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计谋
为什么是空的？
戚暗竹猛然醒来，轩窗外的天蒙蒙亮，四周静悄，看样子到了卯初（早上五点）。
他伸手摸向身侧，被子整整齐齐，没有温度，说明妻主昨晚没有来睡过，这是她们成婚过后，妻主第一次不在他这里歇息。
戚暗竹缓慢坐起来，心脏有力跳动，像是下一秒就要炸成碎片，少顷泪湿睫羽，他只手捂着心脏处，昨晚隐忍的情绪爆发，哭得无声。
“没事，妻主只是公务太多了…不是因为我昨天晚上说的事情，一定不是的……”他喃喃自语，擦干净溢出来的泪花。
自己不能再那么无理取闹了，妻主待自己很好。
戚暗竹愣坐在床上，片刻，重新躺了回去，只是眼睛就这么生生的睁着，看着朝向门的那个方向。
柳清嘉在书房醒过来后腰酸背疼，瞧着上朝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托奴侍去润雨轩那里告知一声，等下朝处理完公务后就去看他。
在换衣服的时候，柳清嘉思绪被打断，她不悦的怒视比她矮一个头的奴侍，恍然间才发现自己好像习惯了戚暗竹为自己忙这忙那。
“腰带再系紧些。”柳清嘉无奈道。
奴侍应下：“哎。”
弄完一切后，柳清嘉坐上马车前往皇城。
早朝上，陈珠大夸陈观秋治水有功，此次水汛虽然无法全部避免，但也力挽狂澜保住了四、五成，并无一个百姓丧命，夸的柳清嘉觉得她口水都要干了。
除此之外，并无大事，群臣退朝。
华河大事化解，陈珠便开始提上陈观夏的婚事。
陈观夏伴驾左右，与之随行的还有周燕，周沉明的母亲。
朝堂中少有的中立党，早些年周燕便是其中之一，但是近几年看见陈珠如此器重陈观夏，其他三个女儿又都是明显的不中用不成器，周燕这个心思难免有失偏颇。
虽说开春时节柳清嘉和陈观夏有不和的消息传出来，不过现在这两人不是还好好的嘛！
周燕退缩了的心又膨胀回来。
她有这个想法属实正常，朝堂中谁不认为陈观夏是下任储君，那既然都明确了，不如早些将儿郎嫁与，到时候还能博个国母当当。
“既两情相悦，那明日观夏生辰之时朕便下旨赐婚如何。”陈珠慈爱地看了一眼陈观夏。
“儿臣都听母皇的。”
周燕喜不自禁：“女皇赐婚，是微臣和犬子之荣幸！”
陈珠咳嗽两声：“你先下去吧，朕和观夏说些体己话。”
周燕：“臣遵旨。”
看着周燕消失在石子路，陈珠的表情像是被寒冷的天气微微凝固冻住。
“你都要成婚了，可是你姐姐还是那么不成调，没个正形。”陈珠想起陈观春就心焦烦恼，“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给她赐婚开府，谁家臣子甘愿把自己的好儿郎送过去。”
陈观夏替陈观春汗颜，自己和父后也劝诫大姐不要纵情声色，可是管不住，真的管不住。
骤然，陈观夏心里闪过一个想法。
陈观秋不是在华河流经区的丰沃州下属县治水么，丰沃州刺史为人豪迈有手腕，又和父后是远房亲戚，儿时还在京城中未调任出京时戏说要将大姐和她家儿子结为姻亲。
如果大姐娶了丰沃州刺史的儿子，不妨顺带封了王，便能前往封地，扼制住陈观秋在本地势力壮大。
看上去想了很多，实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陈观夏：“经一番挫折，长一番见识，皇姐自小受母皇和父后宠爱，虽然眼下有些不着调，那是缺少一番历练，让皇姐多磨练磨练，会改掉坏习惯的。”
听到此话，陈珠哼了一声：“朕不是没让她历练过，可是后来呢，转头交给他人去做…最近听说还迷上了一个勾栏象姑，成何体统！”
“那是因为皇姐在京城中，在母皇和父后身边，心中便不自觉认为最亲之人可以依靠，如果让皇姐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或许会改变不少……”陈观夏时刻关注陈珠的脸色，“至于那个象姑，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儿臣待会儿就帮母皇去好好劝解皇姐。”
陈珠脸上的冰霜消融不少，欣慰地拉着陈观夏的手：“还是你，最懂朕的心，也最像朕。”
陈观夏陪笑。
“你的想法不错，等朕处理完政务就去甘泉宫找你父后商议商议，观春实在是需要历练成长，不然一辈子都是孩童般。”
二人散开，陈观夏快步前往甘泉宫找父后。
袁怀在甘泉殿浇花，他已到中年，不似少年时那般貌美动人，可他不害怕失宠，谁让他有一个好女儿呢，只要观夏一日不倒，其余人此生只能做王女。
“儿臣见过父后。”陈观夏行礼。
“是夏儿，快起来。”袁怀放下水壶，亲自把陈观夏扶起来。
嘘寒问暖后陈观夏开始说出真正目的。
“方才儿臣伴驾，母皇有意明日生辰为儿臣赐婚，赐的是归德将军的儿子周沉明，想来今日之内会来与父后商讨。”
袁怀：“周沉明是个好孩子，本宫记得，幼时你、周沉明、何澜初、朱锦舒和柳清嘉是极好的玩伴。”
陈观夏颔首：“不过儿臣不止是为这件事来，父后，皇姐今年十八了，还未赐婚。”
说到陈观春，袁怀的心情不可避免的降低，他被陈观春气恼了的时候甚至还假想过是不是柳清嘉才是自己的女儿，而陈观春是柳昭的女儿，不然他怎么能生出这么个不成器的，毕竟陈观夏那么出色，陈观春却烂泥扶不上墙。
想归想，袁怀还是知道什么才是现实，陈观春身上有道青斑胎记，就在背后，刚从肚子里爬出来那刻，产公就抱过来给他看了。
“说到这事，我也愁啊。”袁怀放下手里的茶盏，脸上愁云惨淡。
陈观夏一笑：“父后，儿臣有一计，可一箭双雕。”
“说来听听。”
“丰沃州刺史张乔父后可还记得。”陈观夏说。
“记得，很早就调任出京了，还是本宫的远亲。”
这亲远的袁怀都记不大清楚，还是张乔为了攀附才说的。
陈观夏继续自己的算盘：“张乔为丰沃州刺史，官职不算低，她为人豪迈有手段，能管住皇姐，此为一雕；第二，三皇妹在丰沃州管辖下的一个小县城治水，如果皇姐娶了刺史之子，又封王前往丰沃州，可助三皇妹治水，此为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