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想卖东西
伙计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变成了讥讽:“就你也想见我们家老板?”
“没错,就是我想见你家老板。”
伙计一听,重新打量了水灵几眼,虽然长得明眸皓齿,但一身粗布衣裳,发髻上,连朵最便宜的绢花都没簪,典型的穷人家姑娘。
伙计顿时心生邪念,龇着牙乐了:“我说这位姑娘,你是不是听说了我们老板的喜好,来卖自己的?
也是,恰逢荒年,你们那种穷人家,不是最喜欢卖儿卖女吗?
卖几个小钱,续一小段贱命,最后没啥卖了,才不得不蹬一腿,臭一块地。”
水灵一听,眼睛微眯,神色开始冰冷:“我给你一次道歉的机会,扇自己耳光,说你错了,愧对身上的这张人皮。
不然的话,我今天就让你闭不上嘴!”
“你他妈的敢——”
伙计一句话没说完,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这是谁呀,来我这里是想砸场子?”
水灵微抬头,见二楼栏杆处,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微胖,身穿暗紫色圆领锦袍,头发不多,挽在头顶,用一根白玉簪子别住。
说话声音不大,却相当威严,那气势,好像天下都是他的一样。
“老板,这野丫头来咱们这,想卖身。”
男人一双不大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水灵几眼,“模样倒是俊秀,说吧,你来我的酒楼,不会是为了和伙计吵架吧?
难道、真想卖身?”
水灵前世,受过特殊训练,大多数情况下,她都能压制住怒火,不受激。
但此刻,她还是怒了。
“难怪你这酒楼有这样不说人话的伙计,原来老板也是个畜生,蛇鼠一窝啊。”
水灵说完,抬脚要走。
男人横着跨出一步:“在我孟桩的地盘,又骂了我,想全身而退,可不那么容易了。”
水灵岂能惧他?
“不容易你又能如何?”
孟桩手一挥:“伙计,把这贱丫头打晕,用麻袋装了,你可以直接扛回家。
窗帘一挡,门一插,想干啥就干啥,懂了吗?”
“老板,我懂了。”
伙计淫笑着,仿佛被打了鸡血,心里痒痒,眼睛放光了。
平日端盘子练就的利索腿脚,此刻更加利索,对着水灵冲过来。
他认为,抓住水灵,那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甚至酒楼老板孟桩也是这样认为,他都已经准备走了。
没等抬脚,他的伙计“嗷”地叫了一声,人飞出去三米多远,成功“钻”进桌子底下,躺在那叫。
孟桩一愣,他的伙计,少说也一百三十斤,被这黄毛丫头一脚踹到桌下去了?
酒楼后面的人,听见前面有动静,一下子出来四个,两个厨师两个切菜的。
还没到中午,几个人在后面备菜,听见前面的响动,跑出来看,见老板也在,眸光喷火,好像要把站在他对面的女子烧死。
伙计躺在桌子底下叫唤。
两个切菜的急忙过去,一人拽住伙计的一条腿,把他从桌子底下拖出来。
孟桩手一挥,低声吩咐两个厨师:“把这个贱婢给我拿下,绑了,直接扔到菜窖了,晚上我在处理她。”
得了老板的吩咐,两个厨师刚要动手,酒楼的大门被推开,进来五个人,每个都衣着鲜亮,一看就是富贵中人。
被踹的伙计,忍住疼痛,不敢叫唤了。
“哎呦,沈老板。”
孟桩脸上的萧杀之气瞬间消散,好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抱拳和当先的一个人打招呼:“我说今早怎么喜鹊在耳边叫呢,原来沈老板要来,真是让我们这蓬荜生辉。”
沈老板身材高大,比孟桩年轻些,“我来你这儿,招待几个生意上的朋友。”
沈老板说话的工夫,眸光扫过眼前的一幕,虽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能猜到,一定是发生了不愉快。
“您几位楼上请。”
也不知道从哪里又出来一个伙计,一路引着沈老板几个人往楼上去了。
一个厨师小声问:“老板,这丫头怎么处理?”
孟桩恶狠狠地看了水灵一眼,对厨师说:“现在进来客人了,暂时不能处理她,让她走。”
水灵冷笑一声:“说得好像你们真能处理得了我似的。”
孟桩气得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水灵可没打算就这么走,她手从肩头往后一伸,孟桩感觉她是从背篓里拿东西。
他猜的还挺对,眨眼之间,水灵手里就多了一个孟桩不认识的东西。
孟桩就感觉眼前一花,水灵就到了被踹的伙计跟前,闪电一样出手,那个东西就塞在了伙计嘴里。
水灵看着眼睛瞪着老牛一样的伙计:“我说过,今天不赔礼道歉,就让你闭不上嘴。
只是可惜了我的一个土豆。”
说完,推开门,走了,那样子,潇洒得像一朵小白云。
孟桩的脸气得都变成猪肝色了。
对一个厨师一挥手,吩咐道:“跟着她。”
伙计发出沉闷的“啊啊啊”声,顾不上被踹的胸口疼得剧烈了,伸手去拔塞住嘴的土豆。
费了好大劲,才把土豆拔出来,牙齿在土豆上划了好几道深印儿,牙都出血了。
孟桩拧着眉头,嫌弃地看着伙计手上的东西,侧头问另一个厨师:“刚才那丫头说,可惜了她的什么东西?”
“好像是说,可惜了她的一个土豆。”
孟桩拧着眉头:“她好像背着一篓子这种东西,她来咱们这,到底要干什么?”
最后这句,是对那个嘴里淌血的伙计说的。
伙计道:“她进门就说要找老板,不跟我说她要干啥。”
这几句话的工夫,先前跟着水灵的那个厨师回来了:“老板,那丫头去了对面,仙客来酒楼。”
仙客来酒楼和孟桩的天天有酒楼,是最大的两家酒楼,竞争也最激烈。
仙客来老板姓杜,据说他出生时,只有三斤。他爹给他取名杜三斤。
成年后,他觉得三斤的意思实在太难听,就改了个字,叫杜三金了,一字之差,意义顿变。
杜三金经营酒楼生意有些年了,不管如何努力,始终被孟桩的酒楼压一头。
这是最让他苦恼的事。
孟桩眉头拧的更紧了:“这丫头先来的咱们这,现在又去了仙客来,难道她是想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