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耙花甲
和红狐狸告别后、章斯尔也要下山了,一路上看到好吃的野菜就摘一大篮子的量,倒进背篓里。慢慢的,到了山下,她也摘了5种野菜,够两顿,可以交差了。
其中就有野蕨菜,这是中午吃饭时,兰花婶特地交待的。她晚上要给山上那群人炒腊肉吃,听说是项目有了不小的进展,他们打算今晚喝杯小酒庆祝一下。
听到野蕨菜炒腊肉,章斯尔也馋了。腊肉啊,她超超超喜欢的!
她一直有听人说野蕨菜炒腊肉好吃,但还没吃过。晚上给爸妈他们也整一顿野蕨菜炒腊肉和小酒,今天她一定要试试这道菜到底是什么味道,能让吃过它的人念念不忘。
不过既然要喝酒,那怎么能少的了爆炒花甲呢?这可是酒搭子之绝绝子。
到大队长家,章斯尔把装满野菜的背篓交给兰花婶后,就兴冲冲地跑回家。不一会儿又扛着一把螺耙顺路拐了大队长家的山娃往海边去了。
这螺耙还是她找人定制的,因为这东西在市场上和购物app上都没有在卖,得专门找人做。
她会定制螺耙的起因是,她在刷抖音的时候,看到其他海边博主在赶海,一耙拉过去,轻轻松松地就耙到一大把蛤蜊。
当场就把她羡慕坏了。要知道当时的章斯尔,还拿着她妈要扔掉的老式铝饭勺,吭哧吭哧的一个洞一个洞的挖蛤蜊,费老鼻子劲了。
螺耙有分旱耙和水耙,她今天扛的是旱耙,因为,水耙太重,她没扛起来。
旱耙
水耙
到了海边,章斯尔把附近的沙滩都巡了一圈,最后选了一块螺眼看起来最多的沙滩停下来。
螺眼怎么看呢?常见的螺眼分为两种。
一种是小螺卧沙卧得比较浅的,会在沙滩上留下淡黄色水渍,被赶海人称为螺眼。这种一般都在比较松软的黄色沙滩里,沙质也比较细。
另一种是大螺,如车螺之类的,卧沙卧得稍微深一点,像这种就会留下两个呈“8”字型的孔洞,是螺的呼吸孔。
今天章斯尔要去耙的花甲属于小螺,在浅滩上耙就行。
花甲就是花蛤,因为粤语花蛤和花甲读起来一个音,传着传着花蛤就变成了花甲。花蛤在海南地区也叫芒果螺。
两条长长的触须像不像蜗牛?
花甲虽然好吃,但要注意不能和橙子、菠菜、田螺同时吃。
花甲和橙子同时吃,不仅会影响消化吸收,甚至会产生不良症状。
花甲和菠菜同时吃,容易导致腹痛、腹泻,长期这样吃还会引发结石病。
田螺大寒,而花甲也是寒性食物,二者同时吃会使寒性加倍。不利于脾胃,可能会出现腹部冷痛、腹泻等症状。女孩子尤其要注意,去夜市吃夜宵的时候,炒花甲和炒田螺不能同时点的哦。
选定好位置后,章斯尔把螺耙面朝着自己,插入沙子里倾斜呈45度角,然后把螺耙的木柄搭在肩上,螺耙上的绳子绑在腰上,这个原理是利用腰部的力量带动螺耙行走。
双手搭在螺耙的木柄上按着,这是在压着它沉在沙子下。一是这个深度方便把花甲从沙子里翻出来,二是防止走着走着,螺耙突然滑出沙面,伤到自己。
犁沙地虽然比犁田地相对轻松,但也是一件非常费体力活的事。章斯尔扶着木柄慢慢的倒退着走,当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就是螺耙的铁碰到花甲发出的声音。
“山娃,快捡,别让它钻进去了。”
“好咧~”
章斯尔和山娃一个耙,一个捡,配合得默契十足。她选的这一片沙滩螺情不错,一路倒退着走,不断的听到“铛”“铛”“铛”的响声。
那感觉就像在听,“铛,您的支付宝到账一颗花甲。”,“铛,您的支付宝到账一颗花甲。”,“铛,您的支付宝到账一颗花甲。”
这声音听着真美妙啊怎么听都不够。
“斯尔姐姐,桶满了。”
章斯尔:“”
这么快?她才走了多远?这七十年代的花甲也太泛滥了吧?虽然但是她好开心啊~~~
继续继续
解开腰上绑着的绳子,章斯尔跑到远处选了几片大的芭蕉叶,用匕首割了下来。抱着芭蕉叶跑回来,交叠着平铺在沙滩上,再把桶里的花甲都倒到芭蕉叶上面。
然后拿了一颗猪油糖,请在不远处玩耍的一个小孩,去叫顾大哥带一个桶过来干苦力。
在等顾大哥过来的时间,章斯尔和山娃继续加油干,她们还有另一半的沙滩还没犁呢。
她们在犁沙地的时候不止会翻出来花甲,也经常也会翻出来卧沙卧得不深的猫眼螺,回家走到半路的小沙蟹,最近搬家新搬来的钉螺,蛤蜊界的白月光—月亮贝,还有蛏子、蚬子、蚶子、海瓜子,和各种各样的蛤蜊。
这些零零散散的贝类章斯尔不要,就被山娃装在自己腰上挂着的小网兜里,这些他要带回去和自己的小伙伴们烤着吃。
等章斯尔和山娃又装满了一桶花甲后,顾大哥终于到了。他很聪明的没带桶,而是带了条扁担,拿了两个麻袋就过来了。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算是摸清了章斯尔的贪心程度,每次不到精疲力尽的时候,她是不会停下来的。
有时候他真的不懂,这孩子是被饿过吗?怎么对食物这么执着?这么想着他也这么问了,结果没想到听到的答案竟然是这个。
“你不懂,这是捡钱的快乐。你看到满地的钱你不捡完了再回去,你甘心?”
顾大哥:“” 钱?哪来的钱?钱在哪里?难道是他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
呸!他年华正好,风华正茂的,还没娶媳妇呢。肯定不是他老了,一定是小姑娘以前被饿过,不好意思说,在敷衍他呢。
章斯尔不知道顾大哥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他。你不知道现代年轻人的压力有多大?那银行卡就跟漏了洞的水池似的,一滴一滴的往里攒,哗啦啦的往外流,捂都捂不住。
社会已经把年轻人逼到了大牌打折看都不看一眼,超市有活动那是提着塑料袋就去啊。更别说这免费的海鲜和野味了,她们遇上了能待一天不带挪地的。
顾大哥确实不懂,他还处在每个月都有工资领,但花不出的经济状态。但他知道兰花婶要是看到这小山似的一堆花甲,肯定要发飙。
“你这些花甲带回去,兰花婶肯定会拿着烧火棍把我们撵出来,而且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啊。”
“顾大哥,你之前是不是有说竹笋吃不完?后来你又说什么来着?”
顾大哥:“”
“这花甲你也能做得像手剥笋那么好吃吗?”
“我不会做饭。”
顾大哥:“” 得,看来这天不用聊了。
三人合力把花甲装进麻袋里打包好,刚好把顾大哥带来的两个麻袋都装满。
把螺耙也交给顾大哥扛着,一身轻松的章斯尔和山娃手牵手,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挑着扁担的沙师弟(不是)顾大哥,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个骑着牛刚下工的放牛娃。
如果这时候再来一首《敢问路在何方》,那画面感就更强了。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