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瓮中捉鳖

    几天后的夜晚，四下里漆黑一片。程启轩戴上面具，双足点地，几个闪身，便飞到了屋檐上。这时，传来夜猫的怪叫声。

    他跳下屋檐，施展轻功，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没多久，他便来到了城郊的树林里。

    林中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茫茫的雾气浮上来，夜鹭和夜猫的怪叫声不时传来，他心里疑惑：今日怎么到处都有夜猫的叫声？真是奇怪。

    他在约定的地点落下来，天空悬着一轮新月，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耶律森看着他，语调冷而硬：“扬州的军事防御图拿到了吗？”

    他跪在地上，从怀里掏出防御图，递给耶律森，恭敬地说道：“属下已经拿到了，请将军过目。”

    闻言，耶律森大喜，接过防御图，忙不迭地在地上铺展开来。他掏出一个火折子，用嘴一吹，火折子瞬间被点燃。他举着火折子，趴在地上，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吹灭火折子，折好防御图，放入怀中，满脸堆笑地对程启轩说道：“做得好！做得好！不愧是我选中的细作，任务完成得很好！”

    他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取出解药，俯下身子，交到程启轩的手上，语气和善地说道：“这是解药。干得很好，辛苦了！”

    得到耶律森的肯定和夸奖，程启轩狂喜，内心十分激动。他打开瓶子，倒出解药，一口吞了下去。

    就在这时，柳梦梅和韩彦朴带着二十名精兵冲了出来。

    柳梦梅大声命令道：“抓活的！”

    程启轩和耶律森心下一惊，不明白怎么会被人盯上。两人举剑迎击。顿时，打斗声、惊呼声划破了夜空。

    虽然程启轩和耶律森武功高超，但寡不敌众，渐渐落了下乘。就在这个当口，五名精兵拎着一张铁网从天而降，两人很快便被罩住了，他们极力挣扎，却始终挣脱不了。两人就像一个坛子里的甲鱼，想逃却怎么也逃不了。

    韩彦朴飞身上前，踢落两人手中的剑，顺势分别踢了两人一脚，两人跪倒在地。

    见状，其他精兵冲上来，用绳索将两人死死绑住。

    柳梦梅目光森冷地盯着面具男，语气冰冷地说道：“程启轩，束手就擒吧。”说完，他举剑划破了程启轩的面具。

    面具下的那张脸既惊诧，又阴冷。程启轩脸色发青，暗暗讶然道：他怎么知道是我？什么时候知道的？

    柳梦梅似乎明白他在心里想什么，冷冷说道：“待会我会告诉你我是如何知道的。”说完，他吩咐那些精兵：“将他们带回都统司，关进大牢！”

    阴森森的牢房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和绞索，墙壁上和地上都是斑驳的血迹。

    程启轩和耶律森的双手被吊着。韩彦朴手里拿着鞭子，在二人的面前走来走去。

    柳梦梅背着手，看着两人，冷笑一声：“程启轩，你以为拿到了防御图。殊不知这是我们故意设下的诱饵，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引出耶律森！从头到尾，都是我们和镇抚使共同设下的圈套。”

    闻言，程启轩破口大骂道：“李昌雄，那个王八蛋！他什么时候改弦易辙的？”

    柳梦梅盯着他，锐利的眼里都是鄙夷：“在你威胁他要把他通敌的事昭告天下之后。”

    那天，程启轩威胁李昌雄。之后，李昌雄每天都担惊受怕，他不想再出卖大宋，但又害怕程启轩的威胁，毕竟像程启轩这样的细作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由于日日活在担心和恐惧之中，他的白发越来越多，身体也越来越差，渐渐病倒了。

    周氏请了很多大夫来看，这些大夫纷纷摇头，都说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尼姑经过镇抚使的府邸，听说了这件事，便自告奋勇地上门拜访。

    周氏原本想拒绝的，但李伦乾劝阻道：“我听说古时皇上得病治不好，都是寻访道士、尼姑来治病。既然那些大夫都看不好，说不定这个尼姑有妙方。就让她试试吧。”

    听到这番话，周氏便让尼姑进了府。

    尼姑看了看李昌雄的舌苔，打量了一下他的面色，询问了他的情况，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师傅水平高超，曾治愈不少这样的病例。施主如有需要，可以去找我师傅。”

    这番回答让周氏又惊又喜，她好奇地问道：“请问你师傅是谁？”

    尼姑一五一十地回答说：“栖灵寺的空安大师。”说完，她转过身，翩翩然离开了府邸。

    李伦乾用建议的口吻说道：“既然这位大师说爹爹有希望，那我们就试试吧。今日天色不早了，我们明日出发去栖灵寺，去找空安大师。”

    周氏点点头，内心激动，眼里蓄满了泪：“好，事不宜迟，明天一早就出发。”

    第二天，城里的鸡刚刚叫过第三遍，镇抚使的府邸早已灯火通明。

    睡意未尽的周氏早早爬了起来。她梳洗打扮好，拎着装有供品的篮子，走出了府邸。由于这个计划是昨天晚上才决定的，时间太紧，李伦乾请不了假，便没有跟去。他仔仔细细地嘱咐了周氏几句，无非是路上小心、早去早回。随后，周氏登上马车，李伦乾搀扶着李昌雄上了马车。两人带着几名女使、小厮和士兵，在李伦乾的目送下，踏上了前往栖灵寺的道路。

    三个时辰后，一行人抵达了栖灵寺。

    在女使和小厮的搀扶下，周氏和李昌雄下了马车。寺庙里烟气缭绕。两人来到大殿，将供品摆好，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响头。

    而后，两人在女使和小厮的搀扶下站起身。刚刚站直，周氏便看到了昨天上门拜访的那名尼姑。她急忙走上前，将来意告诉了那名尼姑。

    尼姑双手合十，语气和善地说道：“贫尼在此等候施主多时，请两位施主随我来。”说完，她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周氏和李昌雄往后院走去。

    三人沿着抄手游廊，走进一座清幽的院子，里面种满了桂树。正直桂花飘香的时节，沁人心脾的香味迎面扑来。

    走到一间厢房前，尼姑停住脚步，温声说道：“施主想见的人在里面，贫尼先告退了。”言毕，她便大步流星地消失在了游廊的尽头。

    周氏和李昌雄相互看了一眼。周氏轻轻推开门，搀扶着李昌雄走了进去。待关好门后，两人跪在蒲团上，只见一名身形清瘦的尼姑背对着他们，手里敲着木鱼，口里念念有词，不过，念的是什么他们没有听懂。

    周氏堆起笑脸，语气中带着点恳求的意味：“家主患病多日，一日比一日重，大夫都没辙。听说空安大师有办法，这不，我们一大早就赶来了，叨扰了大师，还请大师见谅。请空安大师一定不要拒绝我们。”

    话音刚落，尼姑慢慢地转过身来，缓缓说道：“我不是空安大师。”

    周氏和李昌雄都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便定睛一瞧。这一看，两人的心差点儿跳了出来，眼睛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