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富贵迷人眼
突破口就在黑右身上，但他打死不肯开口，施怀建议用刑，之前都是小打小闹，一点皮肉没伤到，吓唬老半天套出来的没一句真话，索性给他来点狠的，打着打着或许就受不住了呢？
仇亚提议把许小姐绑过来，若他们猜测的方向没错，黑右一看恩人被挟持，指不定都不用动手，直接和盘托出了，
姜菽整合了一下，决定把许小姐绑过来当着黑右的面用刑，
“等我弄个缉拿令，到时候一起进许府拿人。”
开始收拾绳子准备趁夜行动的施怀和仇亚一愣，弄个什么玩意儿？
“我们现在什么实际证据都还没有，官府再怎么偏心也不能给我们开缉拿令吧？许家好歹也是世家大族，你别为难他们了，绑人这活我俩熟，许府的布局图也在我手里，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静候佳音即可。”
说完两人套上夜行衣就走，留下姜菽三人望着他们背影默默在心里发出疑问
“既然都知道许家是世家大族了，还夜袭许府强抢贵女，还是抢到太子府，这就不算为难我们了吗？”
姜菽想想还是搞个缉拿令靠谱点，抬脚刚要跨出主厅，就碰见施怀和仇亚提着一白衣少女原路返回来
“这么快？！你们练的是什么绝世轻功吗？从这儿到许府快马加鞭来回至少也得一刻钟吧。”
“她在太子府门前徘徊好久，侍卫起了疑心正围着她盘问，我俩刚出门就碰见了，一看长得跟画像对得上，就给提回来了，害！就白费那劲还换身夜行衣。”
仇亚一把扯下包住头发的黑头巾，对猎物不绑自来深感遗憾，施怀默默收起许府布局图，显然也不太满意这次行动如此跃进式完成，这都多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手脚都快生锈了啧！
白衣少女生的清秀可人，身段也是属于弱柳扶风的类型，加上一身飘逸白裙，更显得整个人出尘脱俗，眼圈通红，似乎哭了半日，一双眼睛肿得核桃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提前给谁哭丧去了，见到姜菽，腿一软双膝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开始如实招供
“太子殿下，今日跟踪县主大人的人正是民女侍卫，但民女只是让他跟着县主，把大人一天的行踪、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记下来而已，万万没有说要刺杀县主啊！
阿右他武功又一般般，就算民女胆大包天想伤害县主，怎么也不会派他呀，请太子殿下明鉴，要罚就罚民女好了，别对他处极刑，他只是听我的命办事而已，他什么都不知道的！”
“你等会儿，先别哭。”
姜菽坐回位子上，神情淡漠只略瞥了一眼趴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许可，朝一米九使了个眼神，一米九扭头走掉，
许可惴惴不安老实跪着，低着头时不时抽一下，心中万分悲凉，这次作了个大死，家里还不知道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但最晚明早就该猜到了，谨小慎微多年失了前蹄，到手的锦衣玉食马上就要成为过去，好后悔，不该意气用事，害了自己不说，现在连阿右的命都要保不住，母亲九泉之下知道了不得气得午夜回魂抓着她痛骂一顿。。。。
“殿。殿下。。。民女”
“都让你等会了，还没到你开口的时候。”
这次姜菽也没抱希望许可能一来就实话实说，打算按着先前的计划给俩人吃点苦头，动了一天的脑筋实在是有些疲累，懒得跟他们来回掰扯，
仇亚和施怀换了衣服回到主厅，姜汾吃饱喝足后便打了招呼先回宫，今日出来答应了母后给她带水果糖的，得早些回去，吃人嘴短，哄好了母后，以后想出远门什么的也容易些，姜汾啪啦啪啦打着小算盘，她的志向从不止于繁城之内，她可是要游遍献国乃至周边国家的！
一米九押着黑右进来，跟着一块进来的还有一排从刑部拉过来的刑具，狼牙棒、倒刺鞭、烙铁、钉椅什么的，无一例外上面都被血浆染得暗红发黑，散发着血腥气，看着就唬人，
“小姐？你怎么。。。”
黑右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许可见他没事才松了口气，紧接着看见后面的刑具，颤颤巍巍咽了咽口水，眼中雾气又起
“殿下！”
“哎。”
“民女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对县主有非分之想，民女。。。民女会自请去庙里清修，什么时候县主原谅民女了，就什么时候出来，一辈子不出来也没问题的！求求陛下放过我的护卫吧，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小姐！你说什么呢，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用你来替小的受过，殿下明鉴，小的又不在她手下做事，凭什么听她使唤？”
”你闭嘴！”
多么感人的主仆情深，仇亚见状也不禁缓缓抬手捂嘴，
“非分之想。。。你居然。。。是馋我身子，哎哟~讨厌啦人家已经有心上人了~”
。。。。。。。。
主厅里死一般沉寂，在众人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注视下，仇亚终究是红了脸
“我看气氛都到这儿了，开个玩笑活跃活跃嘛，继续。继续。。。”
姜菽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后，
“许家嫡幼女许可，不如先说说你对琉璃县主抱有何种非分之想，本宫也好给你定个罪，当然了，纵然你的护卫不知情，但也直接参与了进来，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哪至于本宫如何处置他，就得看你说的到底是不是老实话，倘若再让本宫揪出来一句假话，他下大狱你出家，他被砍头你超度。”
许可白着脸点头如捣蒜
“知道知道，民女一定句句实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黑右还想最后再挽回局面，张了张嘴，一米九在拨了拨缠在十字木架上的铁链，哗啦啦的响声吓得许可又是一哆嗦，一口气不带喘地吐噜了个干净
“民女家中哥哥倾心于文家小姐多次表明心迹可奈何文家小姐再三推拒民女哥哥穷追不舍成功惹得文家公子对他下了重手所以民女哥哥被迫在家养伤民女不忿文家小姐待哥哥冷漠所以想找她晦气结果连着两日她都跟县主在一块儿民女询问了医馆得知县主与医馆老板交情匪浅而且医馆老板长得还挺好看民女就想派人好好调查一下县主什么来头所以阿右就被安排跟着县主了但民女绝对绝对没有想要加害县主的想法呀！”
全程没有停顿导致仇亚等人皱着眉又自行脑补了一遍剧情，想明白后，又有点不太明白了
“你跟你哥关系不错？他求爱不成关你什么事，至于上赶着帮他出气？”
许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已经被扒了个底朝天，心里自然莫名其妙
“兄妹感情好这不正常嘛？民女打小也是被哥哥哄着长大的，自然是见不得他被欺负。。。所以偏激了些。。。”
“你自小养在乡下，他要如何哄你？本宫方才的警告你是转眼就忘，萧寐。”
“是。”
一米九动作麻利地将黑右两只胳膊用铁链缠在木架上，双脚也牢牢缠住，顺手从刑具架上挑了把短刀，三两下便割开了黑右胸前衣物，刀片贴着胸膛轻轻一划拉，一条清晰的血痕浮现出来，紧接着鲜血渗出，顺着刀刃往下滴，
“啊啊啊啊啊！！！”
黑右没吭声，许可发出尖锐爆鸣，想起身扑上去抢刀，被施怀一脚别了回去，四肢发软再也无力站起来，只剩嗷嗷哭泣
“我。民女没有说谎，都是真的，自小养在乡下是真，哥哥从一开始就知道民女的存在，每个月都会和父亲一起到乡下来看民女，民女是在乡下生活又不是被幽禁，怎么不能跟哥哥玩了？你自己跟怀王世子关系处不好也不能质疑别人家也这样吧！”
被戳中痛处的姜菽铁青了脸，愤怒回怼
“那情况能一样吗？！你又不是他亲妹子，他爹收的那是外室，连妾都不是，这样生出来的孩子一般人都不会喜欢到哪去吧？！”
哭声戛然而止，许可努力睁大核桃眼，不可置信
“你怎么知道的？”
姜菽翻了翻白眼喝口茶顺顺气
“这很难知道吗？”
“那。那也不能一概而论嘛，况且我娘是不愿意做妾才甘愿留在乡下做外室的，又不是正室不同意才养在外边，性质不一样，不然我也不能被顺利接回许家，还能记在主母名下，许家子嗣艰难，兄弟姐妹之间理应互相照拂，更何况早年还夭折了一位嫡长子。。。”
这话倒是不假，许家虽为世家大族，但族中子嗣向来不易，到了这一辈只得大房一儿一女和二房一幼子而已，纵有先祖留下的深厚底蕴，一旦没了传承，大厦将倾兮，一木难支，这也是包括姜氏一族在内的世家大族共同面临的窘境，
想到这，又想到自己和姜钰年过三十才得娶妻的悲惨境遇，姜菽又是一阵心痛，压力好大！
“这便罢了，但你诬陷本宫意欲监视县主和怀王世子往来这一项罪责免无可免。”
许可眼里一片迷茫，这又从何说起了？下意识看向黑右，木架上的人果不其然他又急了，
“这这这真不是小姐干的，是小的自作聪明想转移怒火，小姐从没想过挑拨殿下和世子的感情，这次是真的呀！”
看吧，多经典的狼来了的故事演绎，姜菽看都懒得往他那边看
“本宫对你全无信任，闭嘴吧。”
许可很快明白过来，咬咬牙闭眼认下
“民女认罪，请殿下责罚！”
“小姐！”
“闭嘴！”
“不错，算你有点担当，本宫也不是那等睚眦必报小心眼的人，”
跪着的人和被绑着的人肉眼可见松弛了下去，
“就小惩大戒罚你万两白银，以后晓得点轻重。”
地上的人顿时如遭雷劈，颤抖着嘴唇如梦似幻重复道
“万。。。万两？”
姜菽似无察觉般点点头，一副便宜你了的样儿
“嗯，以许家嫡女的身份，这点钱应当不算多了吧？还是说许小姐比较愿意进刑部大牢里呆上那么两年？
献国律法写得清清楚楚，威胁、损害皇嗣人身、权力、尊严的犯罪，包括谋反、谋大逆、谋叛以及大不敬之罪，根据情节严重程度，处以死刑、流刑、徒刑、杖刑和笞刑，
本宫将你交予官府，刑部会怎么判本宫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民女认罚！”
钱没了可以再攒，进了大牢小命可就不一定保得住，财富和自由孰轻孰重，许可还是能认得清的，认得清。。。认得清的。。。。
心好痛！！！！
“那请许小姐签字画押吧（￣︶￣）”
“。。。是。。。”
片刻之后，夜幕下一白一青两道身影，脚步虚浮地走出太子府，月光下的斜长影子歪歪扭扭，愕然写着贫穷俩字，许可走着走着腿软一个踉跄，差点扑街，幸好被黑右及时拉住
“小姐。。。对不起把你小金库彻底掏空了，小的会努力工作还债的。。。”
“没。没事！花钱消灾，接下来的日子我可能没办法带你吃香喝辣了，可能还得靠你救济一阵子，这事儿不能跟府里人提起。。。”
“小的明白。”
太子府内，仇亚喜滋滋叠好五千两银票收进衣襟贴身放好，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小钱包疯狂进货呐~
姜菽也深感欣慰，这下起码两个月的伙食费有着落了，未雨绸缪还是先看看这次殿试有哪些人选家底殷实些的，抓紧时间把妹子安排出去，
此时泰和宫里正和母后分享今日见闻的姜汾，猛地一哆嗦，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谁惦记我？”
皇后往姜汾腰间捏了捏，
“一个月没见你倒是长了些肉，不错不错，能吃是福，多长些肉母后揉着才有手感，不过汾儿啊，你今年也有十五了吧？”
“嗯嗯女儿今年十五，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十六的生辰啦！到时候能不能让女儿再出去耍耍？您说过鸢娘娘十六岁的时候可是哪哪都去过了。”
“自然是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汾儿你这身量，出门在外若是遇着歹人，可能要吃亏啊。”
姜汾刚挂上来的笑脸顿时僵住，
懂了，母后也嫌弃自己矮，
“亚亚姐说多喝牛乳多睡觉还是能再长长个子的。。。女儿这就取歇息！”
皇后笑眯了眼，捏着姜汾肉乎乎的圆脸蛋
“这才认识多久，就这么听你亚亚姐的话了？”
“亚亚姐待女儿可好了，她还说要送女儿琉璃手串呢，跟菽哥哥的一样都是蓝色的！我自然要好好听话，母后您别捏了，亚亚姐说脸被捏多了脸皮要松的。”
“啧小没良心的，一串琉璃手串就把你给收买了，不捏就不捏，回房里睡去吧，别等会再说母后耽误你长高。”
皇后松手前故意狠捏了一把，在姜汾尖声抗议前挥挥袖子迅速离场，今日轮到自己抱着鸢儿睡觉了，她也赶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