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防不胜防
阿威与蜜桃，坐在客厅看电视，看到了小汪上台领奖的新闻，掏出手机，给小汪打了个电话。
“汪哥，恭喜你啊，你得请客啊！”
“好，你什么时间有空，我们好久也没聚了”，小汪开心地说着。
“那就今天晚上吧，到我们公司餐厅”。
“好，那晚上见”。
晚上下班后，小汪接上小美，一同开车去了阿威的公司。
阿威不再是以前的小厂，金中集团二期、三期的项目，像他与阿花预想的一样，全部拿下来了。
阿威又上了两条生产线，新招了四五十名工人。
阿威是一个非常看重质量的实诚人，从他们厂大门出去的门窗，质检都是最严的，金中集团也做过比较，阿威公司的产品质量好，价格还便宜，所以，他们也愿意与阿威合作。
阿威让小汪做主位，小汪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两人坐一起，公司里的几位主管分开而坐，蜜桃则靠着小美，两人聊聊家常。
小美自从评上了职称、科研项目也下来了，没日没夜的加班，人明显瘦了不少。
女人在一起，不是聊减肥，就是聊美容，要不就聊孩子，无非就是那些问题。
阿威给小汪倒满一杯酒，部门的头头脑脑自己动手，他们喝酒的规矩是前三杯一起，阿威说这是共同课目。
“这第一杯酒啊，我们共同举杯，敬汪哥和嫂子，对汪哥和嫂子的到来表示欢迎，来干了”。
大家都站起来了，小汪、小美与大家逐一碰杯，大家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酒啊，是对汪哥和嫂子表示祝贺，汪哥领奖都上电视了，我可看到了，嫂子也心想事成了，担更大的责任了，可喜可贺，来，我们也沾沾光，干了”。
阿威讲完，大家又齐刷刷地站起来，又是一阵碰杯，干了。
“这第三杯呢，是一个祝福，祝汪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祝我们的嫂子越来越漂亮”。
阿威每次喝酒，总能调动起氛围。
三杯酒过后，大家自由发挥了，全都围着小汪转，一杯一杯地喝着，小汪听着他们讲的话，虽然都是奉承的，但他听了，还是很受用的，也非常开心，左一杯、右一杯，慢慢喝得有点迷糊了。
突然，小汪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他老父亲打过来的。
“喂，儿啊，刚才你五叔到家里来了，这些年，他也没个正儿八经的营生，人家都盖房子，他还住着老屋，你看你在外面能不能给他找个活干？”
小汪还没开口，他爹就把事跟他说了。
“行是行，就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活？”小汪问。
“有活干就行了，他还哪有的挑啊！大字不识几个，就是能出大力”，电话那头小汪老父亲直接了当地说着。
小汪接完电话，回到座位上，问阿威：“你们公司还招不招工人？”
“刚招了四五十个，人手还不是很够”，阿威笑嘻嘻地说着。
“刚才老父亲打来电话，说老家五叔想来找个活干，我寻思你人脉广，看看能不能帮他看看？”
小汪现在与阿威讲话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把情况说了。
“他想找什么活干？”阿威问。
“找个力气活，没文化，还能干什么？办公室肯定是坐不了的”，小汪说着，自己也笑了。
“那就让他到我这上班好了，生产车间正需要人手”，阿威说。
“行，那他来了你看看，也别太为难，如果干活不行，直接跟我说，我再另想办法”。
三天后，小汪在出站口等，一个中年男人，用扁担挑着两个麻袋，戴着个鸭舌帽，皮肤黝黑，中等身材，在出站口人群中，分外显眼。
“五叔”，小汪迎了上去。
“哎呀，大侄子”，讲起话来，一股浓重的北方味儿。
“还没吃饭吧，先到家里吃饭”，小汪接过五叔手上拎的东西，在前面带路。
“行，大侄子，我这前面袋子里，给你带了风干的野鸡、野猪肉、香肠，都是俺跟你五婶自己做的”，五叔一边走一边说。
小汪开着车，一边开，一边跟五叔介绍着，这江南，老家可是比不上的，你看，走到哪里都郁郁葱葱的，哪里都像公园一样。
五叔在山里，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色，看哪里都感觉到新鲜。
吃完饭后，小汪要带五叔到处去转转，五叔说什么也不同意，怕小汪多花钱，这样他已经感觉过意不去了，执意要先到干活的地方去。
小汪把五叔送到阿威那里，阿威亲自带到车间，做好交待。
五叔是庄稼人，有的是力气，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学东西很快，加工门窗，很快就上手了。
企业规模越来越大了，小两百名工人，质检员就那么几个人，阿威盯得紧紧的，他知道，质量是底气，只有质量好，生意才能长久做下去。
金中集团的单子是大头，阿威一直盯着，这一段时间，他每天都加班到很晚。
阿花最近心情还行，对阿威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好转，整日里围着女儿转，时不时地还给阿威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公司的运转情况。
蜜桃每天坐在办公桌前，只要看到阿威经过，人都会激动半天，他们已经个把星期没有单独接触过了。
这天早上，阿威早早地起来，在厨房做好早饭，阿威妈妈在扫地，他到卧室，轻轻地喊阿花起床，不知道哪一点让阿花不满意了，阿花突然冲着阿威骂了起来。
阿威妈妈也早就习惯了他们这样了，也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只顾着自己扫地。
阿花越骂越凶，甚至开始连阿威妈妈也骂上了。
可怜的老太太，阿威爸爸走得走，独自一人在农村把阿威拉扯这么大，眼瞅着自己儿子有出息了，能挣大钱了，以前看阿花这姑娘不错，没成想会这样。
老太太有苦不敢说，这毕竟是儿子家，她得少说话，她一说话，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加剧矛盾。
阿威什么事情都让着阿花，因为路是自己走的，人是自己选的，他相信阿花会改变的。
阿花越骂越起劲，看阿威不理她，他冲到厨房，拿出菜刀开始在阿威面前比划。
“丫头，不能这样”，阿威妈妈看到自己儿子有危险，开始劝阿花。
阿花白眼一翻，冲着阿威妈妈开始破口大骂。
对于阿威来说，骂他、甚至打他，他都可以接受，但骂他妈妈，他就受不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阿威怒了。
“我干什么，我不就没给你生个儿子——”阿花开始疯狂地飙脏话。
老太太没有说什么，抹了一把眼泪，悄悄放下手上扫把，出门了。
蜜桃很久没有过来看阿花了，她今天刚好没啥事，开车刚到小区门口，就像看阿威妈妈两眼通红，低着头像无头苍蝇一样向前走着。
“阿姨”，蜜桃把车停下来，跟阿威妈妈打招呼。
阿威妈妈看到蜜桃，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真得不想再与儿媳妇在一起了，阿花的作作，让她受不了，但她一个老太太，大字不识，又能到哪里去呢？
城里无依无靠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以前阿花与阿威，对她百般孝顺，如今已经不行了，她说什么也不回去。
她要回老家，但她连车站在哪里也不知道，就算找到了车站，已不会买票坐车。
阿威劝完阿花，发现老妈不见了，赶紧打电话，响一声就挂了。
阿威知道，这是老妈生气了，不想接她电话，但这人生地不熟的，他会到哪里去呢！
阿花这么闹是有她的目的，她想让她自己父母过来，她与阿威妈妈处得时间长了，腻了。
阿花的想法，自然很快就实现了，她父母来时，阿威带他们买了两身新衣服，阿威还给老岳父买了十条好烟，一箱好酒，当然，这是后话。
阿威妈妈看到蜜桃，看到了希望。
“闺女，我没地方去了”，阿威妈妈哭着蜜桃说。
“阿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蜜桃问。
阿威妈妈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蜜桃全说了。
“啊！这！”
蜜桃惊得一时讲不出话了。
“阿姨，你不想回去，不带孩子也不行啊！”蜜桃说。
“小花让她家人来了，打电话我都听到了，这次我是不回去了，实在不行，我就在外面要饭”，阿威妈妈斩钉截铁地说。
阿威妈妈手机不停地在响，她不停地在按。
“阿姨，你消消气，那要不到我那儿先住几天？”蜜桃边安慰阿威妈妈边试探性问。
“我不能给你添麻烦，不能影响你家庭”。
阿威妈妈不想到蜜桃那里住，她不知道蜜桃的情况。
蜜桃说：“要不这样，我还有一套房子，空着，你自己到那里先住几天，你看怎么样？”
阿威妈妈一想，儿子家指定是不回去了，这次就是八抬大轿来接她，她也不回去，这姑娘是他儿子公司里的人，先住也行，等后面让儿子多给她点钱，也算做一个补偿。
“那也行，不然我真得去要饭了，不过，话先说回来，你不能告诉小威”，阿威妈妈让蜜桃帮瞒着，自己想清静几天。
阿威妈妈上了蜜桃的车，蜜桃先是带着阿姨，到商场里里外外买了两身衣服，从外套到袜子，全都老太太买了新的，牙膏牙刷也买了，又买了新的被子、褥子，看得老太太直心疼，说啥也不让再买了。
蜜桃说：“发票我都留着，让你儿子给我报销”。
老太太一听让儿子报销，那也行。
善良的老太太，总怕别人在她自己身上花钱。
蜜桃另外一处房子，离她住的地方不远，隔着两个小区就到了，这一套只有一室一厅，在她很早之前就买下来了，她换房子后，一直空着，偶尔过来看看。
房子虽然小，但很精致，也很干净，蜜桃跟阿威妈妈从车上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拿上楼，蜜桃开始铺床，老太太洗菜，准备做中午饭。
在阿威妈妈心里，她是喜欢眼前这姑娘，长得好看，嘴也甜，还勤快，不像她儿媳妇阿花。
阿威电话一遍遍地打，老太太就是不接。
“阿姨，要不你就接威总电话吧，不然他得多担心啊！”蜜桃跟阿威妈妈说。
“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他只有他媳妇，我是白把他养大的”，阿威妈妈一肚子苦水。
“闺女啊，我跟你说，你可不能跟他说，我就是急一急他，你要是跟他说了，我这里也不住了，我就真去要饭了，这辈子让他找不到我”。
阿威妈妈脾气上来了，一点也不让步。
蜜桃看见老太太在气头上，也就不惹她了，就陪着她聊一些开心的话题。
这两天，阿威像没了魂一样，车间也不怎么去了，没事就坐在办公室发呆。
回到家里，看见老岳父坐在沙发上抽烟，看见一踏糊涂的厨房，自己还得动手给他们烧菜做饭，好了再叫他们吃饭。
阿花看着自己的父母，脸色不再像以前那么难看。
阿花从来不会关心自己的婆婆去了哪里，而阿威的电话，从那天早上开始，再也没有打通过。
每次电话通了，响了两声，对方就按掉了。
阿威知道，他妈妈还在生气，同时，也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还活着，只是不想见他。
阿威妈妈不用照看孩子，人也清闲了不少，蜜桃怕她闲着无聊，买了一大堆十字绣，没事在家里边看电视边绣，到了下班的点，蜜桃就来陪着吃饭，吃完饭以后，两人就到公园里散步，两人处得像母女俩似得。
老太太也没有把蜜桃当外人，跟蜜桃讲，她以前怎么苦，受了多少罪，怎样把阿威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的。
阿威这一个星期浑浑噩噩地过着，她告诉蜜桃，自己老妈不见了，找不到了，他把蜜桃当成了自己的倾诉对象。
蜜桃几次要把他妈妈住哪告诉阿威，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下去了。
当妈的，哪有不惦记儿子，只是在气头上，什么过激的话都会讲。
七八天过去了，老太太也想儿子，问蜜桃阿威现在怎么样？
蜜桃知道这是她想儿子了。
“威总，今天有个重要人需要你亲自见一下”，蜜桃深情地望着坐在办公桌前发呆的阿威。
“不见不见，我谁也不想见”，阿威有些耐烦。
“真的？见见嘛”，蜜桃开始有点撒娇了。
“行吧！”阿威还是无精打彩地拿起外套，开着带着蜜桃从公司离开了。
在蜜桃的指引下，东捌西窜的来到一个小区，阿威感觉怪怪的，但又不好多问，她知道蜜桃的能量，也许，今天这位是蜜桃新开发的重量级人物。
来到一家门口，蜜桃轻轻地敲了几下门，打开门的瞬间，阿威瞬间崩溃，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