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为实
“曼曼”，一听这个名字，白鲨撒腿就跑，一鼓作气跑出二里地。
离开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跑到筋疲力尽之时，一个卖油条的早餐店挡住了他的去路。
从玻璃橱窗里能看到吃早餐的人很多很多，其中一个女人的背影吸引了白鲨的注意。
有一种说法，有些女人一看背影就知道是不是有韵味，这是个韵味十足的很耐看的背影。
白鲨调整了一下呼吸，走进去坐在女人的正前面。
白鲨：“老板，来一笼包子，一碗豆腐脑，一碗粉，一碗八宝粥。”
女人正喝着稀饭，她抬眼看白鲨，白鲨和她对了眼，没有惊喜没有欢愉，像是提前说好了在这里见面的一样。
白鲨：“段晓曼！”
段晓曼：“白鲨!”
相互不再说话，白鲨吃完一笼包子和豆腐脑，一碗粉和一碗八宝粥他说：“老板我的早餐你问这位女士要钱。”
段晓曼：“还有我的，算在一起。”
结了账白鲨和段晓曼走出这家早餐店，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段晓曼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你什么时候逃出来的？”
白鲨左右看看没有人在附近，压低声音说：“就在刚刚。”
段晓曼发现就在他们吃早餐的时候，有两名便衣在早餐门口转悠来着。
段晓曼：“你准备去哪里？”
白鲨：“我不知道，没地方可以去。”
段晓曼：“跟我走吧，他们一时半会不会想到你会躲在张鱼家里的。”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白鲨跟在段晓曼后面进了小区，这条再熟悉不过的路，他以前来过无数次，这次走恍若隔世，故地重游一般，脚下的石头，花园的青草，还有盛开的玫瑰，柿子树已经长成了一把伞状，树脚下的石头缝系里一株蒲公英快要开花了，淡淡的青蓝色精致至极。
段晓曼打开门，白鲨有些迟疑。
“进来吧，没有人，就我和一只猫。”段晓曼一边说一边开始换鞋子 。
她还顺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扔脚下：“这双你穿吧，新买的，没有人穿过的，张鱼说，你有洁癖。”
张鱼又是张鱼，白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名字。
“张鱼说，你会回来的。”段晓曼说着过来关上了门，白鲨还呆呆地站着，关于张鱼的一切白鲨已经不敢举步前行了，这间屋子里，段晓曼或许都是美好的记忆，而白鲨只定格在那一瞬，张鱼决绝的把刀插在他自己肚子上的时候，就像是刀扎在白鲨的肚子上一样痛。
段晓曼过来拉着白鲨换上鞋子，来到沙发上坐下她说：“我去把热水打开，一会你去洗个热水澡，换上一套衣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鲨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这个房间里的布局，他闭着眼睛都能 复原每一件家具的位置沙发靠近窗户，因为他喜欢阳光，书桌的位置有在窗前，为了夜晚的阅读能借着月光，所以为了均匀的接受太阳和月亮的光源，沙发和书桌各自占去窗户的一半位置，书桌旁边的镂空花架上摆放着一盆孔雀蓝 翎绿植，一眼看上去像假花一样，不过它是真花。
沙发的一边摆着一个书架，书架上还摆着张鱼在大渡河上给白鲨拍的那张照片，照片看上去不像人，就像一个影子站在大渡河的中央，静静的河水像一条静止的玉带，逶迤蜿蜒。
段晓曼：“水温度可以洗澡了，你去洗澡吧。”
白鲨从沙发上站起，来到浴室，他有多久没有洗澡，他已经记不起来了。
有一个二十四小时热水的家，是多少在外漂泊的游子的梦想啊！
花洒打开，雨滴便从天而降，洗涤去白鲨身上的污垢，洗去疲惫，洗去铅华……
白鲨忘记了时间，只到段晓曼来敲门：“洗好了没有，进去这麽久，你没事吧？”
白鲨：“哦，快好了。”
段晓曼：“都说男人洗澡快，我看也未必，你就比女人洗澡还慢呢，我很好奇，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你再不出来，我就进来啦！”
听到段晓曼的话，白鲨关上花洒，擦去水珠，穿上衣服，这件布满地图暗线的衣服 有自洁功能，根本就不用洗，穿此衣服的人每洗一次澡就等于给衣服洗了澡。
它的颜色看上去像刚刚洗过了一样，清淡的蓝色，和天空一样，地图的线条若隐若现，和白鲨手掌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哦，洗一洗就是不一样，”段晓曼赞叹道。
白鲨：“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都是白鲨，再洗也变不成黑鲨，蓝鲨，红鲨去。”
段晓曼：“我很好奇。”
白鲨：“你好奇什么呢？”
段晓曼：“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白鲨：“好奇害死猫，你别忘了。”
这时候灰猫从沙发底下窜出来，肚子圆鼓鼓的。
白鲨：“它怀孕啦！谁的？”
段晓曼：“肯定是猫的。”
白鲨：“猫的，还是猫咪的？”
段晓曼：“嘿嘿，这两者有区别吗？”
白鲨：“这只猫是怎么找上你的？”
段晓曼：“怎么找上我的，它自己从窗户里爬进来的，还偷吃了我的一块面包来着。你以为的又是我勾引来的。”
白鲨：“不是我小看你啊，除了男人，再没有什么动物会对你感兴趣，当然也包括现在的我。”
段晓曼被白鲨的语言挫败了，她的心里塞满了自我怀疑，自我否定。
白鲨：“张鱼没跟你在一起啊？”
段晓曼：“我们分手了。”
白鲨：“骗谁不行，要来骗我！”
白鲨怎么能忘记张鱼在电话里说的话呢，他和段晓曼要结婚了，他要安定下来了，段晓曼怀孕的消息还是张鱼说给白鲨知道的，怎么会分手呢，谁分手了，你们两个也不会分手的。
段晓曼：“他把我赶出了家门，让我自生自灭，他说，他没有义务养我，说我身边的男人排着长队等着我。”
白鲨：“哦，原来这样啊！你是怎么住进来的？”
段晓曼：“他走了以后，我没有地方去住，就又回来了。”
白鲨：“看来张鱼不是实心要和你分手的，要不你怎么能住进来呢？”
段晓曼：“是真的，我叫了开锁公司的人来开锁，人家要身份证，我的身份证忘记在房间里，开锁的人没法开门，最后我在手提箱里面找到了张鱼第一次见我时给我的钥匙，所以我又进来了住在这里了。”
白鲨：“他知道你住进来这件事情吗？”
段晓曼摇摇头说：“他不知道 ，他一次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白鲨：“你是打算一直住在这里，你要等张鱼回来吗？”说到这里白鲨看到段晓曼的肚子平平的，还没有灰色小猫的肚子鼓呢。
“你肚子里的孩子呢？”
“说话呀，孩子呢？”
“他是战魂无忧唯一的血脉，你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
“说话呀，你哑巴啦？”
“啪”的一即脆响，段晓曼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明显的手印子，白鲨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情绪这样暴烈，想都没有想就上去一巴掌攉到段晓曼的脸上。
很显然段晓曼也没有想到白鲨会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大打出手。
她的脸先是麻木的，过了一会火辣辣的痛，她捂住脸，看着白鲨没有说话。
白鲨知道自己又干了一件出格的事，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他无缘无故的被卷了进来，就算段晓曼做掉是张鱼的孩子那又怎样呢？况且这个孩子还是战魂无忧的孩子，这些人和这些事情和白鲨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为何要掺和进来呢！
“对不起。”
“啊，没关系，这样很痛快，我自己都想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子呢，真痛快！”
“你干什么去？”
“我出去找个地方住下来。”
“你到哪里找地方去住？别走了，住下吧。”
段晓曼拦住了白鲨：“你这会出去无疑是送上门去让人家逮住你了。”
段晓曼：“你先住下来，我们再做打算，我前两天出去买菜听一个大妈说，有人越狱逃跑了，我还以为是道听途说呢，看见你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白鲨：“有人越狱？”
段晓曼：“你就不要掩藏了，我看得出来。”
白鲨：“能看的出来什么？”
段晓曼：“你说吧，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怎么逃出来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被雪狼误入把太平洋思乡号开进潘多拉魔盒，浑浑噩噩，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再说一遍等于再一次重温一遍灾难，他不想再去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白鲨：“这个还真不好说。”
段晓曼：“能从高墙里面走出来的人，都不简单。”
白鲨：“什么高墙？你说的是监狱？我没有进监狱，你可能搞错了吧？”
段晓曼被白鲨扶着来到沙发上坐好：“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很多委屈，都是张鱼那wbd干的好事，他说好的给我钱，现在又不承认了。”
白鲨：“什么钱，张鱼欠你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