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绣庄开业
几日后，杜丽娘和高倩如、韩北宁一起去给流民送果子。天气阴沉沉的，太阳躲到了乌云的背后，天空不再像往日那样蔚蓝如镜，而是变成了黑压压的，似乎一场大雨就要来临。
马车缓缓向积善坊驶去。杜丽娘面带微笑，好奇地问道：“北宁，娘子军招募得怎么样了？”
韩北宁笑着开口说：“招募娘子军那天，报名的人可多了，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有五百多人来报名。大家可积极了。”
杜丽娘点了点头：“那是好事，那些女孩儿不用去当婢女，不会被卖去青楼，对她们来说，从军是个好去处。”
韩北宁也想知道杜丽娘的绣庄筹备得怎么样了，便直撅撅地问道：“你的绣庄筹办得怎么样了？”
杜丽娘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说：“前两天去看了一间院子，觉得很是不错，租金也便宜，便租了下来。这几日忙着采买绣架、绣绷、卷绷……”
顿了顿，她接着说：“家具、桌椅也买好了，每一层都是我亲自布置的，学徒、绣娘也招募到了，可把我给累坏了。现在就等着后日开张了。到时候，你们可要来哦。”
闻言，高倩如满脸欣喜：“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开张的好消息。放心吧，开张那天，我一定会去捧场的。”
韩北宁也来凑热闹：“嗯，我也会去捧场的，我要带着娘子军去给你捧场，让你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
杜丽娘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只是名字还没有想好，不知道叫什么好。想了好几个，都觉得挺俗的。”
说完，她眨着眼睛调皮地说：“要是你们想到什么合适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咱们一起想，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正说话间，马车不知不觉到达了积善坊。六人下了马车，像往日那样分发果子。高倩如抬头看了看天，有些忧虑地说：“好像要下雨了，又闷又热的，咱们快点吧。”
杜丽娘点头说好。
就在分果子的当口，杜丽娘无意中瞥见一个人。她心里纳闷：那不是前几日和陈最良在会仙茶楼喝茶的人吗？他怎么也在这里？
只见那名男子和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攀谈，一边说，一边涕泪俱下，仿佛特别关心流民的疾苦似的。须臾，那名男子从荷包里掏出一些碎银，大大方方地给了那些流民，拿到银子的流民感激不尽，嘴里念叨着“活菩萨”。
杜丽娘抬头看了看，天空如同滴了墨汁一般透出浓浓的黑意，乌云压顶。她刚坐上马车，大雨倾盆而下。众人连忙赶着马车，打道回府。
盛夏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到了晚上已经云散雨收。
杜丽娘借着摇曳的烛光，蘸了笔，聚精会神地在宣纸上提笔书写。春香用手撑着头，呆呆地望着她，喃喃问道：“小娘子在写些什么？”
杜丽娘莞尔一笑，一五一十地回答：“在给绣庄取名，想了好几个，都不理想。”说完，她把宣纸递给春香。
春香接过来一看，见上面写着淮阳绣庄、如意绣庄、文绣园、芳菲阁、锦绣苑、珍绣坊……
杜丽娘轻轻叹了口气，蹙眉说道：“我想取个既雅致又有意境的名字，你帮我想想。”
春香鼓着腮帮子想啊想，咬着毛笔，喃喃说道：“那就叫雅致绣庄，要不叫意境绣庄，要不叫雅致意境绣庄。”
说完，她一拍双手，“对，就叫雅致意境绣庄，既雅致又有意境……”
话没说完，杜丽娘一只手拍在她脑袋上，佯装生气地说：“瞎胡闹，没个正经相。”
杜丽娘站起身，走到绣绷面前，缓缓坐下来。看着未完成的作品，她手指轻轻挑动针线。银色的绣针在她指尖来回飞舞、跳跃，不一会儿，一个栩栩如生的桃子跃然出现在锦缎上。忽然间，她一拍脑门，高兴地嚷道：“有了！我想到了”
春香张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小娘子想到了吗？叫什么名字？”
杜丽娘走到春香的身边，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了几个字。春香像小鸡啄米一样，一个劲儿地点头，口里不停地嚷道：“这个名字好！好有诗意，好有意境！小娘子真会取名字。”
时光如流水，转眼便到了绣庄开张的日子。
巳时，位于东关街的一座院子的门前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听说淮南绣娘要开绣庄，很多人天刚亮就起来了，为的是早点到，占个好位置，一睹淮南绣娘的真容。
没多久，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传来。大门缓缓打开，一名女子蒙着面纱，迈着款款的步子走了出来。她走到牌匾的下面，轻轻拉动绳子，只见蒙布慢慢滑落，现出牌匾上的四个字“指尖飞舞”。
杜丽娘比了个“请”的手势，温声说道：“今日指尖飞舞开张，请大家入内一赏。”
民众甲有些不甘心，急切地说：“早就听说淮南绣娘的大名了，今日能否一睹真容？”
民众乙也好奇万分，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我也想看看淮南绣娘的真容。”
民众丙跟着凑热闹：“我一大早就来了，就是为了看淮南绣娘的真容。小娘子就遂了大家的心愿吧。”
杜丽娘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耐着性子解释道：“要是大家见过我的真容，他日街上偶遇，必会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可民女只想做一名普通女子，不想因为淮南绣娘的名号，出门在外都被人好奇地打量。所以，恐怕要让众人失望了。”
民众丁拍着大腿说：“可惜，真是可惜。”
民众丙不依不挠，大有不见淮南绣娘的真容不罢休的架势。
就在这个时候，挤在人群中的柳梦梅站出来解围：“柳某认为，淮南绣娘打动人的不是她的真容，而是她的刺绣。大家与其在这里围成一团，不如入内欣赏淮南绣娘的大作，还有其他绣娘的佳作。”
闻言，其他人点点头，纷纷向屋内走去。高倩如、韩北宁以及春香、夏荷、秋菊、小梅纷纷走上前，帮忙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