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太虚空一 09
深藏青时空，仿佛一个完美的世界一样。
我们摄制组成立了一家叫默己影业的公司，一面经营公司艺人维持着多平台的账号更新，一面像公司名字一样，默默做自己拍摄着电影。
有时候，我们也会承接一些会议摄制、宣传片拍摄的活动，而赚到的每分钱又全部投入在了艺人的工资，和电影的拍摄中。
“导演，你觉得我这么穿怎么样？”一天，谢凯右穿上一条草莓裙，和白色的丝袜，对我说道，“会议上，大家不是提出反串女装的拍摄吗？我觉得我的身材也不错，再给我加点美颜的话，应该能够在网上大火吧？之后，我还能做些丝袜评测的视频，流量变现方面也不错。要不，你现在就给我取个好记的新名字吧？”
“丫丫，你看怎么样？”我如此说道。
我把头扭向一边，尽量不去看白袜子里透出的腿毛，仔细衡量着这个造型对于平台运营的利弊。
为了不被偏见所影响，我还是和其他成员开会，听取了大家的看法，并带着大家来到了一家商业影棚，拍摄了丫丫的测试视频。
成片剪辑出来后，我和几名成员坐在一个被打造成教室的7号影棚里，开始审片。
“挺好，挺性感的！”王子恒看了丫丫的舞蹈视频后，赞叹道。
稍后，他看了一其他人的反应后，解释道：“你们不觉得，谢凯右穿上女装再化妆之后，自信了很多，笑容也很打动人吗？”
“丫丫的表现欲也很强，这样很好。我一个人做探店视频还是会害羞，但是和丫丫一起的时候，大家注意力都会在丫丫身上，我也能表现地自然点。”妮卡说道。
“说实话，我都习惯叫她丫丫了，名字挺上口的。“说到这里，王子恒咧嘴笑了起来。
“谢凯右呢？”我问道。
“导演，我在这里！”谢凯右拿着手机，从门口窜了进来，边走边说道，“刚才我和最可在5号棚录完了视频，她和我谈了一会儿。没办法，她决定在合约到期后，就不再拍摄了。虽然我们将全部收益都给了她，但是，她还是觉得没看到希望，她觉得，用爱发电拍电影是不会有结果的。”
随后，他又补充道：“当然，《太虚空一》剧组的每一个人，都一定会坚持到最后的。只是，可能很多人都得一边兼职，一边拍电影了。以后，演员们的时间就更难调整了。对了，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我们拍的电影属于互动电影，点击每一个不同的选项，故事的反发展也会不同。这个链接，是蓝争刚传给我的。可是，片子的配音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刚才，我已经将影片给其他人看过了。互动电影是其中一个版本，我刚开始拍的时候不就说了吗？你不会是今天才知道，什么是互动电影吧？”我苦笑着说道，“不仅如此，片子一开始我们还有选项，女主角一共有三个不同的女生扮演，观众可以从中选择。当然，剧情内容是没有区别。”
“导演，我发现其中一个选项，会导致影片刚开局，蓝争就到查勘车上杀死了赵杰！”谢凯右将那段视频播放给我看，说道，“很奇怪啊，为什么是赵杰开查勘车呢？是不是我们拍错了？”
“不知道说你敏锐好，还是糊涂好！”我摇了摇头，解释道，“其实，这就是这个故事的关键了！不是所有的循环里，蓝争都会杀死赵杰的。”
说到这里，我带着谢凯右走出了7号棚，一方面出去透透气，一方面可以彻底解除他心里的疑惑。
“你看，如果我选这个几个选项，故事会变成怎样？”我拿走了谢凯右的手机，重新选择了几次互动电影的选项，继续说道，“其实，猎人绿时空还存在一种结局，蓝争确实和方易思走到了一起。而赵杰则开着查勘车来到了富勒商场附近的停车场，遇见了和方易思在一起的蓝争。这样一来，赵杰才发现，每晚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女人，竟然是蓝争的女友。原本已经准备自杀，回到薰衣草紫时空的赵杰，无法接受这样的局面，直接拿起车上的灭火器，直接砸死了蓝争。”
“你的意思是，赵杰才是真正的凶手？”谢凯右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的意思是，内心的独占欲才是真正的凶手，每个角色都会有被自私操纵的时刻。”我说道，“连方易思也是这样。在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可能性中，她明明和赵杰、蓝争都曾经相爱过。但最后，却总是选择了站在赵杰的那一面，认定蓝争是凶手。其实，她如果转念一想，蓝争为了不回到梦中的世界，宁可用伤痛保持清醒，也要留在和方易思是情侣的时空。这种坚持，和赵杰的坚持又有什么不同呢？只是，方易思在两人做出了选择罢了！赵杰也从方易思和妮卡之间，做出了选择，哪怕这个选择会让妮卡陷入更悲惨的遭遇中。而这些选择是会反噬的。被遗弃的蓝争，造成了赵杰的死亡循环。而被遗弃的妮卡，又导致赵杰和方易思不能回到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如果我知道真正的结局就好了，那样会让我更好地塑造人物角色。“谢凯右说道。
“如果你知道了结局，又怎么去表现人物在迷乱的时空中，深陷其中的困惑呢？”我说道，“其实这个故事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结局，人的一生不也是这样吗？只有死亡才是结局，穿越时空只是过程罢了！”
“好吧！”谢凯右微微一笑，说道，“那我们赶紧去拍摄后面的内容吧！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你，只有你能做到，把短视频拍摄的场地，和电影拍摄结合起来。先拍短视频，完了之后，剧组再利用剩余的时间，拍摄电影的情节。13个棚，里面有电影里大部分需要的场景，真的很节约时长。唯一的缺点就是，服化道可能搞错，也没有外部空镜头。”
“放心吧，提前就将场景的勘景图发给利佳的摄像b组了，他们在我们a组的拍摄期间，一直很用心在拍摄外面的空境，都是同型号设备拍摄的同格式同位深视频，后期很容易调色剪辑在一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在此之前，我已经熬了几个通宵修改拍摄计划，就是为了能够有条不紊地拍摄，并且能节省剧组的预算。
以至于趁他们拍摄短视频的间隙，我就睡着了两次。梦里，我也会梦到和电影剧情相关的东西。
好笑的是，在梦里，谢凯右和王子恒竟然是同一个人。
“我明白了！“谢凯右脸上的阴云一扫而空，在阳光中绽放出笑脸，拉着我边跑，边说道，”还剩两个小时了，我们快去拍电影吧，导演。”
“你知不知道，你穿着裙子拉着我跑，裙子就随着风摆动。要是你是个女生的话，这一幕还挺浪漫的。”看着谢凯右头上的假发，我忍不住揶揄道。
当我们回到影棚的大楼之后，古怪的3号影棚引起了我的注意。
“3号棚是一家咖啡店吗？为什么里面还有侦探事务所几个字呢？”我指着3号棚里面的一块牌匾问道。
“据老板说，3号棚是开设在咖啡店里的侦探事务所。不过，这个棚和我们的场景不匹配。因为咖啡店的场景，都是在我开的咖啡店里拍摄的。所以，我就没考虑在3号棚里取景了。”言毕，谢凯右已经将我拉进了三楼的5号影棚。
当各部门准备到位之后，我再次作为导演，喊出了熟悉的那句：“3、2、1，action！”
于是，我戴上一头花白的头发，像老人一样，佝偻地站在一间复古的古董店里，手拿着气吹，正在清理一个银色怀表上面的灰尘。
之所以，我得演绎这个古董店店长的角色，其实是因为蓝争的一个建议：“导演啊，不少演员最后说走就走了。能留下的也就几个主演，和我们这些幕后人员。我觉得，如果你和我也能上去表演的话，虽然不一定演技多好，但总不至于中途走人吧！”
想到这里，赵杰走进了古董店，对我问道：“你好，请问这个怀表在出售吗？”
“不好意思了，你可以看看店里的其他物品。”我将怀表装回了黑色的礼盒，说道。
这样一来，赵杰只好尴尬地走到古董店的角落，随意看起了其他的展品。
“因为我不敢使用这个怀表，也不敢确信怀表能带给你幸运。”我叹了一口气，对赵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个怀表能让你回到过去，你会相信吗？”
“那你为什么不回到过去呢？我想买这个怀表，是因为我女朋友在女仆咖啡店工作，经常需要穿一些角色扮演的服装。这个怀表，和她的很多造型都挺配的。”赵杰没好气地说道，“如果你不想出售，我看看也就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回到过去呢？”我说道，“只要这块怀表在我手上一天，那么，我可能永远去不了回来。你可以不以想象一个可能性。我不断穿越时空回到过去，但是，我却没办法杀掉存在于过去的另一个我。五分钟前，另一个我回到了过去，而我，也终于回到了店里，将这块怀表放回了盒子里？”
“那你拿到了这块穿越时空的怀表，接着会怎么样呢？”赵杰终于饶有兴趣地参与了这个话题。
“我就会再次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看看自己在多年前幸福的时光，再来到五分钟之后，趁另一个我回到过去的时候，把怀表再次放回盒子里。”我再次打开了黑色的礼盒，说道。
“那岂不就是，你陷入了无限的循环中？”赵杰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
“也不是，我没有遇上那个打破循环的人，因为，那个唯一能打破这个循环的人，已经不存在了。但我已经老了，如果继续循环下去，就会被死亡写下故事的结局了。”我咳嗽了两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投入在了自己的角色中。
一些关于角色的回忆，也闯进了我的脑海。
记忆中，我还没有变得满头白发。
我和一个穿着黑色洛丽塔装的女人，坐在午后的一家咖啡馆中，透过窗玻璃，还看得到爬满窗台的红色蔷薇。
“如果我是侦探的话，我就会把侦探事务所开在一家咖啡店里。”我说道，“你会成为我的助手，和我一起解决一些疑难的案件。”
“我觉得吧，你的推理能力还没我好。不仅左右不分，记忆力还很差。”那女人说道，“不如，让我来做侦探。名侦探艾娜含，和她的助手何妄言。你看，侦探的助手不就常常作为记录者，把名侦探的故事记录下来吗？”
“好吧，侦探和助手就用我们的真名。现在，可以先想想小说的标题了。情节大概是这样，故事中的角色陷入了混乱的时空之中，男女主角出现，理顺了原委，解决了整个玄乎的案件。”我拿着笔记本电脑，打开了文档，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要不就叫太虚空一吧？”艾娜含说道。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我问道。
“最近，我不是常去医院吗？我遇到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胸很大，又很性感，里面还穿着包裙。她却告诉我，她是一个博士，和我心目中博士形象差别挺大。她告诉我，她们研究所正在开发一种药物，名字就叫太虚空一。我觉得名字挺好听的，就记了下来。不是吗，虚空又不是空，一又不是无。”艾娜含说道。
“不会算侵权吧？”我问道。
“都不是什么正规的研究所，正规的实验。名字怕是没有被注册吧！”艾娜含挑了挑自己的眉毛，用邪恶的表情说道。
……
到此，回忆结束。
我还是在那间古董店里，与赵杰面面相觑。
“你来了啊！”突然间，赵杰惊喜地看着门外，说道，“小姐，我找到你说的这间宝藏古董店了。正如你所说，店里的确有我一眼就相中的礼物。但是，老板说，这东西是非卖品。”
“是吗？”门外，一个穿着黑色洛丽塔装的女人走了进来，对我说道，“如果是我让你卖给他呢？”
一瞬间，我认出了那个女人的样貌，并喊出了她的名字：“艾娜含？”
“跟我走吧！”她的一句话，令我放下了手上的一切，跟着她离开了古董店。
“怀表怎么办呢？”赵杰无奈地问道。
我牵起了艾娜含的手，走出了古董店，只随口回答了一句：“怀表就送给你了。门口有一家快递公司，如果你想要有点神秘感的话，就让快递公司把怀表寄给你的女朋友吧！”
这一刻，我意识到，自己世界的混乱与循环，已经被这个名叫艾娜含的女人，给彻底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