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会心疼
翌日早晨，云雀在枝头叽喳，柳清嘉躺在美人榻上，两手护着戚暗竹的腰肢，任由跨坐在身上的人儿给自己画眉。
末了戚暗竹捧起柳清嘉的脸蛋，在唇上落下一吻。
“愈发没规矩了。”柳清嘉低眼凝望戚暗竹那双漂亮的桃花眸，说的话看似在责备他，却听不出一丝责备的意思，相反，满是纵容。
戚暗竹想替自己分辩两句，可是看见那双清润温柔的眼睛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于是伸长了手，挂在柳清嘉身上当小哑巴。
“身上还疼吗？”
柳清嘉指尖绕着戚暗竹的发尾，另一只手去为他轻揉腰背。
“好了许多了，能坐了。”戚暗竹耳朵贴在柳清嘉心脏的位置，听她心脏有力跳动，慢慢地也觉得自己的心脏与之同频，“妻主？”
柳清嘉：“嗯。”
戚暗竹：“妻主。”
柳清嘉：“嗯？”
戚暗竹展唇一笑，继续说：“妻主……”
柳清嘉心中一软：“我在。”
“我就是想叫叫妻主。”戚暗竹在热热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眉眼餍足的像只纯真无邪的小狸奴。
眼下时间还早，柳清嘉陪着他玩闹嬉耍，心上一种感觉上头，倏然觉得这日子极为惬意美满，会是日后常常想起的一个早上。
“妻主是何时喜欢上我的？”戚暗竹非常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抓心挠肺的。
柳清嘉抱着他思索了一会儿，说出了让戚暗竹自己都没想到的话。
“看着你小心翼翼生活、歪歪扭扭写字的时候，会心疼。”
情话誓言可以伪造，唯独情绪是做不了假的，爱是给了很多又常觉亏欠，爱是心疼。
戚暗竹喉咙好酸好涩，睫毛被泪水浸湿，又问：“那妻主问问我，我是何时喜欢上妻主的？”
柳清嘉抱着人侧身，让人睡在自己臂弯里，“我知道。”
“妻主怎么会知道我的心思呢？”
“靠在火边会暖和，所以我知道。”她顿了顿，“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有时候我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耽误了你。”
最开始，柳清嘉只当戚暗竹是一个取悦自己的花瓶，她的心，实在是不纯净。
戚暗竹发出反对的“嗯”字单音节，伸手捂住柳清嘉的嘴巴，制止她说妄自菲薄的话。
“妻主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从妻主救我于山匪刀下、雨中递伞、戚府命悬一线时候，我的心就彻底交给了妻主，此生若是无缘于妻主，那我就去剃发修行，长伴青灯古佛，用余生为妻主祈福。”
好在上天是眷顾他的，妻主还教他道理，为他请师长授课，清楚记得他所有喜好，晚上睡不着就唱歌哄睡……一点点一滴滴，填补了他之前人生的空白。
柳清嘉在他手心亲了一口，轻声地骂了他一句“傻”，但是反过来站在戚暗竹的视角上来讲，这何尝不是在说自己呢。
“阿竹好爱好爱妻主。”
能让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直白的说出“爱”，足以可见柳清嘉对戚暗竹的陪伴与呵护无微不至。
“妻主也是。”柳清嘉揉弄他的耳垂，没两下就搓得烫红。
金乌破空，霞光漫天，皇城城门上的晨钟紧敲十八下，慢敲十八下，不紧不慢再敲十八下，如此反复敲够一百零八下，一天的序幕也正式拉开。
风韵实在受不了日渐冷淡生分的女皇陛下，在自己府邸内千思万想，好像除了那个人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打探女皇的心思。
要问谁在朝中势力最雄厚，那必然是柳相，柳相就是女皇跟前的红人，谁要是摸不准女皇的意思那就去问柳相，柳相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风韵在前厅里来回踱步，想要立刻备马去丞相府却苦于没有什么理由。
“妻主怎么满面愁容？”蔡许身后跟着两个提着糕点的奴侍，看样子是要出门去。
风韵拉住蔡许的手，吐出一口沉重的浊气。
自己这个夫侍很温柔懂事，自己在皇城里忙，家中的事情全部都交付给他，从来没让自己操过什么心。
“想去柳府见见柳相，但是怕唐突了。”
蔡许一怔，随即歪着脑袋忍笑：“妻主可是忘了，两个月前去谭将军府的事情，我见那戚正夫眉眼神气端方，颇有好感，近来他想学做点心，我这儿正做了新的，打算去丞相府走一趟呢。”
风韵感叹几声：“我娶了你，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蔡许眼睛微微用力看他，嗔怪：“妻主这说的哪里话，妻主为了这个家劳累奔波，我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情。”
……
门子来通报的时候，柳清嘉正在晏然书斋的屏风后陪戚暗竹上画画课。
“家主，风统领携正夫前来拜会，现在正在前厅。”
意料之中。
柳清嘉从没有告诉过小望儿别的信息，只是让他关注着皇宫内陈珠的身体，以及其他异常，所以小望儿的话十分中肯，连他稍稍注意都能察觉到不对劲，那么陈珠和风韵面和心不和的事情十有八九稳了，自己再遇见的时候打个招呼……须知，自古来疑心病就是帝王的通病啊。
之后，柳清嘉两个月前带着戚暗竹去了一趟将军府，让谭诗画不知不觉当了一次免费牵线人，成功介绍戚暗竹与蔡许认识。
都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蔡许和风韵的风评人品在京城与皇城中都算上等，多年的历练眼光也尚可，恰好那段时间戚暗竹在自己的鼓励下踏出的舒适圈，尝试去交友，蔡许怎么会拒绝呢？
因为除开戚暗竹人好之外，自己在朝中身居高位，对他妻主仕途大有帮助，以前没来往是找不到理由，现在这么大的机会在眼前，蔡许不会推开的。
这次拜访，是柳清嘉早就策划好的。
柳清嘉收好桌上的文件，声音从屏风后飘到师长耳朵里：“今日有客来访，师长休息吧，酬劳不减，当师长的一点车马费。”
师长行礼，感叹柳相真是为人宽和。
戚暗竹收好画笔：“今日劳烦师长多走一趟了。”
“不不不，食人禄自当为人解忧，都是在下的分内之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