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去挑沙虫
第二天，村里的喇叭准时响起来，今天放的音乐是《渔家姑娘在海边》，“大海边哎~沙滩上哎~风吹榕树沙沙响。渔家姑娘在海边哎~织呀织鱼网，织呀嘛织鱼网”
陆陆续续的，等全部的人，都差不多到齐全了，大队长杨成材照例先带领大家学习一段《红宝书》语录，然后才开始分配今天的任务。
“一队二队三队今天去滩涂挑[tiǎo]沙虫，公社下来说这个要多收，你们这几天都麻利点，多赚点工分。
四队五队六队今天捡贻贝，去西南边那的乱石滩，那边现在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你们这些天的任务就是把那一片清扫干净。
七队八队今天还是去海里捡扇贝。这个季节的扇贝多，你们这段时间辛苦一点多存点工分，之后就能轻松一些。多带件衣服外套的回来可以穿，下工就去找村医那领一碗汤药喝，别生病了。
九队和十队早上把地里的野草拔干净了，下午把其他几队早上收回来的沙虫和贻贝处理晾晒。
好了，今天的安排就这样，都散了，去上工吧。”
大队长分配好今天的工作任务，所有人按小队排名顺序，排队进仓库领工具。章斯尔所在的小队是兰花婶带领的第一赶海小队，而她又是她们队里最小的，所以她是第一个进去领工具的人。
她们小队今天的任务是挑[tiǎo]沙虫，章斯尔进仓库领了一把铁掀，和一个村民们自制的装沙虫的篓子。
出来后趁着没人注意到她，又从口袋（空间）掏出一双半指手套戴上，然后手里杵着铁掀，腰上挎着沙虫篓子，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队友。
看右边女孩抗在肩上的那柄和上图是不是一样。
这铁掀怎么用她等会要请教一下兰花婶，使用这种工具也是有技巧的，用得好了可以如臂使指，要是没用对技巧的话，那就是费力不讨好了。
兰花婶在教章斯尔挑[tiǎo]沙虫时，真像极了一位武林高手。她在几步远的地方观察到虫眼，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发力一个箭步跃过去，手脚配合的一踩一铲。
把沙虫和沙子一起铲翻出来，兰花婶捏起沙虫，甩掉它身上多余的沙子，背着手往斜挎在身后的篓子里一丢，都不需要打眼看。所有动作就在一分钟内，接着又脚步缓慢而有节奏的在沙滩上继续寻找“虫眼”。
这种挑[tiǎo]沙虫的方式考验的是赶海人的眼力和速度，眼力不好的话就找不到“虫眼”，但是看到“虫眼”时速度一定要快，不能等到走过去，不然等你走过去了，沙虫也已经钻到地底下了。
挑[tiǎo]沙虫要会看“虫眼”，在沙滩里，沙虫会探出沙面觅食，觅食后就会留下一簇拥一簇拥的花瓣的图样，俗称沙虫眼。但不是每一次看到沙虫眼都能挑出沙虫的，成功率不是很高，这个主要是看各人经验。
沙虫栖息于温暖海域的潮间带或泥沙质海底，在低温季节会潜入泥沙中，高温时又会在滩涂上现身。涨潮时钻出摄食，退潮后则藏身洞中。受到扰动时会迅速缩回沙洞深处，所以不易采挖。
俗话说：“初一十五涨大潮，初八二十三见海滩”。每逢初一十五大潮时，水位低，挖出来的沙虫更大更肥，而像初八和二十三这样的日子，潮水不大，水位较高，挖出来的沙虫一般都比较瘦。
她们三个小队今天正好赶上了“初八二十三见海滩”这样的日子，所以挑[tiǎo]出来的沙虫都不是很肥，有时候挑[tiǎo]到特别瘦小的沙虫，婶子们还会嫌弃的直接扔掉。这么小拿回去，她们会被九队十队的人喷死的。
“你说大队长也真是的，十五那几天不叫我们来挑[tiǎo]沙虫，偏偏要二十三叫我们来，他什么意思啊？”
“”他不是说了，公社要的吗？”
“公社的人也是搞笑，他们不知道这几天沙虫瘦吗？专挑这几天要，咋想的，用屁眼子想的？”
“那估计是，这城里人，没到乡下来，哪知道乡下什么情况。”
“每天都在收，什么情况他们能不知道？就是没用脑子，想一出是一出，浪费的都是我们工分。再说了，那公社算什么城里人？”
大家会不开心抱怨也是有原因的，沙虫胖=沙虫重=工分高，你说同样的工，同样的劳力，收获的却是不一样的工分，那能开心得起来吗？
但大家最多也就是在上工的时候嘀嘀咕咕，如果让她们站出来反对领导的安排，还是没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的。没看开早会的时候都没人提出疑问吗？
尽管听到熟手们的诸多抱怨，但作为新手的章斯尔依然自得其乐。刚在学习一样新技能的时候，兴致总是最高的，再无聊都觉得有趣。
照虎画猫的瞎扑腾了近一个小时，章斯尔终于挑[tiǎo]到了她人生中第一条沙虫。她还没见过活着的沙虫呢，以前每次和沙虫见面，它不是在汤里就是在盘子里。
捏着自己亲手“挑”到的第一条沙虫在阳光下欣赏。沙虫是管状的，体壁上纵肌和环肌相互交错，形成网格状纹路。体表光亮无毛，长得像蚯蚓，呈亮粉色，也有莹白色，在阳光下会闪动碎钻一般的光辉。
章斯尔辛辛苦苦一早上，临到下工前，也只挑[tiǎo]到十二条沙虫。本来还有些泄气的，但婶子们都夸她厉害，说第一次“挑”沙虫就能挑到12条的，她是第一个。
难道挑[tiǎo]沙虫这种的事也讲究那什么新手保护期？不过多少汗水，多少收获倒是真的。章斯尔早上因为毫无准备，差点没累虚脱了。
挑[tiǎo]沙虫绝对是件高体力活，也难怪大家怨声载道，确实是公社不做人。下工后，其他人都带着自己一早上的虫获去换工分，章斯尔没有去。
因为她的沙虫太少了。而且12条里面有大半的沙虫，都因为她的经验不足给铲断了。像这种破损的沙虫是不能拿去换工分，只能带回家自己吃。
沙虫虽然工分高，但真的不好赚啊。不过想到它的味道，章斯尔又高兴了，虽然换不了工分，但能满足自己的味蕾也是好的。工分等下午再努力赚吧。
中午就带这12条沙虫回去给爸妈开开眼，章斯尔坏笑的想。他们肯定没见过这个，不知道敢不敢吃？就算不敢吃也得吃，这可是他们闺女辛苦一早上的劳动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