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七章 人心叵测
翌日清晨，萧珺璟醒的很早，丝毫没有宿醉的痕迹。如此反常的状态，念卿也是感到奇怪。却也没有问为什么，陪着萧珺璟回到客栈，简单梳洗了一下，直奔宫城。
“定北侯，请留步”
萧珺璟停下迈向大殿的脚步，回头。
秦川来到萧珺璟身旁 ，满脸堆笑：“别来无恙啊”
当时秦川负气离开，连招呼都没有打，如今有能如此做小伏低，真是能屈能伸。萧珺璟心中鄙夷，面色不显，一派和气：“秦大人，好久不见”
秦川笑道：“定北侯真是天纵奇才，一举收复河套。威名赫赫”
萧珺璟谦虚道：“侥幸罢了”
秦川接着奉承道：“侯爷自谦了，五殿下对侯爷更是万般欣赏，邀侯爷下朝到府中一叙”
萧珺璟面色一凝，本能想出口拒绝，话到嘴边绕了一个弯：“我初回朝堂，尚不知陛下会有什么安排”
话说的十分委婉，秦川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拒绝，这分明就是说，自己刚刚刚回朝，说不定陛下会安排召见，又或是安排宴饮，不一定有时间赴五皇子的宴席。
秦川眸光微动：“在下也就是个传话的，去不去全凭侯爷的心思”
萧珺璟嗤笑，心想，这秦川真不愧是久经朝堂，说话是滴水不漏，他那意思就是说，你若是想去，自然有时间，不想去，什么都可以是借口。
萧珺璟略拱拱手，同秦川告别，转身走向大殿。
秦川脸色铁青，这是萧珺璟第二次拒绝他。上次因为萧珺璟，五殿下狠狠抽了他三十鞭，在家里足足躺了三个月才下床。这份仇他早晚要报！
萧珺璟自是不知道秦川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一脸严肃端正的站立在朝堂之上。周围议论声四起。也不外乎就是定北侯威震北陲，少年英才。也有一些同僚上前同萧珺璟攀谈。萧珺璟皮笑肉不笑的应付着，到最后脸都笑僵了。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尖细的将萧珺璟从一堆人中解救了出来。众人纷纷跪下高呼万岁。
“平生”
一句话说完，上方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好像要将肺咳出来一样。
众人刚刚起身，一身着红色朝服，上锈仙鹤图样的长者躬身道：“陛下，您要千万保重龙体啊”
皇上好不容易平息了咳嗽，气息有些喘：“劳，右相挂念，朕自会咳咳咳”
萧珺璟被陛下咳的心神都乱了，生怕下一刻，陛下就驾鹤西去。
又向本欲在说些什么，皇上摆摆手。右相识趣的站在一旁。
皇上终于止住了咳嗽，看向萧珺璟：“定北侯”
萧珺璟走出队伍向前一步，跪在地上：“陛下”
皇上灰败的脸上有力一丝喜意：“定北侯，收复河套，立下绝世功勋，朕赐你”
后面的话皇上实在是没有力气继续说完，示意身边的内侍接着说完。
总管太监方公公向皇上略弯了下腰，用他尖细的的嗓音接着说道：“皇上口谕，赏定北侯黄金千两，蜀锦三百匹，汗血宝马一匹。”
众人对此并不觉得惊讶，萧珺璟立下的功劳有目共睹，得此赏赐，在不得什么。若不是近几年国库越发空虚，只怕给的更多。
萧珺璟领了旨，谢了恩。退到了队伍里。接下来也就是一些正常的政务。唯有最后右相提出确立太子的事，引起了一番讨论。仔细分析起来可以说拥护三皇子和五皇子的占大多数。
萧珺璟静静的听着。他刚刚回朝，李将军在临行前一天也只是大概给萧珺璟讲了一下目前朝廷上的情况。毕竟李将军也是常年驻守北疆，大多数消息也是从旁人口中获得，具体什么样子还是得他自己判断。
“定北侯，以为如何？”
皇帝突然发问，瞬间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萧珺璟身上。面色各异。
萧珺璟垂下目光，恭恭敬敬道：“陛下，臣常年征战，对于各位皇子的脾气秉性不甚了解。不过臣想着，陛下盛名，定能为大齐定下一位千古名君”
皇上听完，似笑非笑，接着对方公公吩咐道：“一会下朝，你让定北侯来御书房一趟”而后又对众位大臣说道：“退朝吧”
话落，皇上疲惫的揉揉了眉心，咳嗽了一声。
众人见陛下如此，即使有再多的话也只能放在明天再议。纷纷退了下去。萧珺璟也随着人流往外走去。
“定北侯，请留步”
方公公尖细的声音在萧珺璟身后响起。
萧珺璟驻足回头，脸带笑意，拱手道：“公公”
方公公笑意吟吟：“侯爷，皇上让您去一趟御书房呢”
萧珺璟领命：“有劳公公带路”
方公公笑着带路。萧珺璟偷偷观察对方的表情，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犹豫再三开口道：“方公公，在下出来朝堂，若有什么不妥当之处，还请公公提点”
方公公笑道：“侯爷哪里的话，只要有用的到奴才的地方，尽管开口”
萧珺璟从袖口摸出了荷包，偷偷塞给方公公：“有劳了”
方公公笑眯眯的将荷包手里起来：“候爷真是抬举奴才了”
萧珺璟压低声音：“公公。我怎么没见着几位皇子上朝？”
方公公说道：“今天是各位皇子校场考习，故而没来”
萧珺璟正要接着问，一小太监匆匆来报：“总管，不好了，不好了，皇上晕过去了”
方公公一慌，惊叫：“什么，快快，”
说完慌里慌张的跟着小太监往养心殿跑去。萧珺璟也跟在了后面。
还未到养心殿门口，就瞧见太医成群结队的王店内走去。方公公紧跟其后，完全顾不上身后的萧珺璟。
萧珺璟没有传召不敢擅自进入养心殿，只好等在殿外。
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落日熔金，晚霞漫天。朱红色宫墙上的琉璃瓦在闪闪发光。萧珺璟抬头望了望四四方方的天，忽然很想念雁门一望无际的荒原，以及连绵不绝的青山，和那个白衣男子。
萧珺璟面带苦笑。愣愣出神。
“侯爷”
方公公的声音拉回了萧珺璟的思绪：“公公”
方公公沉声道：“侯爷，陛下如今还在昏睡，不何时能醒，不如您先回府上，静待传召”
萧珺璟拱手：“那下官就先退下了”
方公公弯腰恭送萧珺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