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永安帝姬得宠,司徒煜桥出狱(二)
“美人有话直说就好,寡人定会满足你。”邺帝喜笑颜开的说着,摸着永安的手,闭着眼睛享受着,这若有若的清香。
“臣妾进宫之前一直住在公主府,这个陛下是知道的,但是进宫当日,便见到公主府的门客们纷纷辞别,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陛下幽禁了煜桥先生的事情,在众学子和士大夫中都传遍了,就连王兄给臣妾的信中都问及此事是否真实。”永安说到这停了下来,邺帝也睁开了眼睛。
“你是说,寡人抓他进牢狱的事情众人都知道?他们都怎么说?”邺帝直接将永安拽进怀中问道
“说是因为迎花神宴死了人,煜桥先生是怀疑对象。可是偏不巧当日先生在醉仙居,当时好些文人谋士还在那里辩论呢,都瞧见先生一直都在。”永安仔细观察这邺帝的神情,只见他神色微微紧张,又说:“其实这个事情大家都知道,当时迎花神宴魏相之女也在场,并且臣妾还听说”
“听说什么?”邺帝神情凝重问道
“说是魏相不许旁人将实情告知陛下,大臣们也顾忌陛下的威仪不敢多言。臣妾是实在不忍心看陛下被人蒙蔽!”永安说到此处眼中也是充满了真诚的泪水
“永安生于王族,知道五地皆求贤若渴,那煜桥先生固然有才华,我王兄也多次请他皆不能如愿,听闻他发愿不入仕。既如此陛下有何故伤他性命呢?再说了伤他一命是小,若是天下人知道,有才不能为己所用便会杀之,那天下人该如何想陛下,又有何人会来投奔陛下呢?”
邺帝看了一眼怀中的美人,说的情真意切声泪俱下,不由的有所动容,细细想来也确实是自己思虑不周
若是真由此断送他的性命,那当真就没有贤才前来投奔了,想到此处便立刻唤来大监,让他明日准备御用车驾,派上一队人马,亲自护送他回陆府。
次日,禁卫军首领和大监亲自请司徒煜桥出朝天司,无的时候还带了邺帝赏赐的价值千金的服饰让他换着,回去的车辇也是从人流最多的地方缓慢的前行。
车撵一到陆府,守门的副将一见是御用车撵便赶紧进去禀报,不一会陆昂他们皆出门迎接。
“不知大监到此,有失远迎,敢问这车撵中是?”陆昂不解的问
只见那大监一脸笑意,满脸慈祥的说:“将军客气了,陛下先前请煜桥先生在宫中小住了一段时间,为皇子们讲学,如今先生有自己的事情陛下便命奴才将先生送回来了。”说着便走到车辇前为司徒煜桥掀开车帘。
司徒煜桥颔首微笑,从车辇上走下来,只见他头束金冠,身穿群青色锦缎长衫,外罩鱼白色的鳞光锦披风,腰上束着一对巧夺天工的镂空双蝉和田玉宫绦,脚蹬金缕靴,整个人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是无欲无求的超脱仙人,而是一个帅气十足的贵公子。
“有劳大监送鄙人回来。”司徒煜桥双手交叉向大监行礼。
“先生客气,这是老奴之幸,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老奴就先回去了。”大监说着,将手中的拂尘一甩,“回宫”便扬长而去,引得一众路人围观,纷纷赞叹邺帝礼贤下士,重视人才。
“经此一劫,诸位为桥所做之事,桥感怀在心!”司徒煜桥对着陆昂,无名他们鞠了一躬。
“你我兄弟说这些做什么。”陆昂说着。
“陆兄说的是,能为先生做这些,也是我的荣幸。”无名笑着说。
“煜桥先生,此事也是我连累了你,苏琼在这给你赔不是。”苏琼双手抱拳像司徒煜桥行了一礼。
“苏姑娘言重了,此事与你无关,不过既然出来了,估计魏相会重提张胜之事,姑娘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司徒煜桥将苏琼扶起,语气友善的说道。
“好了都别再这站着了,赶快进屋。”陆昂说完便搂着司徒煜桥进屋去。
长灯一路跟在司徒煜桥旁边,时不时忍不住的看向司徒煜桥。
“你为何一路都盯着我看?”司徒煜桥停下脚步,眼神中满是试探性的警惕和不易察觉的烦躁,打量着这个从自己一下轿,眼神便没有离开过自己身上,还时不时傻笑的林长灯。
“我从未见过先生如此装扮,甚是好看。”长灯也是实话实说了,一点不过脑子,惹得众人甚是尴尬,也让司徒煜桥又多讨厌她几分。
真是许久未见,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她脑子真的摔坏了,竟然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
望舒此时也是替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犯花痴的望着司徒煜桥的长灯尴尬
“姑娘,姑娘别看了。”
望舒走到长灯面前,拽了拽她,咬牙切齿小声的说道
“嗯?哦,哦!”长灯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长灯来风陵渡本就是为了见苏琼一面,如今生出好些事端,又在这里耽搁许久,早就该继续赶路了,于是当晚便向陆昂辞行。
长灯也知道经此一事,苏琼必不能再待在陆昂身边,可是也知她素来有想法,如若她想同自己一路,那自然是好,若是不想她也定有她的打算。
苏琼将陆昂次日要穿的衣服送到他房中,为他亲手点了一支三清香。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为我点香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刚来军中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事情却做得一点不差。起初我只想着带你在身边,给你一个安身之所。也觉得你一个盈盈身姿的女子,如何上的了战场,吃得了苦,却不从想你如此聪慧,什么阵法招式一遍就能学会。”陆昂身着远山黛色大袖长衫,头发也不是用发冠全束起来,而是半束,坐在案几边。借着屋子里的灯火,看着正在点香的苏琼。
苏琼闻言,心中酸涩不已,经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然世事无常刀剑无眼,他们还能否再见都是未知。可是她必须走,而他却只能留下。“是呀!苏琼还记得将军往日说不爱香。说这是奢靡之物。可是将军也说讨厌午夜梦回还能闻到的血腥味,所以我为将军做了这三清香。”
苏琼将香点完,盖上香炉,为陆昂放下床幔。她不是他的女婢也不是他的女人,这样的举止显然是不合规矩的,于是她床幔在她手中停歇片刻又被她放了回去。
陆昂见她一身粉黛,如即将盛开的海棠花一般娇艳,这些年他从不敢对她生出别的心思,也给不起她任何承诺,所以他从不会过多的关注她,可是这心和眼睛却是那样的不听话。
“明日什么时辰走”
“卯时”
“为何这样早?”
“趁着大家都还没有醒,才能爽利的走,不然我怕长灯忍不住要我跟她一起。”
两人之间仅有数米的距离,此刻却觉得相隔万里。
“苏琼!其实如果你不走,哪怕拼尽所有,我也定会护你周全。”陆昂站起来,极力压制急促的呼吸声,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苏琼,似有千言万语却又开不了口。
“将军好意我心领了!将军是这个世上为数不多,待我好之人,苏琼一人犯下的错,定不叫将军陷入困局。再说将军将军早有婚约,应该若不是战事吃紧,将军早就应该完婚的。能得将军教诲,与将军并肩而战,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情,将军恩德我无以为报,所以断然不能再连累将军。”苏琼见陆昂上前来赶紧往后退却半步,慌张的说着。
陆昂的婚约是他下山之时他的父亲为他定下的,陆昂虽与他父亲不亲厚,但是,苏琼却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君子好名,他不会违背。
他若无爱娶谁都是一样,若是有爱,也断然不会为了自己忤逆尊长,“经此一别不知还能否再见,我知将军心中有丘壑,所以愿君一鸣从此始,相望青云端。”苏琼说完赶紧抽身离去。
次日天还没亮,苏琼一袭玄衣,披着红色的斗篷,骑着追风伴着最后降落的月光而去。
陆昂便就站在藏书楼的最顶层,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就跟她刚来的时候一样,一人一马一刀。
如今她就这样走了,头都不回
“既然不舍,为何还放任她离开?”司徒煜桥拿着酒,一身白衣从后面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