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主的鱼塘
下了朝会，陈观夏回到自己的府邸里换上常服，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去找柳清嘉。
柳府书房内，柳清嘉身着一件水影红密织金线合欢花裙，万缕青丝梳成回心髻，上头斜插着两个金镶红宝石合欢花簪，只简单画眉点唇，正握着一卷书看得津津有味。
陈观夏站在窗外，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着。她穿了一件杏子黄缕金挑线纱裙，梳着垂挂髻，簪了镶黄宝石花钿簪。
陈观夏觉着柳清嘉有点怪，她不是向来偏爱颜色浅淡的装束么，只有在节日宴会之时才会穿红等吉祥浓烈色彩，今日怎么突然穿红了？
“清嘉，我来了。”陈观夏手指曲起敲门。
柳清嘉合上书本，语气慵懒：“进。”
陈观夏宛如明丽的精灵闯入柳清嘉的视线。
“哎，清嘉今日怎么穿红了，还挺好看的。”陈观夏熟捻坐在一旁的雕花红木椅上和柳清嘉搭话。
“今日突发奇想就穿了，你看如何。”
柳清嘉站起来在陈观夏面前展示。
两人私下相处就是随和自在，宛如寻常姐妹。
陈观夏拉过柳清嘉的手臂，细细打量片刻。
“清嘉绝色，穿什么都好看，只怕待会儿出去会亮瞎外人的眼睛。”
陈观夏眼睫微微低垂，划过一丝暗芒。
她也喜爱红色这等色彩鲜艳的颜色，不过只要站在柳清嘉身边，无论她穿得多金贵，其他人的视线都不会过多停留在她身上。
就好像一只用力过猛的鸟儿，拼命往自己身上插满了凤凰羽毛，多可笑。
“出去？去哪儿？”
柳清嘉拉着陈观夏的手问。
陈观夏回过神来：“巡查的人已经下去了，这事暂且急不得。今日无事大理寺寺卿之子何澜初邀请我们去郊外山上的丰德寺庙祈福，我特地替你应下来了。”
陈观夏笑脸盈盈：“你可不许拒绝，老闷在府中不好，明明只比我大一点，却老气横秋的，该出去走走。”
话都说在这个份上了，不去也得去。
“行行，去。”柳清嘉唤来奴侍去马厩牵马。
两人穿过连廊到府门口，门口有一匹马是陈观夏的。
“他们在城门等我们。”陈观夏说。
两人轻策马，看见金光门前聚集了一群衣着贵气，气度不凡的少男少女。
“哎，来了来了！”
不知道是谁在低喊，一群人顿时全往那边看。
轿子里的公子少爷们脸上布满笑意。
“看，高头白马上坐着的是柳相，果然只有二皇女才能劝得动柳相出来。”
“你看看，我可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衣着如何？脸呢，可有不好的污渍？”
“都好着呢，样样得体！”
柳清嘉的到来让马车内的少爷公子们心中兵荒马乱。
何澜初目光看到白马上的人儿，有一瞬间失神，等人到齐了之后才把目光转移，看着陈观夏。
陈观夏和何澜初对视，相视一笑。
侧方的朱锦舒看到这一幕，修长的手指快把衣服绞烂。
朱锦舒咽下嘴里的苦涩，好在下一秒陈观夏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走吧。”陈观夏骑着马儿来到人群前头。
一路人跟在陈观夏和柳清嘉身后。
京城郊外的风景比城内好看多了，草地上姹紫嫣红的小花在其中点缀，老树抽新芽，一眼望去满目皆是层层叠叠的绿。
清风徐来，树叶间发出清脆悦耳的“簌簌”声。
草木蔓生，春山可望。
行至山下，马儿和马车就不能再向前了。
奴仆把马儿牵到山脚下一处专门看马的地方，其他人顺着青石板上山。
山并不高，为了方便京城里贵夫祈福还愿，又修了路，只爬半个时辰就能到达丰德寺。
这里以陈观夏和柳清嘉为尊，她们没有说什么其他人不敢随意走散。
寺庙的小僧带着她们祈福上香。
“各位施主可自行在寺庙内逛一逛，累了后院有禅房提供小憩……”小僧简短叮嘱后退下继续去寺庙门口站岗。
陈观夏和柳清嘉对视一眼。
陈观夏：“大家随意逛逛吧，不要拘谨。”
此次出来的大部分是养在后院的少爷小姐，没有官职傍身，面对二皇女还好，一旦面对京城里年少有为的柳相，那可真是又荣幸又惶恐。
又怎么能不让陈观夏嫉妒愤恨？
陈观夏和后方的朱锦舒对视一眼。
“人有三急，清嘉，我先离开一下。”
柳清嘉点头，心里门儿清这是陈观夏鱼塘里的鱼儿吃醋了，她正着急去哄呢。
果然，陈观夏离开之后，朱锦舒也离开了。
山上空气清新开阔，柳清嘉踱步至观音池前，看着水中的锦鲤遨游。
看着看着，池中倒映出好几个陌生的面孔。
“见过柳相。”
几个结伴而来的少爷对着她行叉手礼。
她收回探出去的身子，手略微一抬：“自在就好，无须多礼。”
柳清嘉面前的男子各个受宠若惊，眼里显露出无措。
按照记忆，柳清嘉逐个认清了这些人名字身份，其中最温文尔雅名叫齐慕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目光坦然又羞涩，和其他人的情绪并无二致。
原书中这个齐慕是她府中唯一一个夫侍，原主娶他进府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在一次宴会上被下药不得已搞到一起了。
原主问过齐慕，齐慕也说不知情，昏过去醒来就到了她休息的客房。
事已至此，齐慕的名声已经毁了，她不能不娶他负责。
这个齐慕是陈观夏扳倒柳清嘉的重要扳手，原书中对这一方面描写较少，主要就是体现了陈观夏和她鱼儿的甜甜日常，像这种权谋场面通常一笔带过。
柳清嘉环视一圈，没有在齐慕脸上多过停留。
几个少爷们围着柳清嘉说话，好像小鸟围着鸟妈妈叽叽喳喳。
其中一人知道柳清嘉爱读书，于是投其所好，和柳清嘉讲：“听说戚大人家中有很多南方地志，最近大人不是在查南方一事吗？或许这些书对大人有用。”
柳清嘉记起来自己刚穿书那一天：“戚大人？是虞县县令戚岚么？”
那人点头：“是的，现在升任从五品秘书丞。我家与戚大人府邸相邻，无意中得知。听说戚大人很是公正清廉，在虞县深受地方百姓爱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
柳清嘉回想那天情况。
寺庙后院禅房。
两人正你侬我侬。
陈观夏揽住朱锦舒的肩膀，软声哄着怀里的人。
“你在我心中同样重要，乖，阿舒。”
朱锦舒抱住陈观夏的腰，表情十分委屈：“我见你和何澜初、周沉明如此亲密，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陈观夏看着这张可人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想把人捧着。
在陈观夏心中，何澜初、周沉明和朱锦舒都很重要，因为他们的母亲在朝中身居要职，得到他们的心就能笼络他们母亲，再加上他们确实美丽，何乐而不为呢。
“阿舒不哭，说什么傻话，我还盼望着娶你入府天天与你相见，可不能再说晦气话了。”陈观夏用袖子为朱锦舒擦去眼泪。
朱锦舒点头：“嗯，皇女最好了。”
两人情到浓时，交换一个亲吻。