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孩子的命打小就苦
乌尔善看着手里橙色的糖果,又看看仇亚放桌上的红色、绿色、紫色水果糖,眼里透出怀念,把糖放嘴里含着,又觉着跟以前吃的不太一样,对着姜菽又是叽里呱啦地问,
姜菽含着糖两眼迷茫,刚才只顾着伤心,没仔细品味道,这个味道以前从没吃过,自己吃的好像是红色的,现在咂摸咂摸,有股草莓的酸甜,抬头问仇亚
“这个糖是哪里买的?我还是第一次吃,乌木善说以前我母妃给过他长得跟这个差不多,味道也差不多的糖,但那个是软软弹弹的口感,这个是硬的,你晓得他在说啥吗?”
这下轮到仇亚迷茫了,这水果糖是自己按照在现代吃到的水果硬糖的印象做出来放店里卖的,乌木善说的姜菽母妃二十五年前就给他吃过味道和形状差不多的糖,肯定不是自己的这一款,软软弹弹的,那不就是橙子味的qq糖?!
姜菽的母妃怎么会有qq糖呢?她也是穿越来的吗?也是,又没规定一本书里只能有一个穿越的,只是她已经去世好久了。。。。
想到这里仇亚刚激动起来的内心再次沉重,闷声回答道
“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做的,他说的应该是加了鱼胶粉的软糖,我这个是硬糖,要是想吃的话,我回去做给你们吃,很简单的,你母妃应该也会做。”
“我母妃会做?可是我没吃过哎,记得她只是爱吃,厨艺却是不好,听说有几次下厨给我熬了粥喝,都差点把太医院的太医给吓死,跪在殿外求我母妃放过我呢。”
“。。。这么说你能长这么大,太医院也算是尽职尽责。”
“太医院保住了我的命,然而我母妃却。。。。”
得,又悲伤上了,施怀拿起一块糖又塞他嘴里,中和一下心里的苦
姜菽嘴里左边一颗草莓糖,右边一颗苹果糖,鼓着腮帮子给乌木善翻译,乌木善听完感激地看着仇亚,带着浓重的口音向她道了谢,仇亚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
等姜菽低落完,施怀和仇亚就开始问刚才他们的对话内容,得知了乌木善这次从燕国来到献国,本来是想直接去繁城找姜菽的,他这些年虽然远在燕国,但心里一直惦记着自己的救命恩人,鸢嫔与他道别后,其实每年都会和他通信,一直到姜菽五岁那年,突然中断了联系,然后就收到鸢嫔去世的消息。
当时他就想赶来献国寻求真相,他不信鸢嫔会这么轻易就死去,但是黑巫术在燕国极受追捧,导致与之对立的吉巫术传承人只能归隐山林,避世不出,这是鸢嫔当初选择让他留在那户人家的原因,却也成为了乌木善始终无法从中脱身出来的桎梏。
之后的十八年,乌木善每年都会在鸢嫔忌日那天尝试招魂,每次都失败,彷佛这她从这世上彻底消散了一样,直到今年,收养乌木善的人家终于同意放他离开燕国,他才得以寻到这里,可是经过衍城的时候,他发觉到这里的人都中了蛊,是只有燕国巫师才会的听话蛊,而且整座城被设置成了一个法阵,阵眼核心就在这座庙里。
作为吉巫术的传承人,他不能忍受这样的恶蛊存在于眼皮底下而不去拔除,所以他决定来毁掉核心,结果阴差阳错遇到了姜菽,姜菽的样貌与鸢嫔有五分相似,姜菽又会燕国语言,两人很容易就相认了。
“等等。”
施怀看着姜菽
“只有燕国巫师才会的听话蛊?”
“嗯嗯他是这么说的。”
“可是下蛊的人是献国的国师不是吗?”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三人又看向乌木善
“你跟你哥哥还有联系吗?”
乌木善听了姜菽翻译,摇摇头
“上一任巫师确定死透了吗?”
乌木善坚定点头,告诉姜菽那巫师二十五年前就已经七十三了,要是活到现在,那就得九十八岁,一把老骨头哪里折腾得动,而且巫师只有快死的时候,才会去挑选继承人,当年接任仪式一个月后,燕国皇帝就宣布了他的死讯,举行了火葬。
那这国师是怎么会下听话蛊的呢?姜菽也不清楚国师的年纪,总归不会是老年人,他每年还得在国祭大典上祝祷,一祝祷就是两个时辰,哪个老人家遭得住。。。
也不可能是乌木朗,国师起码二十五年前就在了,那时候乌木朗才八岁,
那国师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呢?
四人想不明白,
四人不想了,
姜菽把他们之前的计划告诉了乌木善,尽可能不破坏神像,把阵眼核心取出来后还要做一个假的核心放进去,将神像后面的口子一比一还原封回去,争取做到不打草惊蛇,悄咪咪搞事情。
乌木善点点头,让姜菽把自己带到神像后,指出封口位置,然后自己走出殿门,在院子里翻翻找找,翻出一大片树皮,拿回神像后面,比了比,嗯大小差不多了,又在自己的斗篷里一顿掏,掏出来一支大毛笔和一个罐子,把笔头塞罐子里蘸了蘸后,往封口的木块上仔细涂抹,涂抹完毕后又把刚才捡到的树皮贴上去,按按牢,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仇亚三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安安静静站在旁边屏息凝神,冬阴功都没有咯咯叫,老实趴在姜菽肩上盯着树皮看,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乌木善把树皮小心完整揭下,掏出小刀一点点切下树皮边缘没有印上药水的部分,丢掉,往斗篷里又是一顿掏,掏出来一根白蜡烛和火折子
用火折子把蜡烛点燃后,微微倾斜,让蜡油滴在树皮上,一点点移动,似乎是要滴满一整片树皮,又是更加漫长的等待。。。。。。
冬阴功闭上了眼,
用完第三根蜡烛后,一张树皮滴得满满当当,薄厚均匀,三人鼓掌表示手艺很精彩。
乌尔善放下蜡烛树皮,继续掏斗篷,这次掏出来一个小锤子和一个小凿子,仇亚三人有点想把斗篷扒下来看是个什么宝贝,怎么装得下这么多东西走路还不叮叮当当响的?
只见他直接把凿子对准封口四个角,用力砸了下去,丝毫不考虑木块的完整度,狠劲砸了几十下,木块碎裂脱落,露出藏在后面的空格,里面陈放着一本疏文。姜菽上前取出疏文,伸手往更深处探,摸到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估计就是阵眼核心了,一把抓住拿了出来,
几人凑上前,定睛一看,猛一个后退,捂着口鼻面露惊惧,姜菽吓了一跳,低头仔细瞅清楚后,手一抖,颜色淡黄的,圆溜溜的婴儿头骨掉在地上滚了几圈,空空如也的两个眼窟隆正对着姜菽,
太子脸色苍白两眼一翻,往后直挺挺倒下,乌木善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紧急掐人中,翻上去的眼珠子总算翻了回来,对着天花板愣了一会儿,两行清泪落下
“我是做了什么孽要承受这些,哪个杀千刀的能拿婴孩的头骨当阵眼核心,如果还是我一个人在这里敲大半个月,我一个人掏出来这个头骨,一个人面对这双窟窿眼,我该多害怕?本来就睡不好,现在好了,差点这辈子都不用醒了,还报个屁的仇,还继承个屁的大统。”
三人心疼听着姜菽的碎碎念,现在吃糖估计也哄不好了,这孩子的命打小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