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现代青梅竹马
“阿竹啊，隔壁搬来新邻居咯，要不要和爸爸去打个招呼，送一盒爸爸刚做的曲奇呢？”凌待扬了扬手上的曲奇饼干，甜甜的酥香在充斥戚暗竹的鼻腔。
他摇了摇头，拒绝了。
戚岚下班，从外头回来，经过桌前拿了一块饼干塞在嘴里。
“哎，阿竹什么时候能像平常的孩子那样活泼呢？”戚岚擦擦手，有些头疼。
凌待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有的孩子就是这样，安静就安静点儿吧，我去隔壁送个饼干。”
正说着话，门口的门铃响了。
凌待开门，视线下移，看到了捧着铁盒子的小女孩。
“叔叔你好，我是隔壁的新邻居，我叫柳清嘉，爸爸让我来送点特产给你们，还说以后有空多来往。”
这谈吐有致、温润娴雅的气质，一下就迷倒了凌待……身后的小男孩。
戚暗竹从沙发上跳下来，用不知道在期盼什么的目光炽热的看着柳清嘉。
凌待第一眼就极为喜欢这个小女孩，接过她手里的特产，然后邀请她进来坐坐玩玩：“……小嘉今年几岁呀。”
“今年6岁啦。”
柳清嘉在他带领下往里面走，一眼就看到这个可爱到有点傻乎乎的男孩，同样礼貌的打过招呼。
戚岚从厕所里洗手出来，瞧见沙发上坐着的两个小孩，凌待走过来解释。
“这样看去还怪可爱的。”戚岚摸摸下巴，爽朗笑了。
是挺可爱的，小女孩坐得很板直，一口一口咬着曲奇，她那傻儿子则是不掩饰丝毫对小女孩的垂涎欲滴，看看，嘴巴里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自打这天气，戚暗竹也不闷在家里了，时常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两只肥嘟嘟的手撑着下巴，看着邻居姐姐家的院子。
大约就这么坐了三四天，柳清嘉终于从家里出来了，和妈妈拿着修整草坪的工具，在院子里铲除“坏”草。
柳昭除着除着，瞥见一个小圆点在看着她们。
柳清嘉脸上沾满泥土草屑，同她的目光看去：“是邻居家的小孩，叫什么戚暗竹，送东西的时候见过。”
“这样啊……hi，小竹啊，是想过来玩吗？”柳昭对他招手。
恰巧此时凌待出来，他先是对柳昭打了个招呼，然后对儿子说：“阿竹想去吗？想去的话就去吧，你看邻居家的阿姨姐姐多和善啊，主动叫你过去肯定是喜欢你。”
在自己老爹的鼓励下，戚暗竹一步一步下台阶，挪动到柳家的院子里。
柳昭拍了拍手上的灰，还是觉得脏，遂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脸：“哎呀，真乖！嘉儿，带弟弟进去玩吧，这里我来就好。”
柳清嘉看了看一旁还没有种进地里的郁金香，有些遗憾，可巧戚暗竹看见了，他拉拢柳昭的袖子，指了指花。
“你想种花？”柳昭问。
戚暗竹点头。
“我也想种花妈妈。”柳清嘉顺势说。
柳昭挠了挠额头：“那你们就去种花吧，我教过你的，你教教弟弟哈。”
柳清嘉比了个“ok”手势，领着戚暗竹去围栏边儿翻土。
“先把土壤铲松。”柳清嘉递给戚暗竹一把铲子，自己示范一遍，他乖乖照做。
柳清嘉被邓善教导要站坐有序，她听话，在大人面前就那样，可是现在是在自家院子里，身边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看起来也不是很聪明，于是她蹲了一会儿，直接跪坐在地上铲土。
戚暗竹年纪小，久蹲不得，于是他也有样学样，跪坐在柳清嘉身边，两具小小的身体挨在一起翻土，表情一副唯姐姐是尊的模样。
铲完土，柳清嘉说：“然后弄一个洞洞，待会儿留着放花。”
她手脚比戚暗竹快，放了一株郁金香进去，填土，郁金香亭亭而立。戚暗竹手忙脚乱，不知道洞洞要挖多深，拿起一株粉白色的郁金香就往里学着柳清嘉的动作，结果不言而喻。
柳清嘉眼睛眨了眨，看着那株郁金香倒在自己种的郁金香身上。
“呃，你种的太浅了。”她拔出来戚暗竹种的花，让他重新挖一个洞，“还深一点。”
戚暗竹往下挖，雪白的短手颤抖，柳清嘉绕到另一边，双手抓着戚暗竹的手，挖土。
戚暗竹脸蛋“腾”地红了，眼神也不知道往哪里放。
小孩子到底行动力不如大人，种了一排，已经是累到筋疲力尽，东倒西歪。
柳昭：“老公！老公！”
邓善从里头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怎么啦？”
“带嘉儿和小竹去洗个澡，准备准备吃饭了，两个豆豆大的小孩估计也玩累了。”柳昭说，“今天小竹就在我们家吃饭吧，叔叔的厨艺非常好哦。”
戚暗竹跟在柳清嘉身后，点了点头。
邓善解下围裙，一手牵着一个进去，刚好家里一楼二楼都有浴室，不用等。
“哎呀！小竹泡着澡啊，叔叔去找你爸爸拿一下你的衣服来。”
邓善才想起来戚暗竹没有衣服在这里，急急忙忙去了隔壁拿，顺便说了戚暗竹在这里吃饭的事情。
戚岚和凌待是一百个同意，和邓善简单说了戚暗竹太过内敛的情况。
两个小豆丁洗完澡后变成了香香的小豆丁。
柳清嘉穿着爸爸买的雪白公主睡裙，在牛奶箱子里拿了两盒小牛奶，给了一瓶给戚暗竹，然后两个人坐在地毯上看动画片。
“你怎么不喝？”
广告播放期间，柳清嘉疑惑发问。
戚暗竹能说他想喝柳清嘉手上的那盒吗？
他不能，但是他的眼神能。
柳清嘉这盒喝了一半了，正想再喝一盒，又怕妈妈骂，也理所当然的盯上了戚暗竹手上那盒。
“你想喝我的？”
戚暗竹点头，圆溜溜的大眼睛扑闪。他就是觉得柳清嘉喝过的更好喝。
柳清嘉喜滋滋把自己的给他，然后把他的拿过来插上吸管。
到了晚饭时间，柳清嘉边上多了一个不爱说话的小男孩。
吃饭没什么发生，饭后两个小孩又去看八点动画片，只是白天太累，两个小孩看着看着都睡着了，戚暗竹睡在柳清嘉的裙摆上，嘴巴张着，流了一小滩口水。
邓善抱着熟睡的戚暗竹回家，虽然他今天回去了，但是日后他却经常玩累了就睡在柳家，柳清嘉也一样，会去戚家玩，然后因为懒就不回家。
就这样一路长到小学，戚暗竹五年级，柳清嘉六年级。
柳清嘉转着笔，辅导戚暗竹的功课。
“你数学和语文平衡一下就好了，哎。”柳清嘉叹气，拿起他的练习册检查。
突然，她拿着笔不轻不重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算错了，先算乘法好不好，总是搞混，真是的。”
戚暗竹拿回自己的练习册，不吭声算起来，柳清嘉拿过他的数学书，用水笔在他的第一页写上“先算乘法，笨蛋！”。
“算好了姐姐。”戚暗竹把练习册推过来，微微抿唇，从头到脚都散发一种听话乖巧劲儿。
柳清嘉检查一遍，从鼻子里嗯出一声算是过关了，然后兴奋地站起来：“走，小笨蛋，姐姐带你去吃牛奶冰！”
这是一家新店子，量很足，一碗够他们两个人吃了。
柳清嘉点了一碗草莓芋圆牛奶冰，服务员端上来的时候只配了一个勺子，柳清嘉说再要一个，可是店里人好多，服务员怎么也没送过来。
“算了。”柳清嘉挖了一勺子巨大的牛奶冰，上面还有红彤彤半颗草莓，担心它掉下来，还用另一只手护着，“笨蛋，张嘴。”
戚暗竹把嘴张的圆圆的，甜丝丝冰凉凉的牛奶冰被送到嘴里。
“好吃吗？”柳清嘉问。
“好吃，就是，草莓酸。”戚暗竹脸皱成一团，被酸到了。
柳清嘉：“啊？酸的？”她挖了小勺牛奶冰喂他解酸，语气有些失落。
她爱吃草莓，草莓酸可以说毁了她大半的心情。
两人你一勺我一勺吃完剩下的牛奶冰，踏上了回家的路。
第二天晚上，柳清嘉的卧室门敲响，戚暗竹背着书包过来。
他进去，然后打开书包，把一小筐鲜红的草莓捧着给了柳清嘉：“姐姐尝尝，很甜，一点儿也不酸。”
“哇，你从哪儿弄来的呀？”柳清嘉迫不及待吃了一颗，又大又甜，“真好吃，你也吃。”语罢，柳清嘉捡起一个送到戚暗竹嘴边。
戚暗竹是不舍得吃的，这是他用压岁钱到附近草莓园里摘的，草莓园好贵，他算了算，他剩下的钱只能去几次了，可是他想要每周都给姐姐买草莓吃。
戚暗竹更希望他摘的每颗草莓都进柳清嘉的肚子里，只是她喂自己，却让他无法拒绝。
“来来来，我这里有涂本，我们一起玩。”柳清嘉拿出蜡笔和涂本，铺在床上，和戚暗竹一起上色。
转眼，柳清嘉到了18岁，正是高三的年纪，她在学校颇受追捧，围绕在她身边的男男女女也数不胜数，戚暗竹远远望着，心里好难受。
“呀，在这里啊，嘿嘿嘿……”
戚暗竹的同班同学小胖过来，手里还拿着他的数学书，正翻开第一页，亮出一行字“先算乘法，笨蛋！”，那是小学时柳清嘉写下来的，戚暗竹鬼使神差的裁剪下来，用透明胶布前后粘贴好，防止损坏，这样以后换了新书，也能重新贴上去。
“笨~蛋~~”小胖学着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肉麻恶心的说出这两个字。
戚暗竹脸涨红，已经是非常不开心的说：“还给我！”
瘦猴站在戚暗竹身后，示意小胖把书丢过来。
小胖坏笑：“好啊，你接好。”
奋力一丢，超出了戚暗竹想象的高度。
瘦猴疑惑：“哎？！”书没掉过来。
“干什么呢？欺负我弟弟？！”柳清嘉刚才跳起来单手抓住了书，一眼看到了扉页上的那行字，但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其他表情。
她把手挂在戚暗竹肩膀上，狐狸眼盯着小胖。
“呀，柳姐那一跳帅到了人家心巴上，人家要爱上你啦~”柳清嘉的某女生朋友双手捧心，矫揉造作道。
“弟弟？你还有弟弟？怎么不告诉我们，以后我们罩着了。”打了耳骨钉的男生说。
小胖和瘦猴通了个眼神，飞快道歉，一溜烟没了。
柳清嘉把书还给戚暗竹，给朋友们介绍了一通戚暗竹，然后让她们先回教室上课。
“姐、姐姐……”戚暗竹拿着书，不敢抬头看她。
柳清嘉摸了摸他的头发：“被人欺负了来六楼，姐姐罩着你，小笨蛋。”
戚暗竹眼睛里聚集起光：“啊？”
“现在都还要看‘先算乘法’四个字，可不就是笨蛋吗？”柳清嘉歪在走廊栏杆上，坏笑，“下午放假，等我一起回去。”
说完柳清嘉就潇洒上楼，徒留脸红的戚暗竹站在原地害羞。
上了高中的柳清嘉不像小初中那样和戚暗竹黏在一起，高中大家都疯狂的吸收外界的消息，基本上和同龄人或者有共同兴趣爱好的人一起玩，一个月放一起假，也是珍惜宝贵时间去做刺激新奇的事，比如ktv一类的。
戚暗竹好想好想和柳清嘉回到之前。
放学的时候，戚暗竹还是期待开心的，直到看见了柳清嘉身边还站着一个男生。
那男生对柳清嘉百般奉承殷勤，拿着伞给她挡太阳，主动找话题，逗得柳清嘉捧腹大笑。
戚暗竹脸上的笑容没了，挂上了乌云和大雨。
他觉得心脏喘不过气，混在人群里一个人走了。
大概六点，戚暗竹的门被敲响，他以为是妈妈爸爸，瓮声瓮气地说想睡觉。
“骗谁呢，你在学校每天都午休，想睡什么？躲着我呢小笨蛋？”
戚暗竹一个激灵坐起来，胡乱擦干脸上的泪痕去开门。
“姐姐，你怎么来了？”
柳清嘉倚在门边，想说什么，结果被他眼角不正常的红色吸引。
“哎呀！谁欺负你了，怎么还哭了乖宝？”柳清嘉站直，给他一个拥抱，语气哄小孩子一样，“不难过不难过，告诉姐姐谁欺负你了，姐姐去找他算账。”
戚暗竹嘴巴一扁，眼眶泛泪，小声说：“你。”
柳清嘉那机灵劲儿，一点就通。
“你是不是看到我和别人站一起，他给我打伞了？”
戚暗竹点头。
柳清嘉从口袋翻出面巾纸，擦掉戚暗竹脸上的眼泪。
“他暗恋我一姐妹，想着法子套我的话呢，就是为了知道她喜欢什么。”柳清嘉摸小狗一样摸了摸他头发。
“哦……”戚暗竹坐在床边，为自己拈酸吃醋的举动后悔，天呐，自己居然不争气的哭了。
“哦？”柳清嘉返回门边，提了一大筐草莓过来，“就一个‘哦’？不应该再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戚暗竹半真半假反问。
柳清嘉站在他面前，左手拿着一颗草莓，右手握着他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比如，说你喜欢我。”
戚暗竹浑身发热，脑子里一团浆糊，想说什么，但是嘴巴不听使唤，说不出一个字。
柳清嘉松开右手，他的脑袋依旧维持这个姿势。
她拔掉草莓绿蒂，把草莓尖的一端塞在戚暗竹嘴里，然后双手搭在戚暗竹肩上，弯腰稍侧头吃掉露在外面的另一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得等你考上大学再说。”柳清嘉嘴巴被草莓汁染得水亮，“乖，不要难过了，草莓是给你的，我知道你也爱吃，我先回去了。”
戚暗竹一颗心以一百八十码乱撞，扑通扑通地，好像跟着柳清嘉一起走了。
认真的日子飞快，戚暗竹最后一场考完出来，看到了和妈妈爸爸站在一起的柳清嘉。
她捧着一束包装的很精致的玫瑰，站在马路牙子上，身上穿着大气简约的衣服。
戚岚和凌待问他考得怎么样，他说还行，说话期间不停瞥向一直看着他的柳清嘉。
“也多亏了小嘉的努力，有时间就帮你补课，她都算得上你半个姐姐了，今晚我们两家订了酒店，一起庆祝阿竹高中完美结束！”戚澜说。
两家人十几年互帮互助，其中深厚情谊不是几句话可以说的清的。
席间，柳清嘉要上厕所，出了包厢。
戚暗竹看见了，也跟着出去，留下两家的家长坏笑。
柳昭喊了一句：“亲家喝酒！”
戚岚：“来来来，干一杯亲家。”
柳清嘉站在烘干机前吹手，刚出了门，就看见靠墙而站的戚暗竹。
“姐姐。”戚暗竹喊了一句，然后拿出一颗草莓。
这会儿人少，监控也看不到，戚暗竹十几年的胆子仿佛都用在了这里。
他咬着草莓一头，靠近柳清嘉，表情带着纯洁的勾引。
柳清嘉不却盛邀，扣住戚暗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鲜红的草莓在两人口腔炸开，果肉捣烂，吞咽不及的汁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衣服上，好在两个人都是黑色衣服，看不太出。
柳清嘉抵着戚暗竹的舌头，让他退到墙上，十指交扣，缠绵升温。
“姐姐！”戚暗竹偷得一口气，扭过头去疯狂喘气。
柳清嘉也侧头，去亲他接吻时候溢出来的生理眼泪：“出去透气？”
戚暗竹羞死了，可还是跟在柳清嘉身边。
柳清嘉直接带他去了游乐场。
“妈妈爸爸那边……”
柳清嘉牵着他的手：“她们都知道。”
“都、都知道？”
“嗯，估计进行到鬼哭狼嚎喊亲家的地步了。”柳清嘉一边说一边买票，“来。”
戚暗竹跟着她上了摩天轮。
升到最高处的时候，柳清嘉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枚戒指。
“乖宝，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戚暗竹眼泪吧嗒吧嗒掉，感动得不行，伸出右手。
底下是灯光绚丽的市区，但是二人无心赏风景，只顾着唇齿抵死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