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要你离开南海
“啊啊啊!我的肚子。”
时丰还未靠近便已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他捏了捏鼻子皱眉道:“人找来了吗?她这凡胎想必要用凡人的生子方式。”
“找来了,只是她似乎很不适应,一直在呕吐。”顺着侍从手指的方向时丰看到了一个身材臃肿,满脸肥肉的中年妇女。
她扶着墙根止不住的干呕,仿佛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吐了出来。
“你没让他发现我们的身份吧?”时丰的眸子忽明忽暗闪烁着不明意味的狠戾。
“没有,她才刚刚醒来。”
“大娘,还请你尽快为我的妹妹接生,她似乎要撑不住了。”时丰端着一副关心的模样,可是这水牢里却没有半点重视她们娘俩的意思。
“你们将这位孕妇关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妥当吧。”中年妇女憨笑着,虽然是被请来的,但是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透着诡异。
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居然关押着一名孕妇,眼前的中年男人虽然笑眯眯的可却只是皮笑肉不笑。
“你不用管这么多,做好你的本分,将这个孩子交于我。”时丰的笑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语气也不像刚才那么客气。
侍从从墙上拿下一串钥匙打开了牢门,随着“咔嚓”一声门上的锁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也惊动了痛苦挣扎的文含。
文含看着陌生的女人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她捂着肚子不停的用背部挪动,身后的肌肤与衣衫都被她蹭破了,直至被逼到了墙角。
她惊恐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可是她似乎不是来杀她的而是来帮她的。
“可否拿来一盆热水和剪子,她的羊水破了。”中年妇女只一眼便看出了文含的窘迫,她脱下身上的衣衫披盖在她的身上,文含瑟缩了一下暴露在空气之中的小脚。
半个身子都蜷缩在衣衫中,这令她感到了难得的温暖。
中年妇女看得出即便是在这样恶劣肮脏的环境下,她依旧能清晰的看出文含的美艳,只是她脸上的尘土额头上的汗水弄脏了她。
“夫人,还请忍耐。”中年妇女的声音很温柔配合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文含的恐惧慢慢的减少。
“老爷,还请你们叫几个姑娘来,孕妇接生你们这样不合适。”中年妇女皱了皱眉,这水牢真是要什么没什么,就连侍从都是男人,这要是传出去让一个女人还怎么做人啊。
“好。”时丰为了孩子能够顺利产出,什么要求都能答应。
中年妇女看着身后迅速赶来的年轻女子不禁有些惋惜,这么漂亮的大姑娘都得在这鬼地方侍奉这个鬼男人真是伴君如伴虎。
“你帮夫人擦擦汗。”
“你去换水。”
“夫人,深呼吸放松!”中年妇女的掰着文含的大腿仔细地观察着孩子的动静。
“啊!好痛!”文含的眼泪夹杂着汗水不停的往外流,脖颈处凸起的青筋从未下去过。
“孩子头出来了,你在加把劲!”中年妇女的声音更为高亢了,手边的水盆也换了一盆又一盆。
“孩子出来了孩子出来了!”中年妇女高捧着孩子大喊。
“能给我看看吗?”文含奋力仰着头,眼中皆是对孩子的期待。
中年妇女眉开眼笑的递在文含的身边说道:“是个女孩,你看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简直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以帮我擦擦脸吗?”文含的眼中饱含着对孩子的渴望,她不想顶着脏兮兮的脸弄脏了她的女儿。
中年妇女拿起湿布轻柔的擦拭她的脸颊,直至擦拭干净她才敢再次靠近女儿。
她的眼睛尚未完全睁开,只知道张着一张小嘴不停的哭闹着。
“别哭了,孩子,娘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文含艰难的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胸口以示安慰,这方法果然奏效,孩子的哭声渐渐削弱,不再那么尖锐刺耳。
文含见她安静了不少,开心的说道:“怀琬琰之华英,你以后就叫琬琰好不好?你是娘视若珍宝的美玉。”
文含气息薄弱,每说一个字下身就会传来剧烈的疼痛,但是她看向孩子的眼神始终温柔似水不曾显露半分痛苦。
“真是好名字,琬琰。”时丰站在门外等了好一会才走进来,只不过他才不是好心让她们母女团聚,而是想利用这个孩子的存在逼文含就范。
“我呸!你不配念她的名字!”文含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时丰,孩子降生,自己的父亲居然不在身边,这个时丰简直就是罪大恶极的禽兽!
“来人呐,带她们去春日阁。”时丰一声号令门外站着几位彪形大汉,他们个个身姿挺拔,黑布遮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应该是时丰专门培训的死士。
文含吞咽了口口水,这时丰莫不是现在就要杀人灭口?
“别紧张,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时丰挥了挥手,文含被两位大汉一左一右架着手臂走出了牢门。
中年妇女哪见过这种场面,她哆哆嗦嗦的问道:“老爷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这是给你的酬劳。”时丰拿出厚厚一叠银票,可是中年妇女还是迟迟不肯上前,她觉得这人肯定没这么好心。
“拿了你就可以走了。”时丰的手扇动着银票发出诱人的声音,中年妇女既想要钱也想安全离开。
她捏了捏拳头小步上前刚一碰到银票时丰的手臂就朝着她的脖子缠绕了上去,中年妇女被勒的喘不过气来,不断的抓挠时丰的手,可是女子与男子的力量向来悬殊,即便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能挣脱。
直到咽了气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个男人从未想过让她活命。
—春日阁
“这就是王给你的屋子,好生住着吧。”
“我的孩子呢?”文含虚弱的靠着墙,下身的衣裙全被鲜血浸染,她实在太过劳累了,刚刚一路被拖过来脚也被磨的血肉模糊。
“王说孩子交给他你就放心吧,每日你可以看孩子一次,不过如果三日你都没能作出决定那这个孩子他将帮你处理。”
文含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双臂也竖起了寒毛,她知道她一定逃不出这里了。
“我现在就要见孩子!”文含还没来得及喂上第一口奶,孩子一定饿坏了。
“好。”那位大汉回答的干脆,只见他在手心写着什么东西,不过半晌孩子就被抱了过来。
文含抱过孩子将他们都赶了出去,她垂眸盯着已经能睁开眼睛的孩子低声说道:“琬琰,娘对不住你,娘害你一出生就没爹没娘的。娘有罪。”
琬琰听不懂文含的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她。
“饿了吗琬琰,吃奶奶。”文含抬手擦了擦眼泪,扯去一半的衣衫想要喂奶,可是她在水牢里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自然也不会有奶水。
文含急的大哭了起来,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娘真没用,奶水也没有”
“如何?”时丰站在门外将屋内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她还尚未做决定,我想应该快了。”大汉站在门口虽然有些同情里面的母女,但是他并不能做些什么。
“第一天可以让她们相处的久一点,多准备点下奶的,第二天晚膳前抱回来,第三天只给她一炷香的时间,随着时间的缩减她对女儿的爱也会愈加难以割舍。”
“这”大汉打心底里觉得这种方法太过下贱了,利用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百般折磨。
“你想为她们求情?”时丰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人浑身战栗,谁不知道他的手段是多么的阴险毒辣?
“没有。”
“王!鲛人王带人攻进来了!”一个将士一路小跑险些跪倒在地。
时丰扯了扯嘴角冷哼了一声:“我还没去找他,他倒是先找上门了。”
“王,我们”
“我请将士们喝完酒再上战场,他们先打一会吧。”时丰走在前头,将士跟在后头一前一后。
“今日鲛人族来犯,烦请大家务必以自身安危为先,我希望打完仗后能看见你们每一个人都站在这里!”时丰拿着瓷碗一口气将碗里的酒水全部灌进了嘴里。
看着时丰如此豪爽大家倍受鼓舞,他们也都一一将酒水饮完。
时丰看着空荡荡的瓷碗一种强大的征服欲在心中不断燃烧,他笑着喊道:“大家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大家能不能打赢!”
“能!”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将整个氛围拉到了最高点。
“出发!”
随着时丰的指令,大批龙族人涌向了前厅,他看着满地的尸体依旧带着最恶心人的笑容:“不过是一个神女,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你若是真想家族兴盛你就该好好修行,而不是靠这些旁门左道的迷信来扼杀一个快要做母亲的人!”玥昌震了震手臂似是在为自己的曾经的好兄弟感到可悲。
“你在装什么清高,你不也是在寻找神女吗?”时丰微眯着双眼,眼角的皱纹密密麻麻的显现了出来。
“在寻找之前我不知道神女的作用居然是祭祀,若是知道我定然不会让你拐了去!”
时丰走上前拍了拍玥昌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谁说的需要祭祀?太残忍了,我只会让她好好的待在这里罢了。”
“此言当真?”玥昌的眼神中带着怀疑,但是他是一个心软的人,很容易被人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时丰坚定地眼神带给玥昌几分安心。
他吐出一口长长的气郑重的说道:“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便不打了,这神女我不想争了。”
“为何不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玥昌。”时丰后退几步,这药水可不能白白浪费,正好拿鲛人族试试它的威力。
“你真的不顾及我们之间的情谊?”
“从第一战开始我们就再也没有半分情谊!”时丰挥了挥手,两批人马从他的身后疾驰闪过,刮起的微风吹拂在他的脸上,他闻到了胜利的味道。
“四月!他们怎么功力增长的如此之快?”玥昌倚靠着手中的长剑支撑起了大半个身子。
“他们似乎和寻常不一样。”四月抬剑割喉,对面的人喷出温热的鲜血他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玥昌仔细看去,他们的眼眸中似乎带着红光,但在微弱的光线下看的不是太明显。
“还是乖乖求饶吧,别垂死挣扎了。”时丰已在一旁支起了茶桌,他镇定自若的抓了一把茶叶扔进沸腾的水中,被晒得发干的茶叶在热气不断的蒸腾中慢慢舒展开。
玥昌现在的处境又何尝不是那壶中的茶叶,在高压中逐渐屈服。
“我绝对不会向你求饶!”玥昌的发丝有些凌乱,话音刚落刀之际剑摩擦的声音就在耳边嘶哑,好在四月及时出现斩断那人的手。
否则那就不是刀剑的声音了而是他倒下的声音。
“输了就是输了,还要苦苦挣扎只会白白牺牲你为数不多的族人。”
时丰所言非虚,本就在人数上占不了上风的鲛人族此刻更是元气大伤,一向为族人着想的玥昌忽然顿住了脚步。
他的目光所到之处皆是族人的尸体,他们的残肢断臂就那样血淋淋的落在地上,有些人甚至拼不出一个完整的身体,龙族人像是疯了一样,完全停不下来。
无尽的杀戮让玥昌知道时丰回不去了,他这一辈子都将是这样。
“好,我输了。”玥昌扔下手中的长剑,双手举过头顶,低下了头。
时丰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悠悠的来了一句:“这就对了嘛,将损失降到最低才是你这个王应该做的。”
“我输了可以,但是你绝对不能罔顾她人性命。”玥昌希望时丰能坚守自己的最后一道底线,可他不知道就连这个底线他也要践踏。
“我绝对不会罔顾他人性命的,不过我要你在南海消失。”
玥昌没有回话,只是一直看着时丰。
“如果你不能消失,那我就让她消失。”时丰平时最看不惯玥昌的良善,因为他做不到,所以他觉得所有能做到这样的人都是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