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不比从前
杨敏的两棵摇钱树，折了一棵，对杨敏的打击是巨大的。
杨敏倒下了，倒在炕上哭。
夏立屏和夏立斌每天上山砍柴，小寡妇阿霞，在自己屋里待着，夏立屏不回来，她不出屋。
夏老太太死了，夏石死了，能和她同情的人两个人都不在了，她就算哭瞎眼睛，也没人搭理。
躺了十多天后，杨敏一咬牙起来了，既然活着，就得往前看。家里太静了，她打算找个人说说话。
出去一趟，又受到了打击——秦满桌怀孕了！
秦满桌和光棍子成亲后，每天做两顿饭，光棍子和他爹，早晨吃完热乎乎的饭，爷俩上山去砍柴。
黄昏前，拉回来一大推车的柴禾，进屋，热乎乎的饭菜早就做好等着他们了。
吃完了，也不用他们收拾，满桌把锅碗瓢盆刷得干干净净。
光棍子爷俩，身上的棉袄都穿了好多年，补丁摞补丁不说，有的地方都透亮，风一吹就透。
满桌给拆了，洗干净，添了不少棉花，重新做好。
穿在身上暖呼呼，爷俩的脸上都整日带着笑容，日子有奔头。
这几天，满桌感觉全身难受，不想吃饭，不愿意动。
光棍子带着她去了镇上，去孙氏的医馆，让孙氏给看看，顺带着买些年货，要过年了。
孙氏很仔细地诊了脉，笑着说：“陈实，满桌是喜脉，你要当爹了。”
“啊？真的吗？”
光棍子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婶子，你再好好诊一诊，不能错吧？”
孙氏笑，温声道：“你放心吧，这种事我稳着呢，错不了。”
光棍子当时就笑得合不拢嘴了，在医馆里满屋走，又摸满桌的头，摸完又握住满桌的手。
他高兴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满桌也笑。
她和夏立屏成亲半年，一顿饱饭没吃上，日日挨打，时时被骂，精神和肉体俱都遭受折磨。
这样的境遇下，一直没怀孕。
但她还是怕，悄悄求了水灵，水灵给了她避孕的药。这样一来，嚣张的杨敏认为，满桌不会生养，休掉再娶。
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
满桌如愿以偿。
她和光棍子成亲后，虽然粗茶淡饭，但再也不用担心被打骂，光棍子对她体贴入微，关爱有加。
光棍爹慈祥，能吃上热乎饭，老人就知足得笑弯了眼睛。
能吃饱穿暖，日子过得顺心，成亲没多久，满桌就怀了身孕。
光棍子乐得不行，让满桌在孙氏医馆等着，他去买年货，他怕她吹冷风。
光棍子乐得一溜烟就没影了，跑得比风都快。
一个时辰不到，买完了年货的光棍子，背着篓子回来了，叫上满桌，两个人往回走。
路上遇到了好几个来镇上买年货的，满桌怀孕的喜事，就被光棍子分享出去了。
杨敏出去找人说话，就听见这个足够打击的消息。
她回到家，冲到阿霞的屋里，用手指着阿霞就骂：“你就是丧门星，难怪年纪轻轻就守寡。”
阿霞嘴一撇：“哎妈呀，骂我守寡，你不也守寡吗？
再说了，我守寡是以前的事，你守寡是现在的事，你也是丧门星吧？我说日子咋过不起来呢，原来是你克的。
你要是死了，我和立屏就能发大财。”
杨敏又想起了秦满桌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气得不行，对着阿霞继续骂：“你就是个不下蛋的鸡。”
阿霞和她死鬼前夫成亲后，一直没怀不上孩子，她也暗暗心惊，是不是不能生养啊。
等男人死了，她在村里和几个男人弄出一些风流事后，阿霞明白了，她确实是不能生养。
但这种事，她自己才不会主动说出去了。
听杨敏骂她这个，阿霞一点不在乎：“我就不下蛋，但你儿子喜欢啊，你能把我怎么样？”
杨敏冲过去揍阿霞，阿霞可不是满桌，当即还手，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夏立屏和夏立斌砍柴回来，家里饭也没做，他娘和阿霞脸上，全是抓痕。
在杨敏哭泣声里，夏立屏骂了阿霞几句。
阿霞又跳又叫，嚷嚷着不活了，要去上吊，把夏立屏的脸也抓了好几把。
夏立斌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阿霞拽开。
他喘着粗气，看着杨敏和夏立屏道：“以前的日子多好，你们非得鸡蛋里挑骨头，这回好了。”
说完，回到他屋里，躺在冰凉的炕上。
杨敏和夏立屏心里都明白，夏立斌说的以前的日子，是指没休掉秦满桌那时候。
明白有啥用，晚了。
杨敏又躺了两天后，去了一趟镇上，找水桃吐苦水。
水桃这十几天，日子也过得艰难。水兰死了，她总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无凭无据，她不敢说出质疑。
水兰活着时，是她的得力助手，她能通过水兰，时时掌握孟海龙。
等水兰长到十六七岁，心眼更多，心性更稳时，说不定就能气死孟海龙的老婆，继而取代她的位置。
那样的话，收拾孟夫人也不在话下。
可眼下水兰没了，孟海龙于她来说，最多是偷几次，终于就渐行渐远。
她唯一的指靠，是孟桩。
水桃仔细思量过，她年轻貌美，在床上会侍候人，从这一点上来说，孟桩短时间内离不开她。
她的富贵生活还会依旧。
但是，她曾有过被卖进凝香园的过往，想上位嫁给孟桩，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报仇的可能性就也等于零。
但孟夫人和大少奶奶毁了她，她说什么也要毁了孟家，必须给他们家来一个不能承受之痛。
水桃整日琢磨着这些事时，杨敏又来哭诉。
水桃显得很恼火：“娘，我奶奶没了，我爹也没了，咱们家不比从前，你收敛点脾气吧，为啥非得和阿霞干仗？
立屏听阿霞的，就让他听。实在不行，让他们搬出去过。”
“搬出去过？”
杨敏哇哇大叫：“花银子给儿子娶媳妇儿，媳妇不都得伺候公婆吗？
别人不说，我伺候你奶奶，二十多年呢。”
水桃皱着柳眉：“娘，我说话你别不爱听，阿霞伺候你吗？每天因为做饭，你不都和她炒翻天？
阿霞不是有现成的房子吗，让我大哥和她搬出去，你和立屏一起过。
就像当年，孙瘸子一家搬出去一样，你身边有立斌，等过完年，给立斌成亲，你身边不就有人了？”
杨敏坚决不肯，她不体谅夏立屏，也不体谅水桃，却不知道，孟夫人和大少奶奶，尝到成功的喜悦后，已经把目光钉在水桃身上了。
杨敏的隔三差五来哭泣，导致水桃注意力不够，一点都没注意到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