孙炳文:“你听说过石鼓书院的汤泉么?”
孙炳文点点头,他是原汁原味的金陵人,家里虽然不如王家那般财大气粗,也不是泛泛之辈。不然他爹也不能把他捐进石鼓书院。
“自,然,听,过。当,年,陛下寻,南,南”
“开朝圣祖陛下南寻,为了避免地方铺张浪费,就把石鼓书院当成了临时行宫,还与学子们同吃同住,成为青史上的一桩美谈”后来居上的张正则打断了孙炳文的话:“你这个情况只怕以后没什么希望科举了”
张正则说话虽然难听,却也是这个道理,试问哪朝的官老爷是口吃?难不成面圣时还要陛下等你说话?
孙炳文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他爹送他来也不是为了让他考取功名,不过就想着他能认识结交同窗,若日后真有什么,也好有个帮衬。
真相是真相,在别人嘴里说出来就是另一个滋味。孙炳文低下了头。
云岁晚拍拍孙炳文的肩膀
一旁的白云卿讽刺道:“啧啧,不要他,难道会要你?”
王景行立刻讥讽道:“管的宽,难道会要你不成?”
周润安在一旁附和道:“都是半斤八两的,你这要给谁做主啊?青天大老爷?”
此话一出,引来不少低笑,白云卿可是上交白卷的名人。
云岁晚脸色一沉:“上次还真是打的轻了”
王景行感到讶异,什么时候云岁晚同白云卿这么相似了?就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这个认知让他很不爽,就好像自己发现的玩具被别人占了去。他放下狠话:“你若不服,尽管蹴鞠后来找我!”
话落他领着一行人朝着膳堂走去。
孙炳文十分愧疚,都是因为自己,才让云岁晚他们惹上来麻烦,正欲张口道歉。云岁晚却说道:“炳文不必介怀,他即使不是因为你,也会继续找我麻烦”,说罢将那只受伤的手举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这就是他们会继续折腾我的原因”
孙炳文瞧见云岁晚手上的红肿说道:“我,房。里。有,药,一会,我,拿 ,给,你”
其实白云卿给的药十分有效,此刻手心上火辣辣的疼痛早就消失不见,就是他皮肤偏白,看着有些唬人罢了。
“好啊,一会,我同你去拿”他说:“你在说说,,那汤泉是怎么回事啊?”
孙炳文扬起笑脸,一字一字打的道来。
事情也不算复杂,因着皇上在石鼓书院下榻,为了缓解舟车劳顿,就去石鼓书院的后山‘书山’的汤泉泡了泡。还赐名为‘濯清池’。
濯清因此名声大噪,响彻了江南地区。慕名前来的世家大家络绎不绝。为了不打扰学子读书,圣祖特意下旨,非石鼓书院的学子不得前来拜山沐浴。
濯清池毕竟是皇上泡过的温泉,为了避讳,几经扩建,书山上有汤泉大大小小十几口,也都各自取了名字。
濯清池也就被单独搁置了起来。
书院怕学生们耽于享乐,平时也是不许 大家擅自去书山。只有重大节日才会开放。
听完这些,已经午饭过后。众人来到讲堂内开始写起策论。
不过大部分都是心不在焉。他们来到书院也已经一月有余,这还是第一次休沐。家在金陵的心早就飞了回去。
路途遥远的,也是盘算着借此机会去金陵好好玩玩。
王景行摇着笔杆,盯着白玉青柠的后背发呆。不知道这个人休沐做什么?他不是金陵人,应该不回家吧。
王景行眸子一转,突然大声说道:“咱们在石鼓书院读书,这也算缘分,王某是金领人士,合着也该尽尽地主之谊,今日散学后,咱们去千里楼一聚如何?”
话音遗落,讲堂里热闹起来。
张正泽,周润安,文楚怀自是不必说,就连一向埋头苦读的赵思齐也动了心思。
大家正是爱闹爱玩打的年纪,谁会不喜欢把酒言欢。
白云卿对于这种热闹不感兴趣,连王景行在说话的时候,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孙炳文望向云岁晚:“你,去, 么?”
云岁晚抬头,饱含墨汁的笔锋,不小心滴在了纸上,氤氲一片,他连忙将笔置于笔架之上,雅迪声音问道:“去哪里?”
孙炳文惊讶,方才那么的大的动静,云岁晚竟然 一个字也没有听见,一直在专心读书?
云岁晚确实没有听见,刚才他正在想如何破题,更加高妙。
孙炳文又重复问道:“王,景,行,要,请,大家,去,千,里,楼,你去么?”
云岁晚眨了眨眼睛,扭头看向王景行。正好与其四目相对。
王景行尴尬的扭过头去,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只要云岁晚去 ,那人也就会去。
云岁晚目光落在了那人身上。
白云卿似有感应一般,猛然睁开眼睛,初春绽放的桃花含着笑意,与云岁晚的视线相遇。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定,我都可以。
云岁晚回头对孙炳文说道:“我考虑一下”
王景行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云岁晚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他眉心微动,计上心来。
他提起笔在纸写了什么就,扔给距离自己较远的文楚怀。
没有先生坐镇的讲堂时间都比平时要快很多。
散学的钟声响起,大家如挣脱笼子的小鸟,争先恐后的往外走。
“云兄”
文楚怀叫住了正要和白云秋往外走的云岁晚:“一会的千里楼,你可是去么?”
云岁晚淡淡道:“我确实”
“云兄可还在因中午的事生气?”
文楚怀没有让云岁晚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其实景行不过是被家里的长辈宠的有些过于张扬,其实他本质并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